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思念成疾
“我喜歡,怎么會(huì)(huì)不喜歡。”柳苔竄到蘭兮面前,擋住她的視線,“你要不要來(lái)(lái)一口,我喂你。”
“呵呵……”蘭兮白他一眼,“你讓呆瓜干什么。”
柳苔恨自己不爭(zhēng)(zhēng)氣啊,連個(gè)(gè)鳥(niǎo)(niǎo)都擋不住,“我讓它幫我種點(diǎn)(diǎn)白菜。”
“大冬天種白菜?”
“為什么你可以大冬天種蘭花,我就不可以種白菜。”柳苔發(fā)(fā)出鄙視的目光。
“也是,看來(lái)(lái)你可以和墩子好好探討一下。”蘭兮轉(zhuǎn)(zhuǎn)身回房,“別讓呆瓜在雪地里待太久,會(huì)(huì)凍壞的。”
“你什么時(shí)(shí)候也關(guān)(guān)心一下我?”柳苔握住蘭兮的胳膊。
“需要我再重新跟你表述一下我的心意嗎?”蘭兮低眸看著柳苔的手,示意他松開(kāi)(kāi)。
柳苔很不甘心,逗她,“或許你討我歡心了我就會(huì)(huì)告訴你冥旋之眼是什么。”
蘭兮擺正身子,饒有興趣地看著柳苔,“是嗎?我記得有個(gè)(gè)道理可是柳苔你教的我——說(shuō)(shuō)書(shū)(shū)人只會(huì)(huì)說(shuō)(shuō)他想說(shuō)(shuō)的。我可不想讓你握著這點(diǎn)(diǎn)把柄操控我。”
“你今天為什么這么認(rèn)(rèn)真?”柳苔的心被傷得透徹,“我以后不逗你就是了。”
“是不要再抱有幻想。”蘭兮抽出手,“我很期盼你真心實(shí)(shí)意告訴我冥旋之眼是什么的時(shí)(shí)候。”
柳苔看著蘭兮離去的身影,整顆心都好痛,他不想有一天自己會(huì)(huì)是這樣的,“我也想大大方方地跟你講我的故事,可是你只想聽(tīng)(tīng)你想聽(tīng)(tīng)的。就像你也不曾問(wèn)(wèn)過(guò)(guò)我從何而來(lái)(lái)、和呆瓜什么關(guān)(guān)系,還有我姓名的緣由。”
蘭兮想著,雪融化的時(shí)(shí)候,她就離開(kāi)(kāi)這里,坐以待斃不是一個(gè)(gè)好的方法,或許可以考慮云游四方,找尋葉漆的魂魄,順帶解開(kāi)(kāi)冥旋之眼的秘密。
呆瓜就讓它留在這里吧,柳苔才是那個(gè)(gè)與它共患難的人。現(xiàn)(xiàn)在多放點(diǎn)(diǎn)血煉成藥丸,到時(shí)(shí)再定期回來(lái)(lái)給它補(bǔ)(bǔ)庫(kù)(kù)存。
不知道來(lái)(lái)年春天,蘭草能不能長(zhǎng)(zhǎng)出來(lái)(lái)。
呆瓜因?yàn)槌粵藥滋旎ㄗ眩懸c(diǎn)消化不良,一直放臭屁。柳苔有些心疼它,更心疼自己,叫它可以不用再吃。他已經(jīng)(jīng)想好別的辦法,但是呆瓜還是依舊每天早起去吃花籽,讓柳苔好生感動(dòng)(dòng)了一把。
飄縷又來(lái)(lái)了幾封信,皆是循循善誘,天下蒼生。全被柳苔攔了下來(lái)(lái),他輕蔑地掐滅發(fā)(fā)光的信箋,“她留在這里也是為天下蒼生作貢獻(xiàn)(xiàn)。”
“千欹雨!”蘭兮自夜里的惡夢(mèng)(mèng)驚醒,睜開(kāi)(kāi)眼,呆瓜一雙妒目比噩夢(mèng)(mèng)來(lái)(lái)得驚悚,于是乎又嚇得她忘記自己剛剛夢(mèng)(mèng)見(jiàn)(jiàn)什么。蘭兮摸著胸口,“呆瓜,你不是上柳苔那睡去了嗎?”
呆瓜的目光盯得蘭兮發(fā)(fā)毛,“我要怎么跟你解釋我做的是一個(gè)(gè)噩夢(mèng)(mèng)。”轉(zhuǎn)(zhuǎn)念又想自己干嘛要解釋,扯了被子轉(zhuǎn)(zhuǎn)身繼續(xù)(xù)睡覺(jué)(jué)。
“嘶。”
呆瓜對(duì)(duì)著蘭兮的后頸就是一口,聽(tīng)(tīng)到她因疼痛發(fā)(fā)出的唏噓,又內(nèi)(nèi)疚地舔嗜著傷口。
蘭兮猜想千欹雨給呆瓜留下難以磨滅的傷痛才如此,反手鉗制它的脖子,一個(gè)(gè)過(guò)(guò)肩摔壓在身下,“我能告你謀財(cái)(cái)害命嗎?”
呆瓜的眼神深邃,讓蘭兮開(kāi)(kāi)始懷疑,或許眼前的鳥(niǎo)(niǎo)是……
為了阻止自己的荒繆的想法,蘭兮一腳爽快地把它踹下床,“你怎么還咬上癮了,我以前可是吃雞胗的一把手,你小心點(diǎn)(diǎn)。”
呆瓜負(fù)(fù)氣跑出門(mén)(mén),瘋狂地在雪地里啄花籽。
蘭兮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想的人不在身邊,才會(huì)(huì)顯得那么孤寂。閉上眼睛,求個(gè)(gè)好眠,求你入夢(mèng)(mèng)。
“不要命的竟然敢咬我!”
“去死吧!賤貨!”
“可憐我?可憐可憐你自己吧!”
“啊……”
蘭兮揪著被子再害怕也不敢睜開(kāi)(kāi)眼,她知道是在夢(mèng)(mèng)里,夢(mèng)(mèng)里自己在與人決斗,那個(gè)(gè)人對(duì)(duì)著自己的肌腱狠狠一口,身影以極快的速度閃越,她看不清那是一團(tuán)(tuán)白色的什么,突然,迎面一掌將自己的腦瓜震碎。
未知、害怕、恐懼、不可置信。
待塵煙消散,一個(gè)(gè)白衣公子揮揮衣袖,懷里摟著一只九尾狐,嘴角微微上揚(yáng)(yáng)略帶遺憾的神情,那個(gè)(gè)公子就是千欹雨,那只九尾狐就是自己。
這是夢(mèng)(mèng),蘭兮知道這是夢(mèng)(mèng)。那夢(mèng)(mèng)里的自己又是誰(shuí)(shuí),蘭兮怕一睜眼又忘記了。她開(kāi)(kāi)始回想,成為藍(lán)(lán)主兒的那一戰(zhàn)(zhàn)現(xiàn)(xiàn)于腦中,自己剛剛的角度,是那個(gè)(gè)被千欹雨一掌擊殺的人。
一雙眼眸在黑夜里猛地打開(kāi)(kāi),蘭兮沉溺在這一如既往的安靜,“這是心魔嗎?”
蘭兮看著衣架上呆瓜拔下自己羽毛所制的斗篷,想起剛剛夢(mèng)(mèng)中驚醒時(shí)(shí)它的目光,是嫉妒?是自己思戀成疾,糊涂了,把不會(huì)(huì)說(shuō)(shuō)話不能幻化成人的一只上古神獸當(dāng)(dāng)作凡人葉漆的寄托。
蘭兮披上斗篷,走出琉璃殿,這雪什么時(shí)(shí)候會(huì)(huì)停,一片雪花貼上臉來(lái)(lái),蘭兮哈出一口熱氣,“還是一樣的冷。”
那是什么?
大雪沒(méi)(méi)過(guò)(guò)呆瓜大半截身子,只看得一個(gè)(gè)藍(lán)(lán)色的鳳冠一上一下在雪地里啄食著什么。蘭兮本想喚它,又怕驚醒柳苔,飛身過(guò)(guò)去。
“呆……”蘭兮愣在空中,心中有千般滋味涌上,一時(shí)(shí)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呆瓜的身影此刻如此渺小,弱不經(jīng)(jīng)風(fēng)(fēng)。
蘭兮找了個(gè)(gè)角落躲起來(lái)(lái)看著呆瓜掩于雪地的身影,嘴角不自覺(jué)(jué)上揚(yáng)(yáng)。忽有熙熙唆唆的聲響,這千頃城設(shè)(shè)了結(jié)(jié)界,除了蘭兮和呆瓜,如果還有第三個(gè)(gè)人就是柳苔。
蘭兮連忙施法,刮起的大風(fēng)(fēng)把呆瓜輕易撂倒在雪地上,也輕易地抹去了呆瓜的勞動(dòng)(dòng)成果。
柳苔本意是看看呆瓜是不是跑去蘭兮的房間,忽的一陣風(fēng)(fēng),呆瓜踉蹌的身影吸引他的注目。柳苔輕輕嘆一聲,“是真的呆。”
他飛身過(guò)(guò)去從雪海里撈出呆瓜,邊撈邊罵,是心疼地罵,“你也不用這么賣命吧!我冒死把你救回來(lái)(lái),不要到最后還是我把你給宰了,是我的笑話,還是你的笑話?我叫你吃花籽,沒(méi)(méi)叫你拿命去吃!我不懷疑你了好吧,你好生養(yǎng)(yǎng)著點(diǎn)(diǎn)自己的身子,你媽媽拿血喂的你,白眼狼。啊……”
柳苔訓(xùn)(xùn)了一路,換來(lái)(lái)呆瓜狠狠一喙。
“老子不說(shuō)(shuō)你了行吧,現(xiàn)(xiàn)在嬌氣了,罵都罵不得。”柳苔扒開(kāi)(kāi)呆瓜的嘴,再次拖回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