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恨天流
“你知道什么叫做平等嗎?”
平等是一種很奢侈的東西,至少從王天行的角度來看,他從不曾真正與別人有過事實上的平等。
王天行曾經(jīng)(jīng)在大街小巷中穿梭,那時看到的所有好的不好的事情,最終都會化作記憶中最不起眼的那個碎片,沒有人記得發(fā)(fā)生過什么,也沒有人在意發(fā)(fā)生過什么。
因為那個時候的王天行只是一個過客,也只能是一個過客,根本沒有資格去指責(zé)任何事情,更沒有能力去兼濟天下。
王天行做銷售的時候,他只是一個為了商品而存在的附庸,如果不能給商品找到一個好的出路,如果不能為商品尋找到愿意為它消費的人群,那在這個商品從市場上消失之前,一定是王天行更早地被踢出去……至少在王天行認識的那么多同行中,沒有一個人能夠做到職業(yè)(yè)生涯活得比商品還要更持久。
當成為消費者的時候,王天行在服務(wù)人員面前是真正的主宰者,但是在資本的面前,他又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冤大頭。只是雖然客觀上被剝削,但是卻依舊是心中愉悅且歡實的,這一點可以說才是真正達到了一種情感上的平等,也只有在這個時候,王天行才能體會到所謂的“平等”。
但是世界上哪里有絕對的平等呢?
平等是相對于“不平”而言的,一個事務(wù)的發(fā)(fā)展存在著諸多方面,并不是每一個方面都能做到絕對的平衡與圓潤,那么處在這個角度利益鏈條上的某一個環(huán)(huán)節(jié)(jié)中,有一個點就是王天行身處的位置,從這個位置出發(fā)(fā),圍繞著他的就是其他截然不同的選項,而不論哪一個選項,其中既包含著有利的一面,也包含著不利的因素。
所以往往是因為不利面,人們才會從“有利”的一面去謀求更多的利益,從而達到了“平等”。
可是人的欲望是無止境的,從這一點來看,如果最開始只是吃一小塊糖,那發(fā)(fā)展到最后,不論是多甜美的糕點都在推動著更加甜蜜與美味食品的發(fā)(fā)展。
從這個角度來看,欲望其實也是一種推動力,在推動進步的角度來看,欲望的力量遠大于人們所想的那樣。
王天行迷迷糊糊地躺著,腦中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想這些。他自己都有點分不起自己現(xiàn)(xiàn)在究竟是在思考什么,是在游戲中還是在現(xiàn)(xiàn)實生活中。
不得不承認,不論是在哪個世界里,想要依靠豪賭一飛沖天的人是極多的,但是真正能夠成功的人幾乎是萬中無一。人們總喜歡把極個別人的成功方式歸結(jié)為一種通用的手段,但其實絕大多數(shù)(shù)人都會成為失敗的、被犧牲的那個人。
當王天行恢復(fù)了意識的時候,他已經(jīng)(jīng)不在大漠外的山神廟中。感受著身體下方的柔軟舒適,看著面前的古色古香的優(yōu)(yōu)雅房間,王天行甚至一度沒有反應(yīng)過來這究竟是不是夢境的延續(xù)(xù)。
眼前的整個房間寬敞明亮,床邊是紫檀木的書桌,上面堆了不少冊書。一個紫金的香爐放在書桌前,里面飄出裊裊青煙,王天行卻沒有聞到任何味道,仿佛這個香爐只是一個虛無縹緲的擺設(shè)而已。
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王天行心中極為好奇,他想調(diào)出系統(tǒng)(tǒng)菜單,但是卻沒有效果。他想看一下自身的身體狀況,卻也毫無反應(yīng)。甚至他悲哀地發(fā)(fā)現(xiàn)(xiàn),自己連移動的權(quán)利都沒有,只能傻呆呆地側(cè)著腦袋看著周邊的一切。
“這……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還在游戲中嗎……?”
王天行內(nèi)心是慌張的,現(xiàn)(xiàn)在自己除了意識還算清楚,其余的一切都非常被動,而且他現(xiàn)(xiàn)在沒有一點點自主權(quán),可以說是任人宰割的局面。
“吱——喀拉喀拉——呲啦——”
王天行看不到外面發(fā)(fā)生了什么,但聽聲音應(yīng)該是房門打開了……話說回來這房子的門是個什么玩意,比貓爪子劃沙發(fā)(fā)坐墊都難聽……
“喂,你這個家伙死了沒?”
一個俊俏的公子站在床邊,王天行第一眼就看到一雙桃花眼,眼睫毛修長。再仔細打量他的面龐,可謂是十分俊俏顯七分,剩下三分是悶騷。
這個公子雖說氣質(zhì)不凡,但是這一臉長輩的慈祥總有一種強烈的違和感,王天行生怕這個家伙說個什么“王寶媽媽愛你”之類的恐怖話語。
“王……”
第一個字從這位公子口中說出,王天行就已經(jīng)(jīng)絕望地在心中吶喊著“不要男媽媽”了,但是現(xiàn)(xiàn)在的局面可不是王天行說了算的。
“忘了介紹自己,在下項子龍,是項家七院的副管事,少爺說他帶回來個仆從,想必就是公子你了。”
王天行聽著覺得這個詞不對呀,自己啥時候成了別人的仆從了?還有這個項家七院什么鬼?是“項家棋院”然后自己聽錯了嗎?
王天行的眼睛滴溜溜地轉(zhuǎn),雖未發(fā)(fā)一言,但項子龍卻已經(jīng)(jīng)看出他心中所想,笑呵呵地說道:“公子不必太過擔(dān)心,雖說我項家蠱術(shù)不精,但是這療傷效果還是極好的。等過兩天它鉆進你的腦殼中,你就能徹底說話活動了。”
盡管王天行現(xiàn)(xiàn)在確定自己還在玩游戲,但是怎么聽都覺得項子龍說的話實在是過于瘆人。特別是“鉆進腦殼”簡直把王天行嚇得是魂飛魄散,要不是在玩游戲他早就狂暴了,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不就是那些蟲子和腦子結(jié)合的電影與游戲么?
王天行只怕系統(tǒng)(tǒng)一時興起,給他搞一個什么模擬蟲子進腦殼的疼痛反饋,那即使他調(diào)整地傷害疼痛反饋再低,他一個只做過銷售的普通人也遭不住啊,特別是越是這么想還越覺得惡心,簡直是有反胃嘔吐的癥狀。
項子龍笑嘻嘻地用手把王天行的嘴撬開,另一只手拿著一個透明的小水晶瓶,里面全都是草綠色的液體,一股腦地往王天行嘴里灌。王天行無力反抗,只能被按著吞了所有的液體。
“公子不用慌,這個是給蠱補充的營養(yǎng)(yǎng)液,不然它長不大。”
“魔鬼啊!!!”王天行直接白眼一翻,徹底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