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果只感覺眼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黑影,這身影他有強(qiáng)烈的熟悉感。他只當(dāng)是小過閑著無聊而耍的惡作劇,“小過別鬧了,我正忙著呢!你別再這個時候當(dāng)豬隊友啊!”
“或許你可以睜開眼睛看看你在哪。”伴隨著冷笑聲鄔果不受控制地睜開了眼睛。
一個和他長相一致的人,不過臉上的疤痕觸目驚心,那件布滿血腥味的長衫令人嘔吐。“你是誰?”鄔果的確成長許多,至少不再是單純的害怕,特殊場合、絕對冷靜。
“我?”那人脫下自己的長衫,傷疤即使愈合也無法藏匿,“你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毀了我,竟有臉問我是誰?”
“你說你和我長得這么像,讓我想想啊,”鄔果故作鎮(zhèn)定,“我明白了,你就是媽媽口中那個本來也要出生的弟弟吧,的確不好意思我把你的愛給奪走了。”
“媽媽?弟弟?愛?”那人揪住鄔果的衣領(lǐng),“都這么多年過來了,你居然還信這些站不住腳的借口?”
“兄弟,別生氣,”鄔果被拽的喘不過氣來,拍了拍那人的手,“是我對不起你。”
“等你想清楚自己是誰再說吧?記住,我叫鄔果。”那人松開手,丟下手中可以隨便拿捏的東西,向前方的黑暗信步走去,最終消失不見。
“鄔果?他?我?”鄔果站起來喘著粗氣,“那我是誰?”他向前跑去,要找剛才那個人問個清楚。
眼前的這片混沌世界并不是未被開發(fā)的初始世界,只是被一些不該存在的污染物給掩蓋住了。“這是?”鄔果覺得這個地方非常熟悉,但不是屬于自己的。
“是我家。”背后突然出現(xiàn)陰森森的聲音讓鄔果嚇的轉(zhuǎn)過身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
“你究竟是誰?而我又是誰?”
“我們都是為本體辦事的,不過你為善,我為惡,”那人在鄔果耳邊輕輕說道,“可你一向勢大,以至于我只能被本體驅(qū)逐在這里。”
“本體?”鄔果疑惑,他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那你找我來做什么?”
“鄔果這兩個字不過是我二人共同的代號而已,”那人站直身體,“叫你過來是我想跟你換個地方住而已,好好享受吧。”那道黑影大笑而去,鄔果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被固定住了似的,無法動彈。
...
精神世界中,被惡占據(jù)靈魂體的鄔果睜開了雙眼,眼睛在短暫的血紅色后恢復(fù)成正常狀態(tài)。偽裝,是惡自出生以來學(xué)會的唯一事物;生存,是惡亟待得到的唯一目標(biāo)。
他站起身,看著眼前這個逐漸被自己完善的世界,他感到一絲滿足。他偷走了善的書和筆,在這個空間里留下善的氣息。作為與善共生的惡,自然繼承了善所有的能力,以至于貴為神祇的小過一下子都沒有區(qū)分出來,“小子,做的不錯嘛!”
惡既然敢出世,必定有所依仗,因為他學(xué)會了善的說話方式和為人處世的能力。然而,萬事皆有破綻。在惡真準(zhǔn)備脫離精神世界進(jìn)入本體時,殘留下的血氣被小過感受出來了,“等會兒,你不是他!”小過抓住惡的衣袖,將他拉了回來。
“不愧是神靈,可你不覺得發(fā)現(xiàn)得有些遲了嗎?”
“什么意思?”小過瞪著他,“你以為你真能偽裝成他嗎?”
“你看,”惡指了指小過在這個世界留下的監(jiān)視器,“至少那個傻姑娘信了,不是嗎?”
...
有施氏部落呂家莊中
“咳咳...”一陣短暫得咳嗽把正在熟睡中的妺喜給驚醒了,“你終于醒了!”
被惡侵入本體的鄔果點了點頭,“你一直在草墊上睡著?”
“沒關(guān)系的,”妺喜低著頭,不敢看鄔果包含責(zé)怪的眼神,“你身體不好,而且你還是客人。”
“天氣涼,”鄔果拉起妺喜白皙的雙手,“到上面來睡一會兒,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說著,鄔果爬起身把妺喜安置在石床上,打開房門,他要用在天亮前僅剩的這一個時辰摸清楚整個有施氏部落的底細(xì),包括人口、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和武裝力量。他心有大計劃,亦會因一女子而亂了方寸,“可真是千古第一狐貍精啊,如果是善在這里怕是要吃大虧。”
在充分利用木炭1號的各項能力之后,鄔果明白了有施氏賴以長存的各項條件,也知道了毀滅一個部落的方法。一個時辰后,他回到房間,看著床上正在安穩(wěn)地睡覺著的妺喜,計從心生。
悄悄地掩上門,從部落的石匠家中偷得一塊便于攜帶且便于畫作的石板,走出呂家莊不辭而別。鄔果找到一塊人跡罕至的小山丘上坐下,閉上眼睛,腦海里回憶著妺喜那個可愛姑娘的相貌。拿出藏在獸皮衣中的木炭筆,在石板上留下歷史世界中第一幅女子畫像。
不久,鄔果站起身,“小木小木!東西南北中,天地在我手;一二三四五,地點是斟鄩。”鄔果如今急于接觸這個世界的權(quán)力中心,所以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趕往夏國王都。
眼前的景象果然與東部蠻夷地區(qū)不同,“中原畢竟是正統(tǒng)!”這是鄔果在看到這個夏朝中后期國都的第一看法。“如今,也應(yīng)是夏桀即位之時,按照歷史走向該教訓(xùn)一下東夷穩(wěn)固自己的統(tǒng)治。而我也應(yīng)當(dāng)助其一臂之力,謀得一官半職。”鄔果進(jìn)入城中,因為早已在小過的平板上學(xué)過雅言,如今交流更是輕而易舉。
鄔果即使有著知曉未來的能力,但是卻并沒有直接接觸王室的本事。他的首要事務(wù)便是取得夏王的寵信以此讓自己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在奴隸社會,只要根據(jù)奴隸主的喜好投其所好,自然可以當(dāng)大官、“成大事”。鄔果正愁著沒有辦法,而此時機(jī)會悄然而至。
夏王宮內(nèi),夏桀自兩歲即位,現(xiàn)在已至而立之年。他靠北朝南端坐在朝堂之上的正中央,盯著高堂之下的文武百官,將手中的奏疏摔在地上,勃然大怒:“孤,繼父王之先位,承萬方天地之大統(tǒng)。而現(xiàn)今各方國不朝于孤,妄想獨立自處,若還是如關(guān)相所言聽之任之,豈不滑天下之大稽!可笑之極!”
“王上,下官有要事上奏,乃國之大計!”卜官走出百官行列跪倒在離高堂一尺遠(yuǎn)的地方。
“準(zhǔn)!”夏桀聲音渾厚,身形健壯,倒是與史書中描寫的聲色犬馬之人毫不相關(guān)。
“下官昨日占卜數(shù)次,如今先知已經(jīng)來到王都,王上得其指點必能使各方臣服。”
“此人現(xiàn)在何處?”夏王喜道,“你親自去請,不,孤...孤親自前去拜訪。”
“先知便在王宮外東側(cè)一館舍中。”

建子廿一
主角黑化了,這一章寫得有點怪,歡迎批評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