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陽出去后,一夜未歸。
周暖整理好心情,正常出了門。
接連好幾天,余陽沒有再找過她。
而周暖也告訴自己這才是他和余陽之間的正常關系。她要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
前兩天接到民眾報警,A市西灣公園的河道中心發現漂浮物,疑是死尸。
周暖趕至現場時,尸體已經打撈了起來,目測是名大概30左右的女人,全身被河水浸泡的斑白浮腫,還出現潰爛,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面貌。
陶濤到現場查看尸體,初步斷定是溺水而亡,死亡時間大概為三天前,但具體的需要等待尸檢報告出來。
曾初步斷定排除他殺,她卻接到了陶濤新拿來的尸檢報告,尸體肺部的囊塊里發現了少量氯化物和次氯酸鈣,而這也能確定死者第一現場不是在河道里!
案件調查中途,她曾接到了余陽的電話,說會在家等她。
而周暖已經兩天沒有回去過。
周暖當時正在忙,并沒有放在心上,而且這西灣浮尸案,也在緊張的層層排查。
查實了尸者身份,也讓親屬認了人,曾經排除的死者老公再次被依法刑拘,連夜審訊。
審訊室,周暖在觀察室一瞬不瞬的看著死者老公的神情。
審訊人員詢問“名字?年齡?”
“朱連則,35歲”
“職業”
“小學教師”
“知道為什么抓你嗎?”審訊人員邊坐記錄邊問。
“我我不知道,你們警察要查什么跟我沒關系,我只想塊點讓我的老婆入土為安”死者老公的聲音緊張且不安。
“你老婆已經斷定為他殺!”
“不可能,你們之前不是說她她是在河里淹死的嗎?”
“直接問他”周暖聲音傳過觀察室,直接傳到審訊員的耳里。
審訊人員聽了,怒拍桌案,厲聲呵斥死者老公!“是你殺的嗎?”
“不不不不是”死者老公哆嗦著,腿腳發軟,額頭緊張的冒著大顆大顆汗珠。
“我們在死者的指甲蓋里發現了軟組織,和你的DNA吻合,你現在還想狡辯?!”審訊人員半是恐嚇半是威喝。
“我我我不是故故意的,那天天我我只是氣不過,氣不過她在外面找男人,她對著別的男人笑得那么賤,對我!對我卻冷言冷語,我我只是一時沖動才,才動了手,我并不想殺她!”死者老公情緒激動的站起,忽而迷茫害怕,一時又目露兇狠,最后跌坐在了椅子上。
“……”一時間,全場寂靜。
“她死后,我也很后悔,也很害怕,她,很喜歡孩子,她一直想要生一個孩子,可是可是我生不了!我生不了!但她竟然因為這樣就去外面勾搭其他男人!我恨,我恨她!”死者老公娓娓道來,但最后幾個字卻說的及為瘋狂。
周暖推開了審訊室的門,不急不緩的說道“她并沒有出軌,因為她知道你的自尊心很強,不肯去醫院治療,所以她請了私人醫生,說了你的情況,悄悄開了藥,想給你看病,因要瞞著你,但又要定時說明你的情況,所以才會時常私下和那個私人醫生見面,但是你卻因為自己陰暗扭曲的自尊心和嫉妒殺了她!”
“不可能!不可能!她不可能!啊嗚嗚……”死者老公突然失了控一般,嚎啕大哭!
最后死者老公交代了案情經過,死者是被他摁在浴缸里淹死的,與尸檢報告里會有氯化物和次氯酸鈣的檢驗結果吻合,因自來水里會投這兩種化學品進行溶解和消毒。
案子到這里也算清楚明白了,周暖看了眼哭的后悔不已的人,對審訊人員輕聲低語“結案吧”。
周暖回了辦公室,靠坐在椅子上,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是陶濤“案子結束了嗎?”
“你還沒走?”周暖詫異看他,她以為他已經回去休息了,畢竟這些天大家都忙的不可開交,包括法醫在內。
“這次還要謝謝你,不然……”周暖還待說些感謝的話,卻被陶濤打斷“這是我份內的事,你不用謝我”。
周暖也覺得自己太過客套,笑了笑“也是”。
“餓了嗎?去吃點東西吧”陶濤倚靠在她辦公室門口。
周暖低頭看了腕表,竟然已經23點了,她想起來,余陽好像說在家等她,她取了外套“不了,我先回去了”。
他站直了身子,語氣溫和“那我送你”還沒等周暖拒絕,他已經接著說“你這幾天都沒怎么合過眼,疲勞駕駛不安全,還是我送你吧”
聽他這一說,周暖也覺得自己可能會隨時睡著,思考片刻后,她點頭“那行,就麻煩你了”。
坐上陶濤的車,周暖將地址告訴了他,就徑直閉目休息,連著數天疲勞缺眠,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陶濤坐上車剛扣好安全帶,就見周暖已經歪著頭睡著了,他搖頭笑了笑,靠過去幫她拉了安全帶扣好,看著她近在咫尺的臉頰,心中繁雜,以前她也是這樣,為了一件事很拼命。
回身時卻看到了她左手無名指上帶著的婚戒,神色一暗,但卻很快釋然,囔囔自語“也不知道你們簽的協議是多久”。
想起大半年前他回A市見朋友,在酒店餐廳無意中看到了周暖,那時他想上去打招呼,卻聽見同她交流的男人說著協議結婚的話題,只好避開,聽了個大概內容,那時他并沒有太在意,也覺得周暖不會答應,后來因為調任問題,他主動申請來了A市,那一次見面時,卻發現她手上戴著婚戒,即詫異也后悔,他沒想到她會答應協議婚姻,更后悔自己來的太晚。
車子開到了周暖說的小區,他輕聲喚她“周暖,到了”。
她沒有任何動靜,睡的很沉。
陶濤無奈一笑,竟然睡的這么死?剛想再叫時,眼角卻瞥見正倚靠在小區門口百無聊賴的男人,似乎在等著什么人?路道燈光下,看清他的容貌,正是那天在酒店和周暖談話說要協議結婚的男人。
他拉下車窗,見那男人注意到這邊,才在周暖的額頭吻了一下,隨后輕輕搖晃她,連著叫了好幾聲,她才悠悠轉醒。
“到了?”周暖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眸子,卻并沒有察覺到憤怒正靠近的余陽。
“謝了,我先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周暖開了車門,下了車。
“他是誰?!”余陽橫沖過馬路,努力克制著憤怒。
突如其來的質問嚇了周暖一跳,剛下車的她看到余陽,正憤怒的看著她和車里的陶濤。
“警里同事”周暖解釋,拉了他的手臂想要離開。
“我問他是誰?”感覺到余陽的憤怒,周暖很意外,她回頭看去,見陶濤已經下了車,走了過來。
陶濤很紳士的伸出右手“你好,我叫陶濤,周暖的朋友”
余陽嗤之以鼻,并不理會伸開的手“陶濤?你怎么不叫曹操呢?”
周暖聽他這挑釁的語氣,忙呵斥“余陽!”
余陽卻沒有理她,而是一臉鄙夷的看著陶濤“怎么著?你纏著一個有夫之婦,難道還想挖墻角嗎?”
“余陽你不要太過分!”周暖羞惱!尷尬朝陶濤一笑,以示抱歉。
“我過分還是你過分?你明明知道我在等你,你還跑去和他勾三搭四?到這三更半夜才回來,你把我當什么?傻子嗎?”余陽被剛才那個吻沖昏了頭腦看著她眸中溢滿著怒氣。
簡直不可理喻!“你不要無理取鬧!”她氣的吼他。
“你說我無理取鬧?我就無理取鬧給你看!”余陽不管不顧的突然捧住了周暖的臉,在她唇上狠親了一口,還挑釁的看向陶濤。
“你是不是瘋了?不可理喻!”周暖被他一親,漲紅著臉,氣的肺都快炸了!不再搭理他,轉身就走。
余陽瞪了一眼陶濤,哼了一聲,警告“你最好離我老婆遠點!”
說完,不再逗留,也轉身離開。
陶濤看著相繼離開的身影,心中失落,原來他們并不是沒有感情的,想起剛才自己一時起意故意的挑釁行為,自嘲一笑,以后還是要適當的保持距離才好,不然被當成婚姻的第三者就不好了。
…
周暖被余陽的無理取鬧給氣的不輕,她前腳剛進門,余陽后腳就跟了進來,她氣吼“出去!”。
“我就不!”余陽抬頭挺胸的回視她。
“你是不是有病啊余陽,你對我朋友亂發什么火?”她瞪著他,氣不打一處來。
“我亂發火?!要不是剛才他…他對你那樣,反正我就是不爽!”想起剛才那個男人親她的畫面,雖然只是額頭,但還氣的肺都快炸了。
“他只是怕我疲勞駕駛不安全,好心送我回來,而你剛剛又做了什么?”她質問。
“他好心?我看他是居心不良!用意不純!”余陽忿忿不平!
看著蠻不講理的余陽,周暖深呼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她低沉著聲量,緩緩開口“余陽,就算我和陶濤有什么又和你有什么關系?”
“你說什么?”他不可置信的看她。
“你不要忘了,我們之間什么都不是,唯一存在的關系只是合作方的甲乙”她的話簡單明了,近乎絕情。
周暖的話就像一根刺,直戳余陽的心,他以為她對他至少有了好感,他以為他們可以好好相處維持這段婚姻,直到協議無效,但沒想到卻是他的一廂情愿?一開始他也懷疑自己的心,覺得一切只是錯覺,認為他對周暖只是一時好奇,更以為每次想她,只是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正常需求,可是直到那次她意外受傷,他緊張恐慌,害怕的不能自己!他才發現,他是真的喜歡上她了。
“……”余陽沉默不語,萎靡不振。
周暖神色不明,緩緩說道“協議到此為止吧”。
“我不同意!”余陽倏然抬頭,滿眼恐慌,他不想放開她。
“你喜歡的人已經回來了,我們這樣的關系容易讓人誤會”她嘆了口氣,心卻止不住在抖。
聽了她的話,他愣怔片刻,突然吼道“什么喜歡的人?我喜歡的人是你!”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此刻正因為生氣胸口正上下起伏的余陽“你說什么?”
“我說我喜歡你!”余陽看著她的眼睛,似乎想要望進她的心里,一字一句的喊。
周暖突然覺得腦子有些眩暈,好像出現了幻聽,她想可能是太過缺失睡眠導致,應該要好好補個覺比較好,睡一覺醒來就沒事了,想著竟然自顧自的往房間去。
“你去哪?”余陽見她不發一語的轉身離開,以為她是厭煩了他的話,突然害怕了起來。
“去睡覺”她回答的很平靜,也沒有回頭,徑直回了房間,沒再出來。
余陽卻突然有些摸不著頭腦,剛還吵的面紅耳赤的人,突然就說要睡覺,還說的那么平靜,他莫名,心七上八下的一夜沒有睡好。
周暖一大早起來就看見橫躺在沙發上的余陽,她微愣,他竟然在這睡著了?
想起昨晚余陽說的話,周暖一陣面紅耳赤,她輕拍了拍臉,輕手輕腳的洗漱收拾,靜悄悄的離開。
下午四點左右,周暖突然接到小區物業打來的電話,說她家門口大量溢水,而且已經影響了樓下住戶,水漏下去了。
急急趕回去后,周暖看見已經水漫金山一片狼藉的家,物業維修工告訴她是廚房軟水管爆裂,因為家里沒人,好幾個下水道又被堵,漏不出去,水又一直趟著,所以水才會大量溢出。
看來家里今天暫時是住不了了,周暖無奈,叫了家政公司來清理。
周暖看著忙碌的家政人員進進出出的清理被水侵壞的東西,一陣心痛。
原以為事情并沒有那么糟,但維修工告訴她,因為地面插槽進水緣故造成線路故障,現在也不好排除是哪里燒壞了,可能需要重新安裝線路。
“明天能弄好嗎?”周暖內心交瘁,扶額。
“估計不行,需要先排查,實在不行再考慮換線,而且你這里所以的東西都被浸泡成這樣了,床和沙發等都需要烘干,一時半會兒也住不了不是?有些電器家具還不知道壞沒壞”維修師傅打量一番情況,誠懇的回答。
還沒進門的余陽一樣就看到了到處濕答答的,滿是困惑“這是怎么了?”,進了屋就看見周暖在和一維修師傅說話,屋里還有幾個忙碌的穿家政服的人。
“……”周暖看見門口的余陽,沒了話,真是一事未了一事又起。
“這是被水淹了?”余陽自顧自的打量,靠近她。
“……”周暖真不想搭理他這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你很閑嗎?天天往我這里跑?”
余陽好像已經忘了昨天爭吵的事,說的漫不經心“也不是很閑,就是見你的時候比較閑”
“油嘴滑舌!”她瞪了他一眼。
“你這估計沒個個把禮拜也沒法住人了,我就勉為其難的好心收留你一陣子吧,去我那住吧”
“不去!”她一口回絕。
“不去我哪里你去哪住?去你爸媽那里嗎?你就不怕他們懷疑?”
“……”他說的不無道理。
維修師傅一臉莫名的聽著他們對話,尷尬的走開。
最后周暖經過再三考慮,還是簡單拿了些換洗衣服去了余陽家。
兩人住同一個小區,而且認識這么久以來,周暖也從來沒去過余陽家,沒想到他們家只隔了一棟樓層,幾個單元而已。
看見余陽按了電梯數字23,她才忍不住問“你住這么高干嗎?”
“我樂意”他一昂頭,得意。
一出電梯,周暖見整棟三戶三居室的房只有一個門,正覺得奇怪時,余陽已經按了密碼鎖,開了門,嘴里還不忘調侃“我知道你是第一次來我家,但是也沒有必要緊張,我不會吃了你的”。
“……”周暖無言以對,不想反駁他,也就不在理他,徑自走了進去。
原以為他住的房子格局應該和她家差不多,但眼前這一幕,周暖發現其實是她想多了。
余陽竟然將整層樓三居室打通了,整整這一層樓都是他家!
周暖腦中浮現四個字:有錢任性。
“怎么樣?我家比你家大多了吧?要不以后你就住我這別回去了?”余陽一手插兜,一邊看著她,另一手拉著她往里走,興奮介紹“走走,我帶你參觀一下你的新房”。
新房?!周暖額頭青筋微凸,隱隱作痛,甩開他的手“我自己會走”。
余陽訕訕一笑,也不強求,帶著她在屋里走了一圈,邊走邊介紹“這里是些健身器材,相當于一個小型健身房,這里呢是一個小型放映室,可以開會和放電影,感覺和在影院看差不多,還有這里是我個人書房兼辦公區………”
周暖跟著走了一圈,想著:要不是這里的規格不允許建游泳池,估計他也毫不猶豫的設計進來,之前還覺得余陽會住這個小區,還算是低調的了,現在看來,只是她的錯覺。
看了這么多,連廚房都參觀完了,周暖突然發現有什么地方不對,她問“房間呢?”
“啊對,把這最重要的給忘了,這就帶你去參觀”余陽一副忘記了的神情,走在她前面,嘴角卻忍不住的上揚,賊笑。
周暖微愣的看著整體裝修為灰色系列的偌大的房間,一張大床很顯眼,這明顯就是余陽自己的房間“就這?”
“嗯”他理所當然的點頭。
“沒有其它房間了?”
“我一個人住干嘛要兩間房?”
“……”周暖滿臉黑線,陰郁結悶。
“反正我們又不是第一次住一間房,住住就習慣了嘛”余陽嬉笑著解釋。
“我還是去我爸媽哪里住吧”她看著他一臉笑的不懷好意,轉身就走。
余陽一把急拉住她,妥協“別啊,行行行……這樣,我睡書房,你睡我房間總可以了吧?”
“……”周暖不說話,算是默認,總覺得自己被余陽這小子牽著鼻子走。
這一夜過的相安無事,周暖醒來后繞到書房,見他正安分的躺在寬敞的沙發里熟睡,忍不住笑了笑,到房間取了塊薄毯給他蓋上才出了門。
難得的這天周暖按時下了班,這幾天在余陽家住,兩人過的相安無事,忽然想到平日里自己爸媽相處的情形,才發覺他們甚至有點老夫老妻的相處模式。
周暖不由好笑得搖了搖頭,自己這想的是什么呢?抬頭卻意外看到了走在前面不遠處正在取車的陶濤,她急忙加快步子,上前喊住他“陶濤”。
“周暖?你也下班了?”陶濤意外,笑了笑,沒想到她會叫住自己。
周暖點了下頭,斟酌了一下,愧疚“那天真的很抱歉,如果余陽有什么冒犯你的地方,我替他向你說聲對不起,本來一直想找機會跟你說的,這幾天也沒顧上……”
“沒什么你也不用在意,再說那天我也有做的不對的地方…”見陶濤欲言又止,周暖疑惑,又一想,既然當事人不在意也就沒不必太過糾結,反而會更尷尬,既然道了歉,心里也算松了一塊,才笑了笑“那我先走了,你回去路上小心”。
陶濤朝她揮了揮手,看著她離開,紳士的微笑一直保持著,心里卻說:希望你幸福。
周暖在回去的路上接到了余陽的電話,只聽電話那邊直嚷嚷“你怎么還沒回來?不是說今天可以提早下班嗎?我說去接你你還不樂意……”
聽著電話里傳來巴拉巴拉說一大堆抱怨,她將電話開了免提,扔在副駕駛位上,直到電話那頭忽然沒聲了,她才悠悠的問“你看下冰箱里還有沒有食材?如果沒有我好順道買點回去”
“你剛就沒聽我說話是吧?”電話里的聲音明顯氣結。
“你說了那么一大堆不就是想吃飯嗎?等著吧,我馬上回來”果斷的掛斷電話,想到余陽現在估計正生氣的樣子,周暖會心一笑。
但是她沒想到的是余陽根本就沒生氣,而是開心的手舞足蹈,高興的在原地轉圈。
周暖在小區附近的生活超市買了點菜,按了密碼鎖,剛開門就見余陽裝模作樣的在練啞鈴,她換了鞋,朝廚房去,隨口喊“想吃飯就來幫忙,不要搞得我像你保姆一樣”
余陽立馬放下啞鈴跟了上去,嘴上抬杠“保姆?就你這樣的我還不稀罕呢?”
“哦?是嗎?那你來做?”她瞟了他一眼。
見周暖作勢放下手中的菜,就要離開,余陽馬上服軟討好“你做你做,我洗菜”。
“你怎么這么欺軟怕硬?”周暖鄙夷的看他,取了圍裙穿好。
“那是那是因為是你…”余陽老臉一紅,頗為不好意思。
“你臉紅什么?你好歹也28了,不要動不動就臉紅好嗎?”她調侃。
“你還不是一樣動不動就臉紅?”他不甘示弱。
“我可比你大,也沒你那么幼稚!”她反駁。
“我幼稚?我哪里幼稚了?你要不要見見我很男人的一面?”說著,余陽突然逼近她。
周暖被他突如其來的靠近嚇了一跳,切菜的手一滑,險些剌到手,她將刀具一放,伸手推他“出去出去,別盡給我添亂!”
余陽被半推半就的送出了廚房,有些懵,難道她剛才是害羞了?意識到這點,余陽偷瞄了廚房忙碌的背影,低聲輕笑“真好”。
兩人餐做的很簡單,兩菜一湯,余陽滿足的吃著,吃完摸了摸肚子,還不忘調侃“你的菜做的很好吃啊,是不是得了媽的真傳?”
周暖還在細嚼慢咽,聽著他的話一噎,不著痕跡的點了下頭。她的手藝當然是傳承她媽媽的了,忽然覺得他話里不對,他竟然叫她媽媽叫的那么順溜?她抬頭看他。
余陽被她看的不明就理,有些慌“怎么了?”
周暖也不好說他叫她媽媽叫的太順溜了不是嗎?她不動聲色放下碗筷,指了指“待會兒你洗碗”。
“憑什么?”他不滿,抗議。
“憑飯是我做的”理由正大光明。
“……”余陽氣餒,不再爭辯,突然想到什么,有些難為情的問“我,我今天生日”
周暖吃完準備起身離開,聽見余陽竟然是因為過生日才會這么靦腆,纏著她今天一定要早回原來是有原因的,只是不好意思直說而已,她抿嘴一笑,這樣的他還是挺可愛的“你應該早說,現在買蛋糕估計你也吃不下,要不,我們喝點酒給你慶祝下?”
“喝酒?你確定?”余陽詫異,總覺得她今天意外的好說話。
被他看的不好意思,她不自在的岔開話題,左右看了看“家里有嗎?我去拿”
看到她的反應,他手一指,低頭扒了口米飯,嘴角揚起笑意“那邊收藏柜里”
順著他指的方向走去,打開了他說的收藏柜,看著滿目琳瑯的高純度xx白酒和xx紅酒,突然有些后悔提議喝酒,不得已只能只能隨手拿了一瓶就往回走“你這就沒別的酒?”
“上次見你滿身酒氣,覺得你挺能喝的,原來是個紙老虎”他不以為意的癟癟嘴。
她忍住不翻白眼,開了酒,反正以他的酒量,估計是喝不倒她的。
果不其然,幾個回合下來,余陽就開始語無倫次的抱怨她,說著她對自己的怠慢,還兇他,一臉委屈。
周暖也覺得酒意有些上頭,聽著他的敘述,心中有一塊在慢慢塌陷,她雙頰通紅,含笑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