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空的水筆芯
“我……我去給你買點(diǎn)吃的。”
安明咳嗽了幾聲,頭也不回的朝著門外走去。
【安明好感上升5%,目前好感85%】
禾只雪眨巴著眼看著房門,心中嘟囔果然是害羞了。
她老神在在的喝著水,偶爾看向電視里在播的小品,比在山里團(tuán)建還要逍遙。
幾分鐘后,病房的門被敲醒,從門外走進(jìn)(jìn)來的人不是安明,而是之前給她換吊瓶的小護(hù)(hù)士。
小護(hù)(hù)士懷里抱著個(gè)果籃,放在了她身旁的桌子上,“我剛剛在門外碰到的一個(gè)人,他讓我遞給你。”
“送我的?”
禾只雪看了眼果籃,按理說現(xiàn)(xiàn)在自己在醫(yī)(yī)院的事情是被全方面封鎖了消息,應(yīng)(yīng)該是沒人知道自己在醫(yī)(yī)院的啊。
“誰耳朵這么靈通,你看清楚人了嗎?”
“他帶著帽子口罩,完全看不清樣子,不過身材很好,個(gè)字也高,聲音還好聽,目測長得應(yīng)(yīng)該很帥!”
小護(hù)(hù)士一邊說,一邊忍不住泛起了花癡。
“都沒看清楚臉,你還覺得帥?”禾只雪樂呵道。
“我看了無數(shù)(shù)帥哥,一定不會(huì)認(rèn)(rèn)錯(cuò),”她鑿鑿有據(jù)(jù)的說,繼而又吹起了那人的彩虹屁,“而且他氣質(zhì)(zhì)還很棒,一定是個(gè)貴公子,你真的太有福氣了。”
帥哥爭先搶后的來給她探病,可不就是有福氣嘛!
禾只雪懵逼地挑了挑眉,她認(rèn)(rèn)識(shí)的有錢人里,好像并沒有誰要見自己需要遮遮掩掩。
跟做賊一樣。
“東西我送到了,我去別的病房啦,有事就按鈴喊我。”
小護(hù)(hù)士囑咐完,帶著滿身的檸檬離開了病房。
禾只雪拿過桌上的果籃,里面放著的都是自己愛吃的水果,不知道是巧合還是蓄意。
“還挺貼心。”
她打開蝴蝶結(jié)(jié),取出一個(gè)梨就著上衣擦了擦就往肚子里咽,半點(diǎn)沒什么避諱。
反正不干不凈,吃了沒病。
半個(gè)小時(shí)后,安明才拎著大包小包進(jìn)(jìn)了病房。
除卻飯菜之外,其他都是些住院需要的東西,生怕禾只雪住院住得不舒服了。
“這是誰送來的?”
他調(diào)(diào)整好病床的角度,打算把飯菜擺在用餐桌上,余光卻瞥到本來不存在在這個(gè)房間的果籃。
“一個(gè)神神秘秘的男人讓小護(hù)(hù)士轉(zhuǎn)(zhuǎn)交進(jìn)(jìn)來,小護(hù)(hù)士也說不清是誰。”
禾只雪順手把梨核扔到垃圾桶中,不以為然道。
安明以為是她生意場上的朋友送來的慰問品,便不再多問,“那我去給你洗水果,飯后吃正好。”
“謝謝啦。”
她揚(yáng)起一抹笑臉,盈盈一笑道了謝,隨后乖乖趴在用餐桌上吃飯。
安明忙得腳不沾地,在她吃完飯后,替她收拾好了垃圾,又把切好的水果端上用餐桌,趁著她吃水果時(shí),還替她放好住院用品,一一叮囑每個(gè)東西放在了什么地方。
禾只雪一面吃著小兔子形狀的蘋果,一面口齒不清的笑:“你怎么跟我老媽一樣?”
“阿姨特意囑咐了讓我照顧好你,我自然不會(huì)讓你受委屈。”
安明坐在病床旁,親自替她剝?nèi)テ咸訓(xùn)鈉ぃ巖粋€(gè)又一個(gè)晶瑩剔透的果肉放在她面前的盤子上。
“對(duì)了,我剛才在外面碰到了一個(gè)人。”
“嗯?誰啊?”
“洛白。”
安明的語氣很漫不經(jīng)(jīng)心,手下的力道卻控制不住的把葡萄果肉都給捏碎,他小聲說了句“抱歉”,重新拿了個(gè)葡萄剝了起來。
聽到這個(gè)名字,禾只雪差點(diǎn)一個(gè)果肉噎在嗓眼里。
“誰!?”
“除了他以外,還有哪個(gè)‘洛白’是我們都認(rèn)(rèn)識(shí)的?”
他將果肉放在盤子中,抬眸看她——一直平淡如水的眸子頭一次露出了冷淡。
“哈哈。”
禾只雪訕笑幾聲,不斷靠吃葡萄來緩解自己的尷尬。
“他說自己是來看故人的,碰巧遇到的我,得知你住院在這邊后,他讓我照顧好你,之后就離開了。”
說著,安明等她吃完最后一個(gè)葡萄,收走了盤子并拿紙巾擦干凈了用餐桌。
“他沒有問你別的嗎?”
禾只雪手里攪著濕巾紙,佯裝不在意的模樣問。
“你想讓他問你什么?”他反問,難得用吃醋的語氣道:“你覺得你這樣在我面前問他的事是對(duì)的嗎?”
這倒也確實(shí)……挺過分的。
“不問了不問了,我看電視啊。”
禾只雪嘻嘻一笑,瞬間賣乖裝慫。
“……他讓我把這個(gè)給你。”
安明從口袋里取出一支已經(jīng)(jīng)用完了的水筆芯放在她的懷里,隨后借口工作室還有些事,匆匆離開。
這樣的一支水筆芯給誰,誰都要嫌棄。
禾只雪卻視若珍寶地把水筆芯捧在手心里,一段恍惚的記憶匆匆跑進(jìn)(jìn)了她的大腦之中。
這支水筆芯是她剛上大學(xué)(xué)的時(shí)候,一場考試忘了帶筆,洛白非常樂于助人的跑到她的旁邊,說是自己可以借給她。
結(jié)(jié)果他翻了半天,只窘迫的翻出一支水筆芯遞了過去,又很快收回,把自己的水筆遞了過去,“你用我的吧。”
“沒事,這個(gè)就行。”
禾只雪拿過水筆芯,笑著道了謝。
考完試后,她把水筆芯還給了洛白,兩人也因此結(jié)(jié)識(shí)。
她沒有因?yàn)槟侵凰P芯考試考得很好,也沒有考的很差,卻莫名的給她留下了很深很深的印象。
之后她和洛白的相處中提起水筆芯的事,洛白說自己一直在珍藏著它,總是舍不得用,她還笑他傻里傻氣。
兜兜轉(zhuǎn)(zhuǎn)轉(zhuǎn)(zhuǎn)一圈,這支水筆芯最后竟是到了自己的手里,還空了。
“……給我一個(gè)滿的就這么難嗎?”
禾只雪把玩著手里的水筆芯,嘴角醞釀出一抹苦笑。
“到底是有多膈應(yīng)(yīng)我,知道我在醫(yī)(yī)院里,都不愿意來見我。”
她窩在被窩里,眼淚在不注意的時(shí)候自己就跑了出來。
窗外昏暗的陽光灑在她的被窩上,留下的光影有些許落寞。
禾只雪做了一個(gè)夢,她夢到自己病房的門在不禁意間被打開,從門外走進(jìn)(jìn)來了一個(gè)人,他小心翼翼地拉好房內(nèi)(nèi)的窗簾。
她還夢到那個(gè)人坐在了自己的床邊,似是在喊著自己的名字,但自己沒法回應(yīng)(yīng)他,也沒法知道他長什么樣。
夢的結(jié)(jié)局是他突然消失在了她的床邊,就跟變魔術(shù)(shù)一樣。
等她驚醒過來后,偏過頭就看見空蕩蕩的病房里窗簾緊閉,好似有人來過,又像是無人問津。

辜月廿五
就像是一場夢,醒了很久還是很感動(dò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