吃過早飯程順急匆匆回屋里看書，素來最聽話的程翠被程山安排著在旁邊監督程順，程山又讓程皎和程青去菜窯子里拿今日要吃的菜，自己卻在炕上躺著，時不時出來到程順屋門口瞧上一瞧。

　　“你啊你，真是吃飽了閑著。”張田春坐在板凳上瞅著他轉來轉去，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不懂，棍棒里出孝子，等他考上童生肯定要反過來感謝我。”

　　“好了好了，你也坐坐吧，盡扯些歪理，我頭都暈了。”張田春從門邊的巾架上拿過一塊布巾遞給他，讓他擦擦額頭上因為急躁而冒出的汗珠子。

　　“牛車啥時候拉回來？我看下午早點拉回來，咱多喂點草料，別明日急匆匆出啥變故。”

　　程山正想接過布巾聽到她的話一拍腦袋說道：“牛車？哎呀我給忘了，還沒跟張金才講呢，前幾日還記得的，哎我現在就去找他去。”

　　張田春直接把布巾甩在他身上，“你個死腦子，整天想啥呢，要做的不做，不該管的亂管！”

　　程山急匆匆走了，不到兩刻鐘的功夫回來了，腦門上的汗珠子更多了。

　　他邊往主屋里走邊說道：“壞了壞了，可不巧啊。張家說幾日前把牛車借給余秀才了，說是余秀才媳婦要回縣里不方便，說是他們約好今日還牛車，這…咱也不知道他們今日啥時辰能夠回來啊。”

　　“你咋做的事？叫你前幾日就問，你偏不問，現在好了，我看你怎么辦！”張田春的火爆脾氣上來了，直接沖著屋門口嚷嚷。

　　“誰知道余秀才會問張家借牛車啊，他們平日瞧著也并無往來，這能怪我？”

　　程翠見爹娘又在吵了忙遞給程順一個安撫的眼神，走出屋子她看見程山額上冒汗立即遞了塊布巾過去，“爹擦擦，別病了。”

　　好一個貼心的女兒，程山心里暖融融的，他想了想這事確實和自己脫不了干系，軟了話語道：“田春，那現在咋辦，還有誰家有車？要不去縣里雇一輛？”

　　程翠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張田春就把程山的話和她說了遍。

　　“要不爹先去余秀才家瞧瞧，沒準提早回來了，若是家里無人那可以問問村長，村長定知道他們啥時候回來。”程翠還是覺得問張家借牛車靠譜，雖然管家也有，但一來管修文也要縣考，二來前不久還鬧得不愉快，誰拉的下這個臉。

　　張田春覺得大女兒說得對，但程山卻說不行，死活也不肯去，問他理由他也講不出所以然，只說現在還早余永逸媳婦不會這樣早回來。

　　“你不去是吧？”張田春最后問了他一聲，“事在人為，現在又沒啥事，在家也是干著急，去瞧瞧咋了？萬一人就回來了呢？行，你不去我自個去，你是咱程家一家之主，可是啥事都辦不成，瞧著還不如我個婦道人家！”

　　程山愣住了，過了好一會才開口道：“田春你別這樣講話，我沒說我不去啊，我只是下午去，對下午再去。這事雖說是我沒考慮好，但也不能全賴我啊，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