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陳宴秋有些不忍。
“不會。”宋易合淡淡道,“你別忘了她以前干過什么事。”
“可我覺得就算是對敘姐做了什么過分的事,可都已經(jīng)過去了不是嗎?”陳宴秋心虛的把宋易合拉到一邊,她注意到李沐霖跑出去時的樣子,怕是不會讓他們好過。
陳宴秋低聲說:“我覺得我們多管閑事不好吧?畢竟他們鬧矛盾的時候,我們都還沒入團呢。”
“現(xiàn)在我們總?cè)雸F了吧?”宋易合不以為然。
“可是...”
“別那么多可是,我們在懲惡揚善,不算太壞!”宋易合撇開她繼續(xù)排練。
陳宴秋仍有所顧慮,看看宋易合,又看看大門口,還是決定出去。
幾道無聲的閃電劈開了天空,暴雨即將在墻壁上鑿開了洞,每個人都鎮(zhèn)守在自己的領(lǐng)地。今夜,注定不安寧。
“我覺得我們挺像的。”
煙蒂一支支的落進塑料瓶里,顏色渾濁骯臟。
“別抽了。”韓敘皺著眉。
嚴(yán)碩笑了笑,把最后一口煙吹到她的臉上,韓敘咳了幾下,她越去拂散這些煙草味兒,它們卻粘的越緊。
“別老板著臉。”嚴(yán)碩用手指抹開她的眉頭,“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韓敘拍開他的手,瞪著,“那我是怎么樣?”
嚴(yán)碩笑的更大了:“你以前可粘著我了。”
韓敘氣不打一處來,心里一陣窩火,他笑的越高興,她便越恨。
“季師兄的水杯難道不是被你換掉的嗎!”韓敘拉下臉,沉聲道。
只見嚴(yán)碩的身子向后仰去,看向一旁,閃電過后,唇角上下輕啟,完全聽不清他在講什么。
“你再說一遍?”韓敘瞇著眼,只聽閃電在窗外炸開,仿佛快要將整棟樓給劈開。
外面?zhèn)鱽硪魂嚰饨新暎⒆觽儽粐樀貌磺濉?p> “我去看看。”嚴(yán)碩站起身向外走去,而沒一會兒,他又回來了。
“師姐。”
韓敘抬起頭,只看到陳宴秋蒼白的臉。
原來剛才尖叫的那個女生,就是你啊....
“你怎么過來了?”韓敘將她拉到懷里。
“我有事要和你說。”陳宴秋仰著頭看她。
韓敘示意嚴(yán)碩出去,嚴(yán)碩倒也沒說什么,拿了包煙才走。
“什么事?”
“敘姐,大家對你怎么樣?”陳宴秋小心翼翼地問道,不敢看她。
“挺好的呀。”
“那為什么大家都不愿意跟你說話?”
韓敘搖頭,“沒有的事。”
陳宴秋這才抬起頭看她,“敘姐,我們在做一個練習(xí),你知道嗎?”
“我知道。”
“是關(guān)于...”
陳宴秋不知道該不該說下去,自顧自糾結(jié),內(nèi)心一個勁的打架。
說吧?那宋易合苦苦設(shè)的局就這么白白廢了。不說,可是李沐霖看起來那么可憐。
“關(guān)于什么?”韓敘問道。
陳宴秋慌了神,口吃道:“呃...關(guān)于...關(guān)于宋易合!”
“宋易合?”
“啊,他說...他說....”陳宴秋眼珠子轉(zhuǎn)的飛快,雨聲越來越大,砸在玻璃窗上。“他說要送你回家!”
“送我回家?”
陳宴秋心虛的用力“嗯”了一聲,把頭低的更深了。
她的骨架很小,本身又瘦,看起來就像個小朋友似的。
“那他人呢?”
“他在排練,讓你等他,他一會兒過來。”
陳宴秋真是撒謊成性了,臉不紅心不跳,只要不對上韓敘的眼睛。不知道為什么,看到她的眼睛,就什么話都說了。
“好的。”
“那我先走咯。”陳宴秋跑的飛快,又重新回到大戲排練廳。
宋易合正緊張地排練,他穿著軍官的藍色制服,靠坐在桌角,身邊站著瑋哥,一個神色嚴(yán)肅,一個戰(zhàn)戰(zhàn)兢兢。
一群師哥師姐給小師弟當(dāng)配角,看宋易合的水平,遠(yuǎn)不止是這樣的,他含蓄的演,刻意壓低自己的氣,給人鉆空子的機會。
宋易合可不能白瞎了自己這么好的演技。
等他演完下場后,陳宴秋小跑到他身邊,偷偷摸摸道:“外面這么大的雨,你要不要送敘姐回去?”
宋易合眼睛一亮,“要的。”
“那你快去吧,后面沒你戲了。”陳宴秋催道。
宋易合側(cè)著頭,手掐著腰問道:“你剛剛干嘛去了?”
“我上廁所你都要管嗎。”
宋易合面不改色地說:“你意志給我堅定點,別瞎嚼舌根。”
他推門進了道具間,將身上的藍色軍服換回常服,樓道里滿是潮濕的味道,泥土的清香也透過小窗子飄了進來。
剛下樓沒幾步,就聽到打火機咔咔地響聲。
“嚴(yán)碩?”宋易合停在臺階上,不解道:“你在這干嘛?”
嚴(yán)碩抬手示意指縫間的煙,長舒一氣。
“少抽點!”宋易合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小子,你要不要來一根?”
嚴(yán)碩預(yù)備朝他丟煙,宋易合連擺手拒絕,要是被老媽發(fā)現(xiàn)自己抽煙,那還不把自己打死,雖然抽煙看起來酷爆了,宋易合曾幾次想要學(xué),但就怕這玩意兒上癮,戒不掉。
嚴(yán)碩手插兜,看向樓下。
“要不要我?guī)湍阕讽n敘?”
“什么?”宋易合干瞪著眼。
“少裝了,我們倆誰跟誰,你這小心思,你老哥早就看出來了。”
該算多久前呢?
最早在劇場里,還是醫(yī)院?還是大年夜?
算不清了。
認(rèn)識久又能怎么樣呢,還不是不夠了解。
“你太小看我了吧。”宋易合狡黠的笑著。
“小看你什么?”
韓敘不知什么時候站在樓底下,三個人的展位霸占了樓梯的三個折角。還不等宋易合開口說話,她便朝嚴(yán)碩招手。
嚴(yán)碩最后吸了一口,隨即把煙滅了,快步下樓。錯身時還不忘朝宋易合挑眉。
宋易合微微一愣,快步跟了上去。
“你們還要排練嗎?我都結(jié)束了。”
“我們最后對一遍詞。”
“結(jié)束后我送你回家吧。”
“等一會兒。”
韓敘把他關(guān)在門外,過了好久,連雨都停了,他們還沒出來。
“小敘!”宋易合又巴巴兒地在門口叫道。“我要凍死了,讓我進去吹個暖氣吧。”
半晌,門才開,兩人都已經(jīng)背好行囊,嚴(yán)碩在后頭把燈閘給落了。
“走吧。”
連個暖氣都沒得吹。
雨已經(jīng)停了,積了一個個小水坑,幾片嫩苗也冒了出來,也許雷雨天過后,就會迎來春天了吧。
“傅老師應(yīng)該快回來了,你安分點。”
好不容易心心念念的大戲男主,別到時候又給貶謫回來了。
“知道啦。”宋易合道,卻不是往停車場的方向走。
“去哪?”韓敘拉住他。
宋易合拉著她,將她的手攥在手里,往劇場外走去:“雨后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