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賺錢的日子,我看著床上熟睡的老爹和被他按掉的鬧鐘,沉思了一會兒。
新的一天,要從叫老爹起床開始。
果然這種時候都要我來幫忙,我這一身毛可不是白掉的。
我款款地走到老爹的床頭,一屁股坐在了老爹的臉上,老爹可能是習(xí)慣了,轉(zhuǎn)了個頭繼續(xù)睡沒有絲毫要起來的征兆。
這是要逼我放大招啊,我熱了會兒身,一個旋風(fēng)抖動,整個枕頭上全是我的貓毛。
老爹忽然感覺不能呼吸了,猛的起身打了個噴嚏,看著這一片貓毛和那只裝無辜的貓,無奈的嘆了口氣起床收拾貓毛。
老爹終于出門上班了。
接下來就是吃飯,舔毛,睡覺,逛公園,欺負(fù)二狗子,聯(lián)合鐵子一起欺負(fù)二狗子,吃飯,睡覺,舔毛…
我舔毛舔的正起勁,一陣狗吠從樓下傳來,不一會兒二狗子便上來敲了敲門。
“胖橘,不好啦”
我熟練地打開門,二狗子著急地在原地轉(zhuǎn)起了圈圈。
狗子真是一種神奇的生物。
“怎么啦?”
二狗子道:“公園被一群吉娃娃霸占了!”
我猛的抬頭,可能是太用力了,胃里一陣惡心。
“嘔…”
二狗子看著我猙獰的樣子,有些緊張又害怕:“你怎么啦?119、119!”
狗子又在原地轉(zhuǎn)起了圈圈。
“嘔!”可算吐出來了,一個貓爪大的毛球濕漉漉地落在地上。
我白了它一眼,道:“笨蛋,醫(yī)院電話是110。”
二狗子愣了一下,又覺得哪里不對。
我怒氣沖沖地去了公園,我就不信了,我們?nèi)齻€還說不贏一群吉娃娃。
德牧早早地便在公園與它們對峙著,幾個吉娃娃呲著牙,俯著身子看著德牧。
二吉聽到了動靜,往我們這看了一眼,道:“大哥,它們有埋伏!”
大吉不屑道:“哼,小人!”
德牧正準(zhǔn)備沖上去,被我攔住了,我們是文明狗和文明貓,不能打架。
我一眼便看出了那就是隔壁小區(qū)的三只吉娃娃,那邊的公園被大爺大媽們占了就來我們這邊作妖,作為我們小區(qū)的扛把子,不能忍。
我輕輕一躍便跳到了德牧的背上,俯視著下面幾只吉娃娃:“你們要是想來我們隨時歡迎,可你不能說這是你們的地盤。”
大吉哼了一聲,走到一個樹旁邊撒了泡尿,道:“現(xiàn)在是我們的地盤了。”
什么?!它竟然在那兒撒尿,那可是我每天都要曬太陽的地方!
“叔可忍嬸不可忍!沖啊!”我一個縱身跳了下去。
于是三只吉娃娃和一只貓打了起來。
德牧和二狗子都被嚇愣了,過了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加入了打架。
于是三只吉娃娃和一只貓一條德牧一只大金毛打了起來。
不久,公園的管理大爺聞聲趕來,打了110,我們幾個狼狽地進(jìn)了警察局,好在之前居委會阿姨啰里啰嗦地給我們幾個都掛了牌子,不然我們就得去抓狗大隊了。
二狗子看著我說道:“110不是醫(yī)院嗎?”
我給了它一爪子:“現(xiàn)在這是重點(diǎn)嗎?重點(diǎn)是我們進(jìn)局子了。”
可能我這一生就留下了污點(diǎn),可能老爹也會離我而去,然后我就會流落街頭,日漸消瘦…郁郁而終。
德牧冷靜道:“沒事,看到那個窗戶沒有,待會兒我們越獄。”
二狗子難得聰明一回,道:“你把窗戶外面的鐵欄桿當(dāng)擺設(shè)?”
我們正苦惱時,對面吉娃娃它們爸帶著牽引繩趕來將它們接了出去,還帶了狗肉罐頭。
三只不要臉的吉娃娃露出了嘲諷的笑容,為什么明明我們才是受害者,他們卻不用被關(guān)著。
德牧喊到:“我不服!我也要肉罐頭!”
警察叔叔看了一眼德牧,說道:“別叫了,你們兩只大狗欺負(fù)別人吉娃娃還有理了”
我頓時來了精神,一個鯉魚打挺,沖上前道:“我是無辜的呀,我如此瘦弱,我是受害者!”
德牧和二狗子一臉看叛徒的表情看著我。
警察叔叔聽到一聲急促的貓叫,這才注意到兩狗子旁邊的胖橘。
“喲,把你給忘了,差點(diǎn)一屁股把人家吉娃娃給坐死,還好意思叫。”
我頹了,這警察叔叔的嘴太毒了,我招架不住。
二狗子道:“要不咱們挖吧,我發(fā)現(xiàn)那有一塊磚是松的,肯定能挖出去。”
德牧眼睛一亮:“好主意”
我嘴角微微顫抖,這兩二傻子,也就這智商了。
“胖橘,你望風(fēng)。”
我敷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回頭看了一眼后面的傻子們,竟然真挖出了一個大坑,還挖得不亦樂乎,我懷疑他們只是想挖洞玩。
一道熟悉的身影從門口走進(jìn)來,我連忙喊到:“二狗子,別挖啦,你媽來了。”
二狗子帶著滿身泥巴,搖著尾巴往外觀望著。
接著進(jìn)來了一個穿著拖鞋的男人,是老爹呀!德牧媽也來了!
不知道警察叔叔和他們說了什么,反正我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yù)感。
警察叔叔將柵欄門打開,唯一還能認(rèn)出來的只有我了,其余兩只滿身泥巴,耷拉著舌頭在那兒傻樂。
警察叔叔看著被挖的墻角無奈道:“你們好好考慮一下吧。”
老爹他們抱歉地笑了笑,賠了個不是后將我們接了出去。
德牧歡快的轉(zhuǎn)了兩圈:“外面的空氣真好啊!我要去跑兩圈。”
德牧話音剛落,老媽便用牽引繩將他套住了,二狗子也被禁錮了。
我只能慶幸還好我不是狗。
我還沒慶幸完,老爹便拿出他買了已久的航空箱把我裝了進(jìn)去。
我哀嚎道:“這不公平!”里面又悶又熱,一點(diǎn)都不舒服。
德牧媽聽到我凄慘的貓叫有些動容:“胖橘它爸,還是把它放出來吧。”
老爹死犟道:“不行,不給點(diǎn)懲罰還無法無天了。”
二狗子它媽也說道:“看來真得考慮警察同志說的了”
二狗子嗚咽道:“完了鐵子,我們不會是要去收容所吧。”
德牧道:“不會的,我媽才不會不要我”說完德牧也哽咽了起來。
就這樣,兩只狗一路哀嚎,德牧媽和二狗子媽一路捂住他們的嘴。
老爹才不會把我送到收容所,畢竟,家里的罐頭貓糧還沒吃完,他那么摳才不會浪費(fèi)。
第二天,整棟樓都傳遍了鐵子和二狗子的嚎叫。
我們被禁足了一個星期,我倒是無所謂,就是二狗子和鐵子每天無所事事只能趴在窗臺上嚎叫。
我盡力捂住耳朵,可還是擋不住它們兩的聲波攻擊。
“別嚎啦!別嚎啦!再嚎下個星期都出不去啦!”
遠(yuǎn)處的公園里,吉娃娃在肆意地翻滾著,嬉笑著,打鬧著…打鬧?
那三只吉娃娃好像和前面小區(qū)的狗打起來了,我好像看到了管理員大爺往那邊趕來的身影。
不知道他們最后怎么樣了,我只知道這一個星期我都沒有看到它們出現(xiàn)在公園上,果然惡狗自有惡狗磨。
“橘兒!胖橘!”隔壁的二狗子將頭伸出了陽臺,沖著我家的玻璃叫。
“干嘛”
我懶洋洋地翻了個身,這貨嚎了一個星期終于不嚎了,也不知道鐵子那邊怎么樣了。
“我媽要把我送去寵物夏令營!”
“哦”
關(guān)我什么事,又不是我去。
二狗子繼續(xù)哀嚎道:“橘兒,你和鐵砸得救我。”
我擺了擺手:“關(guān)鍵時候還得靠你橘兒姐,放心哈。”
我翻了個身繼續(xù)睡。
……
第二天,二狗子上了去夏令營的車,并在車上看到了兩臉懵逼的我和德牧。
我依舊能想起來那天晚上老爹拿著計算器,嘀咕道:“在家一個月兩袋貓糧五百、罐頭小魚干、貓砂、洗澡……一千五百多,去一個月夏令營一千塊,包吃包住。”
于是老爹桌子一拍帶著欣慰的淚水填了報名表,好在老爹有良心,給我放了一包小魚干。
這不是重點(diǎn),重點(diǎn)是車過了一會兒停了下來,又送上來三只吉娃娃…沒錯,就是那三只討厭的吉娃娃。
車上尷尬的氣氛被二狗子的肚子叫聲打破了。
德牧咬開它媽給它準(zhǔn)備的肉罐頭,遞了過去:“就兩罐,給你一罐。”
我用貓爪扒拉了兩只小魚干過去:“吃吧。”
二狗子淚流滿面:“謝謝鐵砸和橘兒。”
誰能想到二狗子媽今天周末也不在家,沒來得及給它準(zhǔn)備行李。
小區(qū)里
躲在樹后看著二狗子上車的二狗媽哭的稀里嘩啦,德牧媽安慰道:“狗子大了總要出去看看的。”
老爹也哭得稀里嘩啦的,德牧媽順勢安慰道:“胖橘也該減減肥了,就當(dāng)是鍛煉。”
老爹哭的眼淚鼻涕肆意橫流,“小兔崽子把最后兩包小魚干都偷走啦。”
……
我仿佛聽到老爹的哀嚎,我就知道他肯定偷藏了小魚干,太摳了,還好我的鼻子靈,才一包小魚干怎么夠吃。
我們和對面三只吉娃娃互相對峙著,誰先眨眼誰就輸。
對面吉娃娃的眼睛瞪得跟個燈籠似的,我們?nèi)p眼睛加起來還沒有它們一雙大。
德牧感覺到了一股寒意哆嗦道:“我感覺有人在看著我們”
我揉了揉眼睛繼續(xù)瞪,說道:“對面三個燈籠眼一直在看著我們。”
忽然對面的三只吉娃娃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伏下了身子,嗚咽地往后退了一點(diǎn)。
我慢慢回頭,黑漆漆的車廂盡頭一雙紅色的眼睛帶著殺氣盯著我們,像要往我們這撲過來一樣。
我背上的毛瞬間都炸了起來,二狗子和德牧緊緊的貼著籠子邊。
前面的籠子一聲巨響,我反射性地弓起身子。
盡頭的紅眼睛怪物看到我們被嚇到后便笑了起來,隨即消失在黑色的車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