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子寒食。”
元夕只覺得頭腦一片轟鳴,除了震驚說不出別的話來。她早該猜到的,從一開始,與其說她猜不出來,倒不如說她不愿意往這方面去想。
“您……您是……尚書大人?”元夕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但隨即預(yù)(yù)感到事情沒有那么簡單:“那……大人,一定不是來找我喝茶這么簡單的吧。”
他也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斟上了一杯茶,遞給元夕,道:“茶,自然還是要喝的。”
元夕實(shí)在是猜不透眼前這個人,一絲一毫也猜不透,此人位高權(quán)(quán)重,城府之深,她實(shí)在是想不到這人找她是為了什么。
總不至于掏出大筆銀子讓她離開他兒子讓她不要妨礙到他兒子的仕途吧。而且就算是這樣,以他的手腕和權(quán)(quán)勢那也大可不必。
“我留姑娘在此,其實(shí)是想和姑娘做一筆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
他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要你,做我的棋子,替我嫁入寧王府監(jiān)(jiān)視寧王權(quán)(quán)景眀的一舉一動。”
“什么?”元夕愕然:“為什么是我?”
“因?yàn)檳閭焐墓?fàn)楷沒有比你更合適的人選。”
“絕無可能。”元夕一口回絕。
“我知道,你和我兒有一段緣分,只是你們才是絕無可能,況且他已娶妻,不如替我加入寧王府做個王妃,待寧王登基,你便是皇后,擁有至高無上的權(quán)(quán)利,以及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元夕不為所動:“你認(rèn)為我在乎的是這些?”
“當(dāng)(dāng)然,那個人的孫女豈會是如此膚淺之輩,那老夫便再加上一個籌碼,舞月坊琴姬元夕,或者說……前吏部尚書沈河之孫沈清。”
元夕倒吸一口冷氣:“你……你怎么知道?”
他故弄玄虛的說:“你知道的我都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我還知道,你有一個姐姐沈嵐尚在這世上。”
“姐姐?你知道我姐姐?”如果說前面元夕只是驚訝,但現(xiàn)(xiàn)在她卻再也難以控制住自己激動的心情:“我姐姐她在哪里?”
“你姐姐如今就在我的府上。”
“讓我見她!”
“答應(yīng)(yīng)我的條件。事成之后,自會讓你們姐妹團(tuán)聚。”
“我憑什么相信你的一面之詞。”
“我可以帶你去見她,但你不能認(rèn)她,如果你讓她知道了你的身份,那我就立馬殺了她。”
元夕咬咬牙,只得先答應(yīng)(yīng):“好……”
畢竟,這很可能是她世上唯一一個親人了。
姐姐是姨娘庶出的女兒,雖然她不是和自己同一個母親,但卻待自己極好,她是個極溫柔的人。還記得小的時候,別的堂兄堂姐們玩總是不帶她,可只有姐姐心心念念著她,有什么好吃的都會留一份給她,年年都會記著她的生辰。
元夕一番喬裝打扮成了一個小廝的模樣,這次跟在齊大人身后,自然是無人再敢阻攔。
她跟著他來到了一個后花園。
園中,一個青衣女子正揮著長劍颯颯生風(fēng)(fēng)。
“嵐兒。”齊衡喚了她一聲,她這才注意到這邊,迅速地將劍歸入劍鞘,行了一禮:“大人。”
元夕將信將疑,從長相上她早已辨認(rèn)不出姐姐的模樣,可性格上這個女子和她姐姐大相徑庭,姐姐是個喜好詩書的溫柔女子,又怎會舞刀弄劍?
齊衡擺擺手,“嵐兒,在家中,不必行禮。我也很久沒和你說話了,今日便好好的絮叨一番,你不會嫌我這個糟老頭子啰嗦吧?”
那女子回答:“怎么會呢,大人一直把嵐兒當(dāng)(dāng)做親生女兒一樣對待,為人子女怎可嫌棄父母。”
“嵐兒啊,作為一個女兒家,本應(yīng)(yīng)過上生兒育女,相夫教子的日子,你卻選擇習(xí)(xí)武,你可后悔?”
沈嵐依舊神色沒有太大的波動,搖了搖頭道:“何來悔字一說,拿起劍才有能力守護(hù)自己想要守護(hù)的人。當(dāng)(dāng)年若不是大人您救了我一命,嵐兒只怕是早已命喪黃泉了。我恨我沒有能力去保護(hù)我的家人。找到妹妹便是我此生唯一心愿。”
“好孩子,我會幫你和你妹妹團(tuán)聚。”
元夕聽了眼前這個沈嵐的話,雖然很合理,但也仍然無法確定其真實(shí)的身份。此時她想起,她姐姐沈嵐的左耳后有一顆紅痣,這個一般人都不知道,只是眼前的沈嵐長長的頭發(fā)(fā)遮住了耳朵,她要怎么辦,突然她靈機(jī)一動:“姑娘,你頭發(fā)(fā)臟了。”
“什么?”沈嵐下意識地去摸頭發(fā)(fā)。
“左邊,耳朵那里的頭發(fā)(fā),沾了灰塵。”元夕提示。
而一旁的齊衡怎么會看不穿她試探的小心思,只是默不作聲看著她。
聞言沈嵐捋了捋左耳畔的碎發(fā)(fā),元夕不動聲色地看著她的而后,那里確實(shí)有一顆紅色的痣!
是她的姐姐沒錯了!只是……只是自己不能認(rèn)她。失散多年唯一的親人就在自己眼前,她多想叫她一聲姐姐啊!
“謝謝提醒。”沈嵐有些不自然的說,畢竟元夕現(xiàn)(xiàn)在裝扮成了一個小廝,一個小廝告訴自己的頭發(fā)(fā)臟了,怎么想都很奇怪。
事后。
“人見到了?現(xiàn)(xiàn)在你是否要答應(yīng)(yīng)我的條件?”
“當(dāng)(dāng)年是你救了我姐姐?”
“我和你父親沈洲畢竟有同窗之誼,我自然是不能見死不救的。”
“道貌岸然。”元夕冷哼一聲:“聽起來我應(yīng)(yīng)該謝你?你若真是念及與我父親的同窗之誼又怎么如此威脅于我?”
“威脅?寧王也算一表人才,嫁給他對你來說并不是一件虧本的買賣。”仿佛在他眼里一切都是可以交易的,哪怕人心,只有是有利益,便不算是虧本的買賣。
“人心也可以買賣嗎?你真無情。”元夕道。
“不過是獲得權(quán)(quán)利的手段罷了,這世上,自然有人比我更無情。而我只在給你指出明智的選擇。”
姐姐……
“權(quán)(quán)力當(dāng)(dāng)真會讓人迷失自我啊……”元夕權(quán)(quán)衡再三道:“事實(shí)上我也別無選擇吧。好,我答應(yīng)(yīng)你。”
齊衡滿意地笑了。他給元夕安排了一個假的身份。
京城人士,家世清白,年幼時父母皆因病故,齊衡見其孤苦無依,心生憐意,故收為養(yǎng)(yǎng)女,起名為櫻。
齊衡養(yǎng)(yǎng)女齊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