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薇入世塵,墨池渡之喜。
書離年華遲,清歡忽已暮。
“若我不曾好奇過人間的煙火,會不會逃離凄然的宿命,若我不曾貪戀過你的溫暖,能否安然度我生生世世?”
“書離,第一次賭你容顏之時,我便輸了。”
此為幾千年前上界所定之規矩,誰若能征服靈界奪得萬山谷主之位,將獲得無上靈力,成為至尊。誰人不想取這萬山谷主之位。彼時云池山主莫予顛倒干坤,出神入化,屢戰屢捷。末了,遂為萬山谷主。降塵谷主之女芥紗蔽月回雪,絕世獨立,乃為萬山谷頭等佳人。莫予求之為妻。英雄攜手美人,實乃佳話也。
厥后,云池山紫氣環繞,隔離煙火,眾山谷服從其下,冠絕一時。
云池山的甜溪總能引來些許精靈于書離靜坐修煉時環繞左右。書離修靈力之地是云池山主楓溪畔,水從山上而來恰似瀑布,流而至低處轉而化為溫順的小溪。溪水臨東為大片的楓樹,楓林火焰般燃燒了云池山天際。青綠的草坪靈動著萬千色彩的花草,不同于凡處,此地萬物皆有靈氣。東風裊裊席卷一陣云霧空空蒙蒙穿梭于涼汐殿門前。
書離閉目沉思,修煉的氣息使其額前垂下的細發搭至肩上。白色衣角微微飄起沾染些許混著溪水的花瓣。他盤著的足邊永遠是那株月齡草,他護它似生來便有的使命。究其緣由,無從而知。書離記憶最深處他便為這云池山主,擁有無上靈力,云池山最初人數甚少,千年來或是臣服于書離的能力,或是慕名求師者紛紛而來,將這云池山充盈了起來。書離手下雖有千余人,冠及云池山,然仍是白日月齡草邊修煉,暮夜寢息而已,似是守得此山太平便無其他心思。
此日,書離足邊的月齡草似是及不安分。書離閉目之間只聞其發出破裂蛻變之聲。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姑娘,全身一絲不茍,癡癡地瞧著自己。她一頭烏亮之發濕漉漉地粘在胸前,身子上的月齡草汁液尚呈新鮮之狀。書離見月齡草幻化成人形,乍為一驚,忙舉袖遮了眼,窘迫地命本護衛照嫻帶她去境心殿梳洗著裝。只見這月齡草姑娘滑溜溜地跳進了主楓溪,于其中打著滾兒,口中伴以愉快悅耳之曲兒。照嫻好不費力才捉住了她,給她梳洗好便送去了涼汐殿。
書離見她天青色流仙裙著身,頭發隨意散落著,卻因風拂而干后添了幾分溫柔,確是十分可人,只是神色奇怪,張牙舞爪地扯著衣服,又不禁微皺了眉頭。
“山主,可還有吩咐?”照嫻見狀恐而問之。
“罷了,你下去吧。”書離揮了揮手示意她退殿。
月齡草精靈忽閃著大眼睛轉著圈瞧這涼汐殿,摸不著頭腦地問書離
“這是哪兒?”
“涼汐殿,我的寢息處。”書離答她,聲音淡如水露,卻又雄厚有力。
“你是我夫君嗎?”
“哦,何出此言?”書離見她癡傻的樣子竟心生歡喜。
“那我為什么在你睡覺的地方?”
為什么在他睡覺的地方,書離一時竟無語應她,遂即大笑起來。
“我予你一名如何?”書離想來她還未有姓名。
未料月齡草精靈道:“我有名字的,我叫清歡。”書離思疑視之,又想這精靈有趣的很,剛成人形,便知夫君為何意,還有自己的姓名,不免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她。
“那你呢,你有名字嗎”清歡轉而問書離。轉眼跑到了書離的玉座旁。
“書離。”書離對上她那不諳世事的雙眼,薄唇升起一抹弧度。
“書離,我肚子餓了,可有吃食予我?”想這云池山上下千人無人敢提及其山主之名,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書離倒也不怪她。清歡捂著肚子,粉色的小嘴嘟起,圓圓的臉皺成一團樣子著實喜人。
書離帶清歡來到觀月樓,命人備了一席佳肴。只見清歡零七零八地吃著,嘴里塞的滿滿的,丹唇邊粘著米粒,俏目不時瞥著書離。
“書離,你這真是個好地方,飯真好吃,我要永遠住在你這里了!”云池山山青水繞,萬物蘇靈,乃是修煉的絕佳之地,倒是未曾聽說過有誰因飯菜可口而貪戀此地。
清歡吃飽喝足后滿足地伸了伸懶腰,隨之憑樓觀望,又嘆為觀止地驚呼:“書離,你該不會是神仙吧,這里整個都是你的嗎?你住的地方太美了!”她眉眼里盡是怡悅,忽而回頭看看書離,轉身又去欣賞云池山的美好風光。
觀月樓一直是書離的私處,因這觀月樓的古鏡能看到云池山主心中所想,腦中所憶。除了他自己,書離未曾讓任何他人踏足過此處。如今竟毫無防備地帶一個照面不過一日的月齡草精靈至此,他不知為何,只是心之所向,似無可奈何。
清歡甚是不拘形跡,微瞇雙眼,展開雙臂觸這山風,腹部緊緊貼著欄桿,一不留神險些摔了下去,幸而書離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了她的衣袖。僅是如此輕輕一拉便使得這精靈整個的跌入自己懷里。書離未曾料此情景,忽而耳角泛紅,打定了移開清歡之時反被其雙腿攀附,雙臂環頸。她直勾勾地盯著他,輕柔地舞著小手描畫書離臉部的輪廓。一雙劍眉窘而皺起,斜斜地挑撥兩鬢垂下的烏發。細長的眼睛閃著寒光,陰鷙似又溫雅。清歡冰涼的指尖順其鼻梁弧度滑至鼻尖,一個跳躍覆上他的薄唇。翩翩公子,楚楚不凡。這張棱角分明的臉乃為這云池山第一圣顏,如今竟被這小精靈輕薄。
“書離,你竟比這美景還要好看幾分。”清歡癡迷地凝望著他的臉。皓齒外朗,不舍眨動明亮的眼睛。
書離硬將其扯下,俊朗的臉上時紅時青,怒火在心中翻騰,聲音低沉地從齒間擠出了幾個字眼:“你就暫住鏡心殿罷。”而后甩袖離卻觀月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