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炸刺兒的七彩雞
自那日后,沐風大病一場,至今臥床不起,詩院的課程也暫時由內徒大弟子代為授業。
而顧槿辭也每天在下課以后,去詩院照看沐風,其實他的傷沒有任何問題,都是些皮外傷,過兩天就能好,連外傷藥都不用敷,而他卻一直昏迷不醒。
顧槿辭不禁再次感嘆他這個沐風叔叔的癡情,從最初未謀面時的欣賞,到隨著越來越了解對方之后的仰慕,再到意外見面后的傾心。
這種純粹的愛的悸動,是最刻骨銘心的,甚至有的人,即使是放棄了,也會一輩子在夢里繼續執著著。
這日下課后,顧槿辭像往常一樣,做了些吃食來到詩院看望沐風,她做吃食用的食材,都是她用精神力滋養過的。
這樣能更好的幫助沐風吸收,就算他暫時醒不過來,也不會因為臥床太久,而讓身體出現僵硬、酸痛等久臥后遺癥。
“沐風叔叔啊,你又何必如此執著呢?誰還沒有個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時候呢?就當你可憐可憐我這個小侄女兒,天天這么照顧你,我都不長個兒了。”說到這里,顧槿辭看到沐風的右手手指動了一下。
顧槿辭高興的繼續用精神力,滋養著他的全身說道:“沐風叔叔啊,天涯何處無芳草,咱們何必吊死在這一顆歪脖樹上呢?那個鳳竹宛顯然對那個什么王爺有意,你又何必自取其辱,摻和進,他們的愛情追逐游戲呢?”
此時的沐風其實是清醒的,一開始他確實是昏迷的,經過一段時間的混沌后,他的意識早已清醒了過來。
只是這件事給他的打擊太大,一口氣沒提上來,導致他身體的根基去了大半。
如果不是顧槿辭這幾天,一直用精神力給他滋養著,他可能就真的醒不過來了。
有的時候,心中執念太深的人,往往都是很難擺脫那份執念的。
一炷香后,顧槿辭結束了對沐風今天的治療,她收拾完東西后,慢悠悠的向無名院走去。
就在她走到琴院門口時,聽見從琴院里傳出了陣陣的琴聲,她納悶的向里面走去。
這琴院自從那日,鳳竹宛逃走后就一直空著,只有內室弟子每天定時來打掃,怎么會有琴聲呢?難道是鳳竹宛回來了?如果真是她回來了,那剛剛有些起色的沐風叔叔,可要如何是好啊。
顧槿辭一邊想著一邊艱難的向里院走去,對于從小吃飯都不用自己動手的她來說,確實是在艱難的走著。
她為了方便照顧沐風,今天她穿了件小仆穿的束袖衫,長長的頭發也只是,用絲帶纏了個丸子頭,頭上什么頭飾也沒戴。
她為了拿著東西來回走動省力些,將平常送餐食用的手拎食盒,換成了可以背在后背的小木箱,還在木箱里續了些棉,保持吃食的溫度,不至于會涼的太快。
顧槿辭穿過前院和后院連接的長廊后,便到達了后院的院門口,她老遠的就聽見里面除了琴聲之外,好像還有人在說話的聲音。
她疑惑的向院內望去,看見里面是一大片牡丹園,現在正是牡丹花季,滿園各色的牡丹花爭相開放,一陣微風吹過,還有陣陣清香飄過。
聽說這還是那個什么王爺,特意給鳳竹宛從蜀國帶過來的,只是因為鳳竹宛無意間跟丫鬟說想念家鄉的牡丹花。
鳳竹宛為了能更好的欣賞這滿園的春色,讓弟子在園中央建了一座兩層小樓那么高的竹亭。
而顧槿辭現在看的正是那座竹亭,只見此時的竹亭上有一群,或站或坐著的少男少女們,正在聽一個坐在人群中央的彩衣女子彈琴。
當顧槿辭看清正在竹亭上彈琴的那人后,差點沒被自己的一口吐沫給嗆死,她這該死的好奇心啊!怎么走哪都能讓她碰見這個煩人的祁彩鳳。
就在顧槿辭想偷偷的溜走時,老天卻狠心的在這個關鍵時刻拋棄了她“欸!門口那個小仆!你是誰家的?快去給師姐弄些茶水來,沒看見師姐彈琴都彈累了嗎?一點兒眼力見兒都沒有!”那竹亭上一個瘦高的內室弟子,趾高氣昂的對著門口的顧槿辭嚷道。
顧槿辭低著頭,悶聲道:“嗯!小的這就去!”說完拔腿就想跑“誒?!等一下。”聽著這尖銳的女聲,她認命的閉上眼,哎~她再次在心里罵著自己,顧槿辭啊你這該死的好奇心什么時候發作不行,非在這個時候發作,找個清靜都找不了。
“呦~!我說怎么這么眼熟呢,原來是你顧槿辭啊,怎么?你家沒有銀子了么?你竟然改行坐起了小仆人,你堂堂一個楓林書院業師親收的入門徒,穿這么一身臟兮兮、灰不拉幾的小仆衣,這要傳揚出去,豈不是要讓世人笑掉了大牙。”聽到她如此說,在場的眾人全都配合的哈哈大笑起來。
“我穿的樸素點兒,世人也只會道,楓林書院不僅育人以業,還育人以德,畢竟勤儉節約這個美德,不是人人都有的,更不是一只七彩雞能懂的。”顧槿辭輕蔑的看著她諷刺道。
聽到顧槿辭這么說時,站在祁彩鳳后面的那些看好戲的學子們,不禁都低下了頭,偷偷的笑了起來。
平常這個祁彩鳳師姐可沒少欺負他們,現在終于有人幫他們出了口氣,他們在背地里也是這么叫祁彩鳳的。
只是礙于祁彩鳳那張揚跋扈的性格和牙呲必報的小心眼兒,誰也不敢在明面上亂說什么。
氣的祁彩鳳對著后面怒吼道:“笑什么笑!”被她這么一吼,后面的學子誰也不敢再出聲。
“哼!顧槿辭你牛什么牛!你不就是靠著你那個神醫師父嗎?我表哥的仇我還沒跟你算賬呢!你倒先找來了!穿成這個鬼樣子,我看你是家破人亡沒人要了!”祁彩鳳口吐惡言的對顧槿辭說道。
這一世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顧槿辭格外的珍惜,現在被祁彩鳳這樣惡語詛咒,她就像被觸了逆鱗的獸。
她右手拽著祁彩鳳的衣領,狠厲的看著她“你說什么?!”說著顧槿辭手上的力道也越來越重,她將自己五成的精神力,形成無數肉眼不可見的細針,直射進祁彩鳳的眉心里。

言晴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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