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允寧端起酒壺,拔開蓋子聞了聞,
一股沁人心脾的酒香從瓶口中飄出,
蕭允寧眼神微瞇的說道:“嗯,聞著不錯,不知道喝起來如何。”
小二里面上前兩步,熱絡的介紹道:“客官,您初來乍到有所不知,咱們這醉仙樓的鶴醉仙可是連當今皇上都夸的贊不絕口的稀世佳釀?!?p> “哦?”蕭允寧心中思忖道,“居然是自己老爹都會夸贊的酒,看來這小小的醉仙樓來頭不小?!?p> 于是,他一抬手,好爽的說道:“滿上?!?p> 小二立刻熱情上前,端起酒壺,咕咚咕咚的給三個杯子都斟滿了酒。
他將其中一杯推至蕭允寧面前,恭敬道:“客官,請?!?p> 蕭允寧瞥了眼卿北久。
卿北久對其搖了搖頭,示意這酒不能直接飲用。
蕭允寧的手指戳了戳桌面道:“你且退下吧,我不太喜歡喝酒的時候有外人在場?!?p> 小二一怔,尷尬的左右看了看,訕笑著哈著腰說道:“不好意思,叨擾客官雅興了,小的這就退下?!?p> 說罷,他訥訥的退出了集夢間。
卿北久見小二已走,便上前用銀針往里一插,拿起看了看,才說道:“少主,可放心飲用,這酒沒毒?!?p> 蕭允寧輕笑著說道:“光用銀針試探不了所有毒,不過這酒確實沒毒,我聞過就知道?!?p> “少主那么靈驗?”卿北久詫異道。
“我這鼻子經驗豐富著呢。”
蕭允寧在這六年里,可不止鉆研魯班秘錄這本書,另一本關于毒物與藥品的書籍也都在細心鉆研,
他親身測試過的草藥不下數百種,當然這些他都是零零散散的讓堡內采辦偷摸弄來的。
不說世間所有毒物,一般的毒現在對他基本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卿北久仍然不慎放心的在其他的菜肴里都用銀針試探了一下,均沒有毒素反應,他才松口:“少主,請用。”
“小夢,來,坐下吃飯?!筆捲蕦幒魡局?,“聞著可香了,味道應該也不錯?!?p> 小夢仍神情緊張的守著門口,回絕道:“寧哥哥,小夢不餓,我得守著門口?!?p> “啊呀?!筆捲蕦幷f著站起身來,走至小夢身旁,拉起她的手臂,將她帶至桌旁,雙手按在她的肩頭,把她按在椅子上。
“別管門外的動靜了,美食當前,吃就完事了。”蕭允寧又朝著卿北久說道,“久叔,你也來,我一個人吃多悶。”
“少主,這恐怕不妥吧。您與小夢姑娘二人享用就行?!鼻潯本盟饜員尺^身去,站在窗口直直的望向窗外。
“那你就盯著點外頭,久叔。順便這邊也盯著點,啊對了對了,還有門口。”蕭允寧邊舉起筷子就夾著菜往嘴里遞,邊吩咐道。
“久叔,還真別說,這菜味道真不錯,是至今為止,我吃到的最好吃,連黑石堡的大廚估計都比不上,你不吃可太可惜了。”
蕭允寧鼓了一嘴的菜,點頭夸贊著。
卿北久不為所動的緊盯著下方街道的動靜。
忽然,下方傳來一陣人群的騷動,緊接著有人大喝著:“快讓開!快讓開!”
隨即還有人們驚呼的聲音四起。
引起了蕭允寧的注意,他見卿北久漠不關心的模樣,放下筷子,問道:“久叔,樓下什么事?”
卿北久轉頭道:“少主,一匹馬暴走了,馬上的主人馴服不了,在人群中四處亂撞?!?p> “什么?!”蕭允寧聽罷,立馬起身,來到窗前。
只見,不遠處一匹紅棕色的馬正嘶鳴著,發瘋似得亂跑,所到之處一片狼藉,許多人為了躲避馬匹而東倒西歪。
蕭允寧不由分說的,一個縱身躍了出去,
弄的卿北久措手不及:“少主!”他也跳出窗外追了出去。
小夢不知怎么回事,跑至窗口,卻只能干著急:“哎,都怪這眼睛!若我能看見就好了……”
紅棕色的馬背上坐著一名少年,匍匐在馬身上,緊緊抱著馬脖子,閉著眼睛。
蕭允寧借著幾個店鋪的矮蓬,轉瞬已然來到接近馬匹的地方,
他腳下一蹬,飛身躍上了馬背,拎起少年的衣領,大喝道:“放開馬脖子!”
少年一驚,太眼盯著蕭允寧看呆了。
蕭允寧再喝了一聲:“聽到沒!放開馬脖子!”
少年這才反應過來,剛放手,馬匹一個抬足,整個身子昂了起來,差點將兩人拋了出去。
蕭允寧機敏的死死拽住韁繩,他另一手拎住少年的身體,順勢將少年甩了出去。
圍觀的眾人也跟著一陣驚呼。
少年被相繼趕到的卿北久接住,卿北久急急道:“少主,太危險了,你也下來!”
“久叔,你看好了!”
蕭允寧腰部用力,重新坐回馬背,并用雙腿緊緊夾住馬服,雙手緊拽韁繩,拼命往后勒住。
馬匹又高高昂起,幾乎呈90度的傾斜,
蕭允寧緊緊貼住馬背,
所有人都驚呼著倒吸一口氣,
卿北久幾乎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他將已經被嚇傻的少年撂下,
準備飛撲過去。
馬腿落地,揚起塵埃,
蕭允寧重新坐正,夾緊馬腹的雙腿不敢松懈,他一遍用力喝著“馭!”一邊有節奏的扯動韁繩。
隨著蕭允寧一波波的操作,馬匹的情緒好像穩定了下來,在原地跳躍打轉,幅度逐漸減小。
最終,還未等卿北久上前幫忙,馬匹已然被蕭允寧馴服。
周圍的人先是靜默了一會,當蕭允寧躍下馬匹,牽著馬朝少年走去時,忽然發出了熱烈的掌聲,欽佩之聲也絡繹不絕。
卿北久忙上前,神情嚴峻的拱手道:“屬下救駕來遲,讓少主受驚了?!?p> 蕭允寧將韁繩交給卿北久:“沒事,我去看看那人?!?p> 說罷,他朝著少年走去。
少年仍然驚魂未定的模樣,愣愣的呆在當場。
蕭允寧拍了拍他的肩頭,說道:“欸,你沒事吧?”
少年這才緩過神來:“啊……嗯……”
并不熱的天氣,他的臉上全是汗水。
蕭允寧見少年長得英氣逼人,不過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知是在哪見過這么一張臉。
少年吐出一口濁氣,定了定心神,俯下身去,說道:“方才多謝這位公子出手相救,不然我這馬還不知會傷及多少無辜。”
蕭允寧一聽,覺得這少年頗有意思,自己都被嚇得個半死,而上來先關心的倒是那些被他的馬驚嚇到的路人們。
“小事一樁,你這馬不錯啊,聽說難以馴服的烈馬都是寶駒?!筆捲蕦幊R匹努努嘴說道。
少年恭謙著說道:“這確實是匹良馬,剛在馬商那買來,想騎著試試,沒想到不知馬兒受了驚嚇,忽然就發起瘋來?!?p>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p> 蕭允寧拍著身上的灰塵,轉頭對卿北久吩咐道:“久叔,把馬匹還給這位公子,我們回醉仙樓去吧?!?p> 少年忽然搭住了蕭允寧的肩膀,又快速縮回手去,又一躬身道:“敢問恩公高姓大名?”
“我做好事從不留名,不必客氣。”
“在下蕭思禮?!?p> 蕭允寧聞言一挑眉,心里思忖著:“欸嘿,這名字,怪不得了,總覺得眼熟,這位蕭思禮看著比那畫舫的明華閣主蕭思遠年幼一些,長的倒是相像的很?!?p> 于是,他也一躬身回道:“在下蘇東坡。”
“蕭思禮在此謝過蘇公子的出手相助,不知小生如何能報答蘇公子救命之恩?!?p> 蕭允寧擺手道:“欸,大恩不言謝,再說我救的也不只你。不過若是你我再如此鞠躬來,鞠躬去的,我在醉仙樓的那桌子菜可要涼了?!?p> 蕭思禮先是一愣,隨即笑出了聲:“蘇公子真是風趣,又氣宇非凡,若是蘇公子那桌菜涼了,我再請蘇公子一桌便是。”
蕭思禮繼續說道:“我正巧也要去醉仙樓?!?p> 蕭允寧腦筋一轉,說道:“那敢情好,一起上樓吧,我正好也覺得吃的人太少,冷清得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