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誠是第一次去審問別人,自己只是個將軍,于情于理,自己都不應該審問別人,然而現在自己還真就坐在審判者的位置上了。
“清誠啊,你這是第幾次把人抓到這里面來了?”尚書大人在軍營里面學的真本事,在這里體現的淋漓盡至,自己要是不冷靜,面前的這個年輕人做的事情可能自己都不會預料到。“第二次,上一次的董大人你不可能不知道。”“哦?難道是我猜錯了,您的名譽在京都可是可以和朝堂里面些個殺人不眨眼的大臣有的一拼的,怎么,才抓了倆人來天樞處,對不住京城人民對你的敬仰吧?”“尚書大人,玩笑不是現在開的,來人,開始審判!”
尚書大人只是微微的挑了一下眉毛,就這么一個微表情,被清誠看到了,清誠知道這把他的證據是可以打敗尚書大人的,但是尚書大人似乎也有自己的驕傲之處,自己昨晚連夜做了些許準備。“好,我們開始,審判人:清誠。公證人:天樞處最高公證處所有人。被審判人:兵部尚書大人。審判開始,首先由我本人來宣布第一條審判結果以及原因,”
“昨日,沈大人對尚書大人的罪行提供了一一證據,首先董大人肆意進出城門,兵部管理不當,造成了自號文案76768號文案,將軍府次殺案的釀成,究其根本是尚書大人及其兵部的管治出現了問題,根據大唐法第四百六十九條規定,部門出現管治問題一律歸在主管人身上。所以定第一罪:管治不妥罪。第二條:在家中私藏密室,并且涉及國家內部文案的長久保存,已經嚴重違反了……”
“等等,請問清誠大人,是誰發現了我的密室。”“沈大人的貼身高手。”清誠不敢暴露自己。“哦……這樣啊,那么請問沒有經過我的允許擅自查房,算不算是私闖民宅啊?還有,我沒看錯的話,您就是那個高手吧?隱瞞造假身份,以我的官職,恐怕也能算是半個欺君罪了吧?還有就算那人不是你,沈大人也違反了私闖民宅的規定啊?那么請問這個證據還能不能算證據,就算是了,沈大人不該受罰嗎?”清誠聽完后,久久沒有回復,自己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場面,自己無從下手,也無從對待,只能這么呆呆的站著,聽時間從自己的耳邊流逝。
這個時候,門口傳來了鏗鏘有力的聲音:“我愿意受罰,但是證據必須要算上!”尚書大人驚愕的看著門口的那個人,沒錯那就是沈大人,自己最害怕的人之一,那么現在的話,自己的第一步棋,就此下錯了。“歡迎沈大人大家光臨,那么尚書大人你還有什么反駁的嗎?”“當然有,口說無憑,你能從我家搜出些什么來啊?你憑什么說我密室里面的東西是國家機密呢?”尚書大人,嘴角開始了上揚。“呵呵,你可別高興的太早,來人,上物證!”清誠沖著門外喊道,但是接下來,來的不是物證,而是帶兵去搜查的州吳。“大人,不好了,尚書大人所有的東西都不在密室里了,密室里只有一張桌子了!”這句話,正是尚書大人想要的。
“噥,清誠大人,我是個兵家出生的,我啥都不會,就會個實誠,你看,我沒撒謊吧?”清誠剛剛恢復平靜的心里,再一次波濤洶涌了,尚書大人什么時候帶走的文案,什么時候搬空了自己的密室,清誠渾然不知,他只知道,馬上,面前這個罪犯,就要離開這里了,留下來的只會是無窮無盡的羞辱。“清誠大人,沒有證據我可以走了嗎?”“你!你!”“就一個治理不當,我很快就能夠解決,對此,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清誠大人?”“等等,別走,你……”
尚書大人剛剛起身,就被拉了回來,但是拉了回來,清誠也沒有什么好說的了。“居然如此,沒有什么證據了,您還留著我干嘛呢?”“不,你休想逃,我有證據,我的道界紀錄了這一切!”在場的所有人都開始驚訝了,這樣的證據還是第一次在審判室當中遇見。“哈哈哈哈哈,清誠大人,您是在搞笑嗎?您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這道界的東西拿來做呈堂證供,你不怕被笑話嗎?”
道界在非學校的地方,是永遠不會被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所承認的,畢竟除了那些大將軍吧,沒有人會把道放在眼里,剛剛清誠的這句話,完全就是在瞎扯。尚書大人在笑,笑的很是邪惡,畢竟自己馬上就能全身而退了,眼前的這個小屁孩也活不了多久了,還有那個令自己害怕了有一陣子的沈大人,自己只要走了,這倆人后半生,不會好過的,他甚至想好了自己應該如何去嚴懲眼前的二位,他自以為逆襲馬上就要來了。
“尚書大人,別著急著走啊!”沈大人從觀眾席,站了起來。“哦?沈大人,我這都是清白的,干嘛還要留我呢?”“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半柱香之后,就會有人把你的那些個國家機密,都帶來了。”“哈哈哈,我沒做過這些事,自然就沒有這些東西,麻煩您讓我走好嗎?實在舍不得我,晚上來我家吃飯,也不是不可以對吧?”
“報!沈大人,我們把東西帶來了。”半柱香的時間到,這件事情,就這樣被沈大人說準了,尚書大人臉上的笑容慢慢的掛不住了,看著遠處被搬來的一車車文案,和自己的筆記,以及被抓捕的涉案人員,尚書大人的笑容徹徹底底的消失了,自己千算萬算,就是算不過這個奸詐的老頭子!尚書大人一步一步的退回了自己的位置,眼神再一次空洞了。
“尚書大人,您怎么不笑了?您不是挺能的嗎?”清誠的語調慢慢提高,后面直接成為了吼罵。“你要是沒做過,為什么心虛!這些搬來的東西從何而來!您不是要看我笑話嗎!你看啊!私藏機密,視逃犯為空氣,您當你這些行為沒人看得見嗎?”清誠越說越有底氣了,甚至一掌拍在桌子上,增加了點氣勢,尚書大人剛剛的牛氣,全都散盡了。“你們……你們怎么可能找到我的這些東西?我不是連夜運往城外了嗎?”尚書大人指著搬進來的東西,驚訝的問道,就好像是自以為抓住了羊羔就能飽餐一頓的小野狼,可惜被龐大的羚羊團包圍了,還以為自己可以連他們一同吃掉,奈何自己還只是一只小野狼,嘗試吃掉了兩個,就被角給扎死了。
“你是連夜運往城外了,可是您怎么也不會想到,被通緝的官員,是會在被帶走之前取消掉官職的嘛?況且我有了這么一兩個證據,跟陛下那么一說,衛兵的管理權就不在你手里了,全都是在陛下的管理下,這么在城門那么一查,自然而然就攔截下來了?您還有什么問題嗎?”沈大人接了剛剛的問題,這都是沈大人提前布置好的棋局,就等著尚書大人入坑的呢。尚書大人算盡了,也都沒有算到這一步,到頭來不管你看過多少書,你比起人家專業的,還是稍遜風騷。尚書大人無心聽剩下的審判了,就算是令牌也不能保住自己的一死,侵犯國家機密最本身就是死刑,外加自己還摻和貿易的事情,自然沒有什么活路了。
門口來了幾位護衛,腰佩長劍,身穿盔甲,這些是天樞處監獄的人,被這些人帶走過一次,自己就算是出來了,也終究是低人一等——皇帝也一樣。尚書大人就這樣,被帶走了。監獄的長廊本身就很長了,但是人在絕望的時候,看這個長廊,好似一輩子,一輩子也走不到頭,尚書大人終于腿軟了,自己在軍營里學的,也在這一刻灰飛煙滅了,獄門關閉的聲音,是這一生結束的號角,尚書大人“不負眾望”的聽到了。
審判結束了,清誠是第一個離開這里。三天,就只有三天自己從犯人轉變成了審判者,如此大的跳躍,清誠害怕人性的回歸,趁自己意識還清醒,先去看看剛剛進去的尚書大人吧,或許自己幫助他一點,人性也就不會來找自己的麻煩了。“是我,清誠。”“嘿呦清大人,剛剛不是才見過嗎,又來了?”尚書大人聽到這個聲音,空洞的眼神,恢復了一開始的堅定。
“我來看看你。”
“別這樣,我受不住。”
“尚書大人,您有沒有什么要與我說的,或者什么要我做的?”
“清誠大人,博情懷我不喜歡這么做,您要是真的有心,出門左轉,回家去吧。”
“我是真的想幫助您。”
“你這樣虛偽的人我見多了,不差你這一個。”
“是我的問題尚書大人。”
“別說了,別留著我了,也別看著我了,走吧,好吧?看久了自然不愿意看到你。”尚書大人說完這句話,走到了草席,躺下了,看都沒看,想都沒想,留下清誠的笑臉,就在門口,是那么的假,是那么的……諂媚。清誠沒多說了,還是離開吧,與其在這里看著尚書大人生悶氣,倒不如自己離開罷了。“清誠你要記住,我是一只小狼,我走了,狼群會盯著你不放的。”尚書大人雖說的盯著墻看,但是內心注意的就是后面的清誠,自己殺不了這個毛頭小子,會有人的。
那晚,當所有的人都熟睡之后,監獄的門還是被打開了,來了一個人是個男的,他沒有刻意的掩飾,倒是很自然,就這么走進去了,手里的紙張好似就那么不經意的落在了尚書大人的面前,還有另一個獄門前。尚書大人像一只沒吃過東西的狗一般,看到了肉包子,恨不得一口吃掉它,接著他打開了字條,在此之前,他還看了看獄警的位置。
“是我,洪水,不要擔心,獄里面有我們的人,他能把你帶出來,外面沒有被暴露,他的人頭三日之內給你。”
尚書大人看完之后,長舒一口氣,接著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