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曼卿說不出心里的委屈和害怕,只能緊緊抱著阮蕭山,企圖吸取他溫暖的體溫來慰藉自己冰冷的身體。
阮蕭山摸了摸她的腦袋,在她額頭輕輕印下一吻,冰涼涼的觸感讓他的動作有些微頓,垂下頭抵住她的腦袋,語氣安撫,“柏曼卿,你怎么不等我回來?”
“……”
她要是再等下去,文保局都要被天道一鍋端了,到時候她就是真的愧對好多人了。
吸了吸鼻子,柏曼卿扭頭看向諸葛。“牛啊,姐姐今天晚上就不跟你回去了,”
諸葛猜到了這種情況,倒也沒阻止,把剩下的生犀塞進阮局長手里,語氣淡然,“生犀要一直點著,不然就看不到花姐了。”
燃生犀,妖怪也能與鬼通。
“樂樂,”柏曼卿看向童樂,眼里滿是喜悅。
童樂上前一步,想拉她的手。阮蕭山不著痕跡的后退一步,扯開大衣將柏曼卿裹進自己的懷里,不漏一絲一毫。
“……”
柏曼卿佯裝怒嗔,瞪了一眼阮局長,伸出一只手主動拉住童樂,“樂樂,我沒事的啦。”
她想顧沅芷肯定有和童樂說什么,她擔心童樂太過于擔心,只好撿好話說了幾句。
“卿卿,你回來了就好。”這氛圍讓童樂又想哭了,忍不住扯過諸葛,借著他的肩頭低聲抽泣。
柏曼卿怕再招惹到他,示意諸葛帶他離開。等看不見二人的身影后,柏曼卿只覺自己的腰被人緊緊扣住。
疑惑的回過頭,阮蕭山掐住她的下巴落下一吻,動作的極其迫切,吻里夾雜著擔憂與害怕。
柏曼卿忍不住抓緊了他的胳膊,心想他們一妖一鬼,這畫面還有些聳人聽聞啊。
一吻結(jié)束,柏曼卿略有些迷糊,阮蕭山掐著她的腰把人貼合自己,細密的吻落在她發(fā)絲上。
“柏曼卿,沒有下次了。”
聽出了阮蕭山話里的無奈和害怕,柏曼卿跳進阮局長的懷里,抬腿環(huán)住他的腰,胳膊緊緊搭在他脖頸上。“大大,我們回家吧。”
“嗯,”阮局長眼神沉溺,單手撐著她的身體,另一只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就著這個姿勢將人帶走了。
回宿舍的路很近,柏曼卿靠在他懷里聽著他的心跳,眼里漸漸多了一絲潤意,“大大,我們這算不算是人鬼情未了啊。”
“呵,我是妖怪。”
怎么看都是妖鬼之戀。再說了阮局長也不準備讓柏曼卿這個模樣一輩子,他會找到辦法讓他的小姑娘這次成為大熊貓的。
“大大,我想吃包子。”大約是見到了阮局長,柏曼卿有了可以撒嬌的人,性情也嬌氣了許多。
阮蕭山單手摸出鑰匙打開了,摟著小姑娘進了門,聽到她說的話腳步有些停頓,“柏曼卿,請你正視一下自己現(xiàn)在的情況,你是打算用嘴巴吃還是靈魂吃?”
哪有鬼吃東西的,就算他買好了柏曼卿也吃不了啊。
“……”柏曼卿從他身上溜下來,撲倒床上不理他。
阮蕭山脫了外套跟到床邊,抬手扭過她的腦袋,“柏曼卿?”
“阮蕭山,你不愛我了。”柏曼卿的聲音透著一股子鼻音,控訴著他的絕情。
愛她的時候叫她團團,不愛她的時候叫她柏曼卿。
阮蕭山扶額,看著她耍脾氣心里才有了幾分真實感。“柏曼卿……”
柏曼卿不理他,想看他接下來會有什么樣的反應。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到阮蕭山的反應,她有些遺憾的轉(zhuǎn)過頭,就見阮蕭山紅著一雙眼,緊緊盯著自己。
“大大?”
說著柏曼卿抬手摸了摸他的臉,這孩子怎么那么像魔怔了。“你怎么啦?”
阮蕭山別過頭,將她拉進懷里一言不發(fā)。
感覺到他的情緒不太對勁,柏曼卿也不作了,拍拍他的背,“大山乖,姐姐在呢。”
后腦勺被拍了一下,柏曼卿吐吐舌頭哈哈笑。
阮大山這個名字真的好可愛。
“柏曼卿,你大概是飄了。”阮局長放開她,眼里多了些戲謔。
柏曼卿點點頭,當即給他表演了一個阿飄的正常狀態(tài)。
“……”
“大大,張?zhí)幵趺礃影。俊卑羋湔四樕]口不提周局的事情,反而引得阮局長心里不太好受。
“張?zhí)幗衲晗奶斕昧藗€兒子,”寶貝的不得了,他們至今也就見到過一次。
柏曼卿笑了笑,心生向往,“大大,我們什么時候生寶寶啊?”
阮局長起身脫衣服準備去洗澡,聽到她這話頭也沒回,“你攢夠錢了?”
“沒有……”她都一年多沒工作了,哪有錢。“大大,我的工作還在不在啊?”
“張?zhí)幀F(xiàn)在是情報部部長,他已經(jīng)開除你了,”嫌棄她笨手笨腳的,再則周局因柏曼卿而死,張?zhí)幮睦鏃^不去那個坎。
張炆是周局撿回來的,把周局當自己的親人一般,逢年過節(jié)就回周局就,猛然間人沒了,要不是今年得了個兒子,想必張?zhí)幍漿F(xiàn)在還不能恢復正常。
“哼……”不要就不要唄,她現(xiàn)在也沒啥用。“大大,我明天就要走了誒。”
早上走,晚上回。
“……”阮蕭山瞬間回頭目光緊盯著她,“你去哪里?”
沒有和她發(fā)脾氣,也沒有大聲質(zhì)問她為什么要走。柏曼卿笑出聲,“大大,我要和鐵牛出去找鬼魂,我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不吸食鬼魂就會沉睡。”
“我陪你去,”他現(xiàn)在是局長,一天天的沒那么多事情要做。
“你看不到鬼啦,”柏曼卿不是不想要他陪自己去,只不過妖怪都感覺不到鬼魂的存在。
“我看得見,”說完阮局長也不解釋,直徑進了衛(wèi)生間。
柏曼卿卻因為他一句話呆坐在床上,直到阮局長洗完澡回來,她也沒想明白這句話。睡了好幾天她這會兒一點都不困。
看著阮蕭山躺下蓋好被子,在她額頭親了一口,亮晶晶的眼眸里滿是歡喜,“柏曼卿,晚安。”
話音剛落沒兩分鐘,阮局長就打呼嚕了。
“大大?”柏曼卿擔憂的扒開他的眼皮,發(fā)覺他是真的睡覺了。
眼下還有些烏青,看來阮局長是太久沒睡好。柏曼卿單手搭在阮局長身上,伸長腿踢了踢被子,眼里卻毫無睡意。
手指在半空點了點,亮起的白光里夾雜著幾絲金色。這是她目前能使用的能力。
她給它取名為——黑夜里的探照燈。
那一縷天地規(guī)則感覺到了她的動作,從身體里跑了出來纏繞在手臂上。柏曼卿還是第一次在外邊看見它,想伸手摸一摸。胳膊剛剛抬起來,整個人被阮局長抱了過去。
金色的靈力順著胳膊跑進了阮蕭山的身體里,柏曼卿當場震驚。
她摸了摸自己的身體,沒有什么變化。又伸手去摸阮蕭山,想把天地規(guī)則給弄出來。
“大大,”
睡得正著的阮蕭山把人活活搖醒,眼里還有些茫然。“怎么了?”
“不見了!”柏曼卿扒拉著他的睡衣找金光,死活都找不到。
阮局長抱住她,眼神清明一些,“什么不見了?”
“我的金光,它跑你的身體里了,你快看看自己有沒有不對勁。”她擔心這個東西對阮蕭山有所不利。
聞言,阮局長探查了一遍自己的身體,妖丹里確實多了一抹金色,纏繞在妖丹上漸漸糅合在一起。
“柏曼卿,它在我妖丹上。”
柏曼卿簡直頭大,臉色一變拍了拍阮蕭山的肩,語氣慎重,“阮先生”
“嗯?”喊他大名的樣子像極了他媽。
“看來你將要背負起拯救世界的工作了,”柏曼卿重重拍了拍他的背,語氣聽不出好壞,“開不開心?激不激動?”
“?”阮局長一臉疑惑,“什么意思?”
柏曼卿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掛上了幾許憂愁。她也沒想到這個天地規(guī)則還會挑人,眼見她快不行了轉(zhuǎn)頭就去找了別人。
真像一個渣男的行為!
“大大,那縷金光是天地規(guī)則,當年計劃里的前輩托付給我的,讓我渡劫的時候拿去對付天道,”具體怎么做她也不會,她一直以來都是拿金光和妖力混合了用。
只不過效果嘛,有點一般般。
“你的意思是它現(xiàn)在跑到了我的身上,所以我要去渡劫?”阮局長瞌睡全沒了,他這是一不小心混成了救世之主啊。
再則一不小心就變成了世界公敵。
柏曼卿摟住他的脖子,語氣擔憂,“大大,我還不清楚你要不要渡劫呢,天道這一年乖不乖啊?”
她已經(jīng)不是妖怪了,天道的敵意也感覺不出來。
阮局長冷了眸子,撫摸著柏曼卿都頭發(fā),“世間的靈氣再快速減少……”
天道沒有了柏曼卿這個顧忌,瘋狂吸取著世間的靈力,等世間的靈氣消失殆盡,它下一步的目標應該就是剩下的妖怪了。
原本阮局長不想告訴她這些事情,起初他還因為小姑娘已經(jīng)不用背負這些事情了而沾沾自喜,如今看來這件事情遠遠沒有結(jié)束。
“大大,你不要怕哦。”要是那些妖怪找上門來,不要慫,就是干。
“呵,”阮局長擰了一把她的腰,似乎不覺得那縷金光有什么用。“天地規(guī)則是什么?”
“我不知道啊,這是前輩硬塞給我的。”她自己也是莫名其妙的,從一開始這件事情的主動權(quán)就不在她手上。
他們長洲柏家為了這件事情,算是傾盡全族之力了。
阮局長躺下一言不發(fā),柏曼卿擔心他壓力過大,“大大,要不你試一試把它逼出來。”
這個世間,哪有人愿意自己背負那么多事情啊。
“它不在了對你有沒有什么影響?”阮局長倒是不擔心自己,他擔心柏曼卿。
柏曼卿搖搖頭,“我的妖魂是它聚集的,沒有了它我也不知道誒。”
就目前而言,她沒有任何問題。
“大大,你為什么能看到鬼?”柏曼卿不太擔心自己的問題,反倒想到了這個事情。
卻不想阮局長白了她一樣,那眼神像極了她當年第一次見到文保局的東西時,他鄙視自己的眼神。柏曼卿輕聲道,“文保局還有對鬼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