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讓開讓開!”
一陣喧鬧聲吵醒了王天行,仔細一聽,原來是隔壁的熊孩子家里又要搞裝修。
王天行看了看手機,已經是不知道哪天的上午十一點了,要知道玩游戲對于他而言,已經是生活中主要的部分,甚至是寄托。
可是自從蘇醒之后,王天行悲哀地發現,即便自己知道事物發展的大致方向,但自己并不能夠掌控所有的細節。就好像他知道高考數學題總有那么一道答案極其簡單但過程無限繁瑣的試題一樣,他如果不寫完整的過程就蒙個答案,哪怕蒙對了也一分不得。
話說回來,《混沌衍生》中的游戲發展已經完完全全打破了他的認知,明明在武當山上和陳道長聊得好好的,突然就殺出來一幫落魄的道士,突然就搞了個俗套的比武擂臺,突然就被一幫內鬼和老六氣得上臺,突然發現自己打不過然后開始逃亡,突然跑到了邊塞的沙漠中的破廟,突然又被馬匪和項家連環打劫。
這究竟是怎么發展到這一步的,王天行十分不解,哪怕是一本三流小說都不會這么去寫,難道說這就是光腦模擬出的堪比現實生活的命運嗎?這也太扯了,甚至一點主角光環都不留給自己,哪有這么搞人的?
所以……
“所以王公子就好好做個家丁吧,做個三年五年的我給你把蠱解了。”
王天行想著項公子的英俊面貌和不相匹配的大粗嗓門就十分不適,自己現在還一直頭暈。
不對啊,自己昨天好像沒有答應這個家伙要去做什么家丁吧?
王天行一腦袋問號,什么時候成了自己要去給這個大嗓門做家丁了?可是仔細回憶一下,腦殼里只有慘絕人寰的歌聲余音繚繞。
“王公子,別來無恙??!”
陰晴不定的聲音不知從哪里傳來,王天行抬頭一看,原來是管家進來了,可是看著他一臉冷峻的表情,王天行也不知發生了什么事情。
“這位管事,不知有何事吩咐?”
王天行從床上下來,拱手行禮問道。
“王大公子,這都辰時了,要不要老朽吩咐下人為您收拾著裝,奉上膳食?”
“那倒不用,您客氣……”
“那你還特娘的不趕快去工作!?。《汲綍r了我的王大少爺??!”
管家突如其來的大吼把王天行嚇了一跳,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管家一掌推出,王天行直接被從窗戶打飛出去,外面兩個虎背熊腰的壯漢看著他飛出來摔在地上。
“給王大公子更衣!”
兩個壯漢聽到管家的命令,直接虎撲上去,塵土飛揚,只聽得“嗯嗯啊啊啊”的慘叫,一陣煙霧散去,王天行鼻青臉腫地穿著家丁服,好像蔫了的黃瓜一樣。
“王大公子,你的任務很簡單,去院后的柴房劈柴,今天劈不完足夠的柴火你就不要吃飯了?!?p> “給王大公子帶路!”
管家吩咐完,兩個壯漢就架起鼻青臉腫了王天行向著柴房去了。
……
話分兩頭,紫竹真人自從以強硬的手段贏下了武當派門內大比武之后,直接成為了純陽無極一脈的大長老。此時的他正在武當山廢墟的大殿中優哉游哉地品著茶。
“所以說是項家的人把他帶走了是吧?”
紫竹真人好像是對著空氣詢問,只見從廢墟的角度中緩緩出現一個人,身高七尺有余,中等身材,蒙著面,穿著騷氣的白色斗篷,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個傳統作品中的刺客。
倒挺像是另一個作品中跑過來的刺客,生怕別人認不出他的那種。
“是,不過無所謂了,皇帝小子的事和我們沒關系,也不知道你們吃醋吃到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我沒吃醋……”
紫竹真人面色不善,仿佛隨時都會翻臉一樣。
“趙老弟,別裝,咱們都認識多少年了,你這擺架子的樣子給外人看看還行?!?p> 這蒙面的家伙說話依舊是這么隨意,有點玩世不恭,也有點笑里藏刀的意思。
“得了得了,我這不叫吃醋,這叫嫉妒好不好?!?p> 紫竹真人一臉無奈地看著這個騷氣的家伙,想著這家伙真的是老小孩啊老小孩,越活越活成這么個奇葩的樣子。
“哈哈哈,這就對了趙老弟,哥哥我勸你一句,不要陷入女人的圈套里,你永遠不知道你是排第幾個的。”
“成何體統,成何體統?。 弊現裾嬡艘荒樔寮掖髱煴鞈懭說謀砬椋笆賴罍嬪?,倫理崩壞,人心不古啊人心不古!”
蒙面的老家伙看著紫竹真人的樣子,一聲不屑的輕哼,仿佛是在看猴戲一樣。
“老家伙,你就不為世道蒼生而悲嘆嗎?”
紫竹真人一臉憤慨,像極了每年進京趕考的那幫書生。
“悲嘆,悲嘆,你繼續不用管我,老夫也不懂這些文縐縐的話,只是個江湖賣把式?!?p> 蒙面人垂下了頭,仿佛是在黯然神傷。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你這老東西演得不累嗎?”紫竹真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仿佛世間正氣被他一人吸納。
“你又不累,老夫陪你玩玩而已?!?p> 紫竹真人這才放棄了辯論。
空氣中彌漫著泥土的氣息,灰塵隨風飄動,掩蓋不了歷史的痕跡。時代的落幕,世道的滄桑,兩個知根知底還在互飆演技的老狐貍。這一切像極了舞臺的正中,卻不知這觀眾是山上的清風,還是天空的日月;不知是在樹枝間飛動的鳥兒,還是隱藏在泥土與巖石縫隙之間的蟲子。
“他和你到底有多大仇?”蒙面人問道。
“無仇無怨?!?p> “那他和你又有多大仇?”蒙面人又問。
“無仇無怨。”
“那奇了怪了,你究竟是憎恨著誰,究竟是要為了什么才如此艱難地前行?”
“她。”
“誰?”
“誰知道呢……”
風起時分,云端的鳥兒看不見大地的變化。蒼穹之上,是日月的更迭,而云端之下,可能是干旱的土地,也可能是濕潤的沼澤;可能對于人們是晴朗的一天,也可能是陰雨連綿。
但,天空之上的一切并不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