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覓醒來的時候尚在半夜,她被扔在一輛馬車上,嘴被堵著,雙手也被綁住,渾身無力。眨了眨眼,她在看清情況的第一反應是如果見不到她,傅星舒不知道要在府外等多久了,真是造孽了。
馬車外似乎是坐著兩個小廝在竊竊私語,她試著動了動手腕,然而被下了藥身體根本不停指揮,只能保持著一種很難受的姿勢靠著馬車,渾身動彈不得。默默的嘆了口氣,她百無聊賴的盯著車頂細細盤算起來。
眾所周知大長公主府是四皇子的勢力范圍,能在大長公主府劫走她除非是經過四皇子的同意,亦或者說是默認。更遑論還能瞞過傅星舒,同時認為綁架她有利用價值的,除了四皇子不作他想。若是四皇子,那估摸著就是自導自演的一出試探,果真這段時間大長公主的異樣還是讓他起了疑心。
想清楚了她便安心等著接下來的節目,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終于停了下來,兩個小廝進入車內打算將她抬出去,見她醒了過來,兩人慌亂了一瞬,隨即又習以為常的繼續動作。
鶴覓看清這兩名小廝的臉的時候也是愣了愣,無他,這兩個小廝正是昨日早上抬著駙馬入府的那兩人,聯想到了什么,她瞪大了眼睛有些驚恐。
其中一個小廝見了得意的嘿嘿直笑,“姑娘別急,咱是駙馬府上的,今日主子看上你了,你日后便在此安心做咱駙馬爺的外室,好處是定不會少了你的。這飛黃騰達了可別忘了咱哥倆兒啊,還好昨日哥哥眼睛好使,隔老遠一眼就看到了你,這不一上報駙馬爺,駙馬爺當即就決定給你一個機會,小姑娘可好好表現啊,榮華富貴這擺在眼前了,別不知好歹?!?p> 她閉了閉眼睛,感到無力。
兩名小廝將她抬到床上后,便把束縛她的一些東西都解除,強行灌了她一杯加了料的酒水后,哥倆兒好的互相摟著肩哼著小調走了出去。
不多時,一個身穿錦衣略顯猥瑣的男人便出現在了房間,鶴覓在看清他面容的時候頓了頓,隨即心中產生了一種無名的怒氣,男人皮囊也算清秀,只一臉青紫毀了那一絲端正,他五官不算精致,但唯獨那雙眸子卻是燦若星辰,給平平無奇的五官增了許多加分項。這一雙眼眸卻正是同傅星舒的有七八分相似。
一旦猜到大長公主看到這個男人時心里在想什么,她便感到格外惡心。
“你便是公主請回來的琴師?不錯,長得著實好看,放心跟了本駙馬,本駙馬會給你比公主還要好的。”男人色迷迷的笑著,似是不小心牽動了傷口,又倒吸一口涼氣,低聲咒罵,“嘶,便宜那個孫子了,別讓本公子找到他,王八蛋......”
她皺了皺眉,察覺似是藥力起來了,開始渾身燥熱,不動聲色的用盡全力掐了自己一把,保持清醒,鶴覓看著男人冷冷道,“駙馬爺可是想清楚了,奴家可是四殿下的人,駙馬爺也膽敢同四殿下搶人?”
“嘿嘿,你這小姑娘家還想哐我?本駙馬既是能從公主府將你擄出來,那必是公主和四殿下都默認了,否則我這又如何出的了府,你這小娘皮還想嚇駙馬爺我,嘿,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蹦腥舜炅舜晔?,逐漸靠近她,摸了摸她的臉,“這小臉蛋兒滑的喲,果真是個絕色美人兒,葛二這次辦的倒是不錯,早知公主府內藏著你這么個絕色,本駙馬又何必去光顧怡春園那給臉不要臉的婊子?!?p> 她掙扎著偏了偏頭,試圖躲過這只咸豬手,“你膽敢動我試試看,奴家可是傅公子心上人,你若敢動我,可承受的住后果?”
男人果真停下了動作,有些猶豫,“傅星舒?這,這怎么可能?難不成夏日宴那回倒在他懷中的人是你?這倒不好辦啊......”
“只我如今已經擄了你來,怕是已經得罪了他,那倒不如做到底,反正他也是六皇子的人,我堂堂大長公主駙馬又豈能怕了他?”男人沉吟了半響,看著躺在床上嬌軟無力任人欺凌的美人兒,最終還是色膽包天的妄圖先占便宜。
鶴覓狠了狠心用力將舌尖咬破,血立馬溢了出來,劇烈的疼痛讓她暫時清醒了一些,悄悄的抓住床上的玉枕,乘著男人靠近之際,一把砸了過去,她動作迅速的從床上爬下來往屋外跑去。
將男人憤怒的咒罵聲甩在身后,她抓緊時間乘著小廝發現之前,跌跌撞撞的隨意找了院內的一處廂房,藏了進去。
由于藥力還沒過去,她砸的并不重,男人也顯然很快恢復了過來,院內也一片慌亂,候在外堂的兩名小廝聽到不對勁,也連忙趕了過來。
鶴覓躲在床腳下,不停的反復咬著舌尖的傷口,直咬的滿嘴是血,才勉強克制住了渾身的燥熱,她輕輕的將滾燙的臉頰貼近墻壁,試圖清醒清醒大腦。
院內的人在逐個廂房的排查,她聽到腳步聲距離自己躲著的這個廂房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房門被粗暴的一把推開,駙馬的聲音仿佛就在耳邊響起,“這床下,柜子里,一個都別放過,給本駙馬仔細的找,這個賤婦,竟敢如此傷我,我要讓她不得好死......”
“就剩這個房間了,那賤婦必定藏著這里?!?p> “......啊,你們是何人?快放開本駙馬,誰給你們的膽子膽敢碰我......”房內似乎又闖進了幾個人,駙馬的聲音也由強勢逐漸變得微弱,直到徹底安靜,那兩個小廝也是沒了聲息。
鶴覓盡力屏住呼吸,直挺挺的躺在床底下,一動也不敢動。
她無法確定現在出現的一方是敵是友,只能做最壞的打算,今日的事著實是給她提了個醒,往日里還是因為自滿小瞧了四皇子,導致了如今的局面。
沉重的腳步聲在逐漸靠近床榻,她緊緊的盯著床單外面的那雙靴子,血氣上涌,心跳越來越急促,渾身的躁動也越來越清晰,她忍不住喘了一口氣。
驀地,下方的床單被突然掀開,光亮刺了進來,她瞇了瞇眼睛,朝外看去,一雙薄涼的星眸出現在了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