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見青衿被他們帶來,先是一慌,轉念一想,他們今天算是落在自己手上了。臉上的表情漸漸舒展開來。
上官惜鳶低著頭瞟了太后兩眼,直覺得頭疼。她本來打算自己和龍卿來知會皇帝一聲,就算以后東窗事發大家好做戲,誰知道直接就要捅婁子了。
“臨潼王,你竟敢將罪臣之女私藏府中,今日還將她堂而皇之地帶進宮來?怕不是要反了?”太后盛氣凌人,抬手指著跪在地上的臨潼王夫婦,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皇帝一聽,立刻也怒氣沖沖:“三弟,你一向規矩,怎么敢對朕隱瞞?還不如實招來!”
德妃在一旁愣著,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將要發生什么事。
“回皇兄,臣弟當時年幼,見此女流落街頭,起了惻隱之心,便將她帶回王府,誰知近日才得知她是當年徐將軍之女,臣弟整日憂思,想著一定要向皇兄稟報此事?!饼埱渥肿謶┣?,如果光聽他的話,別人肯定會想象出那種捶胸頓足的場面。
一旁的上官惜鳶都怔住了,她從前從來沒有發現龍卿有這般才藝。她盯著龍卿,直到太后出聲才回過神。
“臨潼王,你好大的膽子,在哀家和皇帝面前也敢欺瞞。”太后可不吃這一套,她只想立刻將階下跪著的三個人一齊拉出去砍了。
不過,龍卿表演了這么半天,本來也不是給太后看的。
皇帝明白這重點在徐將軍,當年徐將軍替年少無知的自己頂了罪過,自己一直滿心愧疚,如今他只剩這么個女兒,自然不能說殺就殺。況且,自己這個弟弟更不能吃了私藏罪臣之女的大罪。
“徐將軍當年冒犯了太后,是重罪……”
皇帝剛開口,太后便聽出了不對,立刻打斷:“徐將軍當年可不僅僅是言語沖撞哀家,更是對先帝大不敬,對大蜀懷有異心,罪不容誅?!碧笱赞o激烈,表情越發扭曲。
“且不論徐將軍當年何罪,他已經伏誅。不久前朕登基之時,便下令大赦天下,除叛國者外都得到赦免,徐姑娘這樣受父親牽連的豈不應該赦免?”皇帝的聲音很輕,似是在請示太后,但這綿里藏的針,太后也是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
“回太后、陛下,青衿比妾身還要小,當年之事,連妾身都不明就里,更何況她一個才剛剛會走路的孩子?還請太后、陛下寬恕她吧。”上官惜鳶趁熱打鐵,也幾乎要聲淚俱下了。
皇帝看向太后,臉上的表情依然沒什么變化:“母后心胸寬廣,又是禮佛之人,想必心中已經寬恕了這身世可憐的丫頭。如若母后不放心,兒臣可寫一道詔書與她,免得日后再有人拿這事煩擾母后?!?p> “如你所……”
“如此甚好,朕便恢復徐姑娘的身份?!被实鄞笫忠惶?,“你們都退下吧,朕還要陪母后賞花。”
“不必了,哀家乏了,今日先回宮?!碧笠豢桃泊幌氯チ耍伦约涸俅氯ゾ鸵Э亓?。
“那德妃,你陪母后回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