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童樂露出半個腦袋,語氣透著幾絲緊張,“阮局,諸葛找你。”
他剛出去就被諸葛鐵牛堵在了辦公室門口,小孩不理會他的說辭。一開口便是詢問柏曼卿的下落,他說他感覺不到柏曼卿的存在了。
“讓他去我辦公室,”阮局長收斂了情緒,抬眸冷冷看了眼童樂。
這眼神讓童樂渾身打顫,點點頭轉身快步離開。
掐滅手里的煙蒂,阮蕭山站起身披著外套出了會議室的門。遠遠便在辦公室的走廊上瞧見了一臉焦急的諸葛。
諸葛看見他的身影,快速沖了過來,精瘦的胳膊拽住阮蕭山的衣領,聲音帶著急切,“花姐呢?”
“她睡了,”阮蕭山掰開他的手,語氣平淡。
“不可能!我根本感受不到她。”平日里柏曼卿即使是沉睡,他也能感覺到屬于她的靈魂波動,可就在剛剛他突然感覺不到柏曼卿了。
朝夕相處了一年多,諸葛早把柏曼卿當成了親人。
“……”阮蕭山沒說話,抬眸緊盯著他的眼睛,眸光微暗,“你覺得我會騙你嗎?”
柏曼卿是他的愛人,要是她出了什么事,最先著急的人肯定是阮蕭山自己。
“你把玉哨給我,”諸葛不想與他廢話,直接伸手討要玉哨。
阮蕭山收回目光從胸口的兜里拿出玉哨,諸葛看到了熟悉的玉哨直接搶了過去,試著感知柏曼卿的存在,一番試探過后,毫無反應。
“怎么回事?我還是不能感覺到花姐?”他為什么不能感覺到柏曼卿的存在了。
“我能感覺到她睡了,”他不會允許柏曼卿在他手里出事情,至于諸葛為什么不能感受到柏曼卿,他猜測可能是因為天地規則,現在天地規則在他身上。
這小子居然能感覺到天地規則,阮蕭山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幾分探究,伸手摁住諸葛的肩頭探入神識。
神識飛快上下掃視了一番諸葛,沒有發覺任何異常,“你今年多大了?”
“14”雖然很詫異,但諸葛還是回答了他,不過問這個問題和花姐有關系嘛?
聞言,阮局長暗暗咋舌,未成年的小屁孩。抬手指尖浮出一簇火花,紅色的妖氣里夾雜著幾縷金色光線。“你能看到我火焰里的金光嗎?”
諸葛定睛去看他的手上的火焰,瞬間眼神像是被吸引住一般,企圖伸手去觸碰火焰。阮局長見此迅速散去妖力諸葛摸了個空,面上的神情甚是恍惚。
“諸葛鐵牛!你瘋了嗎!”阮局長感覺到后怕,他要是剛剛沒收住,諸葛今天就得被烤熟了。
“我……我能感覺到它,”諸葛抬起頭直愣愣地看著阮局長。
這個它肯定不是妖焰,阮局長明白他說的是何物,眼神凝重了些許,“這是天地規則,以前在曼卿身上,現在我身上,我估計你一直以來能感受得到不是曼卿,而是天地規則。”
面前的諸葛沒吱聲,腦子飛速運轉,思考著自己為什么能感受到天地規則,“那我為什么不能感受到你的存在?”
如果說他能感覺到天地規則,那么如今他應該能感覺到阮蕭山的存在啊,可是他的感知里一片空白。
“呵,如果你想感知到我,先活過一百歲再說吧。”阮局長不知從哪個兜里摸出來煙盒,伸手拿出一根遞給諸葛。
少年擺擺手,語氣不快,“花姐不喜歡抽煙的人,”
“她跟你說的?”阮局長點燃煙抽了一口,這話柏曼卿可沒對他說過哦。
“……”柏曼卿當然沒有和他說過,只是他不喜歡別人在自己面前抽煙。
“回去吧,她醒了我告訴你。”擰開辦公室的門,阮局長頭直徑走入自己的辦公室。
“阮蕭山,記得給花姐補充鬼魂,”諸葛沖著他的背影大喊了一聲,見他不理會自己,想沖進去再說一遍,只不過還沒挨到辦公室的門身子就被拋沛啟扯住。
“你是誰?”沛啟站定,把人拉近了自己。
諸葛不認識他,胳膊被扯的生疼忍不住抬手照著沛啟的肚子打出一拳,沛啟出手卡住他的脖子將人高高提起,語氣不善,“你想打我?”
“放開……”諸葛舉著手想給沛啟一擊,臉因為缺氧憋的通紅。
童樂正巧趕過來想看看柏曼卿,一出電梯就看到了這一幕,心差點從嗓子眼跳出來,“手下留人啊!”
諸葛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柏曼卿醒了還不得和阮局長拼命。人家可是柏曼卿的救命恩人,小命就丟在了文保局,說出去還不得遭人議論。
“童處,這人你認識?”沛啟松開手,諸葛跌坐在地。
童樂忙上前給他順氣拍背,諸葛喘了一口氣對沛啟道,“你是誰?”
“都是誤會,誤會啊。”童樂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這樣說也只能是調劑。
“我叫沛啟,阮局的助理。”見這小子和童樂認識,沛啟也發覺自己剛剛沖動了。
“告訴阮蕭山,記得給花姐補充靈魂,”諸葛站起身冷冷地看著沛啟,瞪了他好幾眼轉身離去。
“發生了什么?”童樂不知道冷酷無情的阮局長又作了什么妖,反正自從柏曼卿不在了他就各種不正常。
“他想闖阮局辦公室,被我攔住了,然后他就出手攻擊我。”他就還手了,局面就成了童樂看到那般。
“諸葛是人類,你一個妖怪和他打什么打,”童樂沒好氣地瞪了一眼沛啟,抬手敲了敲阮局長辦公室的門。
冷酷無情阮局長,瘋瘋癲癲沛助理。
童樂大概是整個文保局最正常的妖了。
阮局長沒開口讓他進來,童樂敲了幾次門也沒得到回應,忍不住回頭問正在玩手機的沛啟,“阮局在里面?”
“在啊,”他看著人走進去的。
那就是阮局不想搭理自己唄,童樂眼神幽怨,他都當部長了,在文保局的地位依舊很低。
生氣氣!與其在這里耗時間還不如去回去工作。
“佩奇,你記得告訴阮局,卿卿要補充靈魂。”童樂走近囑咐著沛啟。
沛啟打游戲的手微頓,瞟了一眼辦公室的門,“這世界上有鬼嗎?”
他一個妖怪居然都沒見過鬼。
童樂白了他一眼,冷酷無情道,“你是不是走后門進的文保局?”
“是啊……”當初是阮局把他拎回來的,也沒經過書面考核。
“有空多看看手冊,少打游戲看韓劇。”說這話的時候童樂感覺自己像極了張處,唇邊浮出一抹笑意,幻想著自己現在是一個冷酷無情的精英。
沛啟把手機放下,奇怪地看著童樂,琥珀色的眼眸滿是古怪,“童處,你臉抽筋了。”
“……”
“冷酷無情”的童處長收回笑容,頭也不回的離開。
沛啟目送著他離開,低頭暗笑,生活的樂趣就在于逗弄童樂。
……
柏曼卿這一睡便再沒醒過來,前兩天的時候阮蕭山以為她只是睡著了,到了后面幾天阮局長開始慌了。
按諸葛說的他兩天就會給柏曼卿補充鬼魂,沉兩三天也該醒過來啊。
阮局長拿著玉哨去找諸葛,沒找到人。問了一圈才得知諸葛自己出門去爬長城了。
望著窗外的狂風大雪,阮局長抽了一口煙,懷疑諸葛腦子有坑。
這個天爬長城,真不怕自己生病。
晚上八點多,諸葛帶著一身風雪回來了,剛進門就見阮局長倚靠在門框上,目光冰冷。
“怎么了?”
阮局長也不拐彎抹角,“柏曼卿還沒醒,”
“你最近給她補充靈魂了嗎?”諸葛抖干凈身上的雪粒,快步走近。
“喂了兩次,”還是他親自去抓的。
要知道柏曼卿長期不醒,需要消耗的靈力特別多,沒有靈力補給她可能會醒不過來。
諸葛從他手里接過玉哨,感知了一番毫無反應。少年抬頭平靜地看著阮局長,語氣無奈,“……我不是已經感覺不到她了嘛,”
所以柏曼卿到底怎么了他也不知道,不過經過一年的調息,柏曼卿現在的情況也算是穩定了。
“我也感覺不到她,”阮局長拿過玉哨,將自己的妖力注入進去,也是毫無反應。
“……”兩人都沒說話,阮局長心感煩躁,煙一根接著一根抽。
諸葛被煙味嗆得直咳嗽,離他遠了一些,“花姐可能這次沉睡的時候久了一些,你且再等幾天看看。”
“好,”如今之計他也無可奈何。
話雖如此,不過阮局長轉身就去找蘇部長了。他最先來找諸葛也是以為他有辦法,既然他無計可施,那他只能寄希望于文保局的研究部了。
自從展開了關于妖魂的研究,蘇部長每天忙的恨不得把八只手都用上。
一干助手被他趕去整理忙活南海之行要帶的物件了,畢竟他們明日就要出發。
阮局長進來時,就見蘇部長對著一個空空如也的關注兩眼放光,“老蘇,”
聽到有人喊自己,蘇部長疑惑地抬起頭,視線觸及到阮局的身影時,面露喜色,“阮局,我研究出來了。”
前幾天還以為阮局長在誆騙自己,沒成想還真給他研究出來了。原來妖怪死后并不會直接灰飛煙滅,還有一個靈魂的轉變。
“怎么樣?”阮局長走近,目光看向那個罐子,他看不出來有什么不一樣。
“阮局你戴這個眼鏡看,”說著,蘇部長從旁邊摸出一副嶄新的眼鏡遞給阮局長。
阮局長接過戴好,原本空無一物的罐子里多了一抹幽藍的光芒,看這形狀還有些眼熟。
視線掃過罐子里妖魂的魚尾巴,阮局開口問,“你拿伏陵做的實驗?”
“我沒殺他,他生病死的,”雖然那個病也是他給整出來的,不過總比他出去殺妖怪回來做實驗好吧。
“你看看這個,”阮局長把手里的玉哨遞給蘇部長,“柏曼卿在這里面,但是最近我感覺不到她了。”
蘇部長接過,拿到儀器上檢測起來,“阮局,這個玉哨里有結界,我檢測不進去。”
“結界?”柏曼卿不是已經沒有妖力了嘛,為什么會出現結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