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前世,不知來(lái)生,勿念過(guò)往,勿守執(zhí)(zhí)念。
薄荷覺(jué)得很新鮮,朱一一竟然就是無(wú)妄阿祖,太不可思議。
“阿祖?阿祖~~~阿祖?”薄荷慢悠悠繞著朱一一不斷念叨。
“我更喜歡你叫我無(wú)妄。”
薄荷看著朱一一的笑臉,一瞬間又記起那個(gè)(gè)微胖的身影,那時(shí)(shí)的他,也是用這么明媚的笑容看著自己,滿眼都是寵溺。
“我以后都叫你阿祖嗎?”
“你喜歡叫什么就叫什么。”
薄荷不知道怎么離開(kāi),這里如同一個(gè)(gè)獨(dú)(dú)立的世界,沒(méi)有出去的路。
“阿祖,我想回去看看。”薄荷小心翼翼的捏起面前的果子。
“那里不過(guò)是過(guò)往舊事,你何必念念不忘。”
“也許是不該見(jiàn),可是心里面,總是惦記。”
薄荷遠(yuǎn)(yuǎn)遠(yuǎn)(yuǎn)站在街角,眼角落下晶瑩。
“這里,可能也是許久之前,你出現(xiàn)(xiàn)的地方。”阿祖突然小聲嘀咕一句。
薄荷疑惑的回頭,看著阿祖,輕笑:“你是不是無(wú)妄阿祖哦,胡言亂語(yǔ)(yǔ)。”
“這里可以覆滅妖之靈魂是真的,但同時(shí)(shí),這里是靈魂誕生之地,在這里是所有妖魔精怪的起始,這里的肉體凡胎是唯一可以孕育靈魂的地方。一世顛簸,歷盡塵世,脫出凡胎。從這里離開(kāi)才會(huì)(huì)有之后的誅妖鎮(zhèn)(zhèn)。”
薄荷看著阿祖,冷哼一聲:“騙子。”
“一世無(wú)法成妖,魂之靈力,只有不斷地強(qiáng)(qiáng)大,才能夠有成妖的可能,不能成妖,便是人稱之為仙道長(zhǎng)(zhǎng)生。不過(guò)是美化失敗。死亡,才是絕對(duì)(duì)的開(kāi)始與結(jié)(jié)束。”
薄荷看著眼前人來(lái)人往,想象不出,這一方天地,如何稱得上孕育起源這等神圣,不過(guò)全是脆弱的不堪一擊的凡物。
“你說(shuō)這是所有妖類的初始?怎么可能,這脆弱的不堪一擊的螻蟻。”薄荷指尖撥弄著翠綠的葉片,淡淡的香散開(kāi),隱隱帶著殺氣。
“你自己都不知曉自己歷經(jīng)(jīng)多少才有如今,這里,有最純凈的美,也有不值一提的惡,相互約束,相互制衡。你也曾在這里,歷經(jīng)(jīng)磨難,享受榮華,才生出純凈妖靈。”無(wú)妄阿祖遞過(guò)一杯茶,轉(zhuǎn)(zhuǎn)身走開(kāi)。
薄荷看著手里寡淡的茶水,皺眉。“莫名其妙。”
周辰從面前經(jīng)(jīng)過(guò),目不斜視,帶來(lái)一陣藥香,熏得薄荷眼睛生疼。
總以為那么久便不會(huì)(huì)再有波瀾,卻不想只是這般經(jīng)(jīng)過(guò),都能再度記起那日你眼里的狠絕。
你就站在我面前死死盯著我的手,看著眾人撕扯著我的衣衫,鞭笞著我,驅(qū)(qū)趕著我,看著我滿身傷痕,無(wú)動(dòng)(dòng)于衷。
哪怕那時(shí)(shí)你有過(guò)一絲絲的憐惜,我也不至于那般心如死灰。
你就站在風(fēng)(fēng)里,看著別人肆意踐踏,傷害我,看著我變得支離破碎,看著我搖搖欲墜,最后給我輕輕一句——去死。
我記得你的笑,不是那樣冷漠,不是那樣狠戾,那是溫溫暖暖的光。
早知這般艱難,何苦遇見(jiàn)。
無(wú)妄默默遞上一方手帕:“這,只是你的修行,大家都一樣。他也一樣。”
“他~也會(huì)(huì)這么難過(guò)嗎?”
無(wú)妄轉(zhuǎn)(zhuǎn)身:“回吧,凡間都要天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