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根本沒有到九點也有可能。畢竟房間里面的鐘表是可以調整時間的啊。
“姐姐,你不會是去調了我房間里面的掛鐘了吧?”莎米婭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跟不小心把蒼蠅吃進去卻吐不出來的表情有的一拼。
塔麗滿臉的詭笑,“哎喲,別說的那么清楚嘛,被你發現就不好玩了?!鄙讒I雙手一攤,還沖莎米婭笑笑。
“那現在幾點?”莎米婭想要睡覺的心一下子又燃燒起來。
塔麗一下子就了解到了莎米婭的想法,她笑道:“我看現在還是不要想著睡覺了,畢竟我只是把掛鐘提前了二十分鐘而已,時間剛剛好,現在和我一起下去吧,沒準母后還會夸你起得早呢,或者換一種說法就是你終于沒有繼續遲到了?!?p> “好吧好吧,我認輸。不過我實在想不出來姐姐你為什么對整我這么感興趣了?!鄙讒I耷拉著腦袋,一下子是父王有事情要宣布,一下子是塔麗調了時間還把她叫醒了,她以為要遲到了所以加快速度,卻沒有想到塔麗還躲在門外嚇了自己一頓。
今天是夠糟糕的了。平時她不去找塔麗就是萬幸了,誰知道塔麗今天卻興致勃勃。罷了,誰讓姐姐陪她玩了那么多年,今天就當作是她陪姐姐玩了吧。
鞋子在地板上踏出清脆的聲音,莎米婭和塔麗一前一后往下走,國王和王后并排坐在一樓大廳里面的白色餐桌前。
有說有笑的兩個人在討論著女兒們終身幸福的大事情,塔麗和莎米婭卻不知情,甚至以為他們在說著什么好笑的事情。
“塔麗,莎米婭,快來坐?!蓖鹺笳瀉糝齻儍蓚€。
“父王有什么事情要宣布呢?”塔麗一邊把白色的椅子拉開,一邊這樣說著。
莎米婭也不多嘴,就這樣聽著他們說的話。
“嗯,外國的使臣昨天來了,西可亞拉王子品行端莊,溫文儒雅,想要挑選一位中意的公主作為他一生的伴侶。如果女方不愿,他也不愿強求,只是想要共結兩國百年好,也希望戰火不再燃燒。”國王說。
“西可亞拉?”莎米婭突然下意識地喊出這個人的名字,她不認識這個人,但是還是對這件事情感到詫異。
“對,王子已經在路上了,你們記得好好準備。記得也通知安娜一聲,我之前讓人去找過她,但是被她婉拒了?!眹醯ǖ惱f。
莎米婭的表情變得有些尷尬和不自然,眉毛微微一顫。塔麗則是淺淺的笑笑,王后仍然保持著她一貫的微笑,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好意思或者不一樣。
王宮里面有三個孩子,兩個是國王跟她生的,分別是塔麗和莎米婭。另外一個孩子,是國王和一個婢女所生,她叫安娜。
莎米婭性格與安娜大相庭徑,接觸盡管不多,但是安娜在她心里始終是一根刺,拔不掉卻讓人很頭疼。
說白了,莎米婭真的很討厭安娜。
太陽已經升起了好大的一截,刺眼的光芒讓人不敢去直視它。花園后面一處破舊的閣樓被建在不吸引人的角落。
窗戶大開著,床單和被罩被洗得發白,長年累月的灰塵把墻壁染得烏黑。房間里面僅有的兩套衣服是房間的主人一年四季唯一可供更換的服裝。
此刻掛上去的那件明顯要比房間主人穿上去的那件要好些,好歹還能看出顏色,縫縫補補的把針腳藏起來還能算是稍微能看得過去的衣服。
房間主人穿上去的那件就不一樣了,那件上面全是補丁,原本淺黃色的套裙染成了土黃色。如果有人愿意湊近了去聞上面的味道的話,那一定會發現上面充斥著刺鼻的油污味道,泥土味道和灰塵味道。
房間的主人正拿著長長的掃帚在花園里面打掃著,十年如一日的工作已經得心應手,掃地中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手法也是女孩的標志之一。
此時是夏季,宮中的女孩兒們或者就算是婢女都喜歡穿著半截袖子的小裙子。那樣衣服會讓人顯得更有精神,而且也更加涼爽。
偏偏拿著掃帚的女孩兒身上是長袖。汗液浸濕了后背,卻沒有在衣服上留下很重的痕跡。上面的補丁多的沒有辦法,況且她沒有喝更多的水。
女孩面容瘦削,臉上骨節突出,只剩下一張病殃殃的臉在骨架上苦苦支撐。女孩的臉并沒有像醫院里面的病人一樣臉白白的,蒼白無力般。
女孩的臉色更像是因為生活而四處奔波的中年婦女,黯淡無光,憔悴無力。
女孩的手骨節突出,像是被挖掘出來的古墓里面未曾腐爛的女孩的手,被藝術家們稱贊得不像話。
不過女孩兒不是古墓里面未曾腐爛的手的女孩,而是活生生的人,一個在四季里面,在時光的歲月中苦苦支撐的女孩。
“安娜,早飯吃了沒有?。吭趺淳褪莩蛇@樣了,我不是之前跟她們說過的嗎,你要是餓了想吃什么就自己去拿宮里拿,沒人會攔你?!庇孀哌^來的一個宮里的老婆婆語重心長地跟她說著話。
“婆婆,我吃的很飽的。只是我這身體不爭氣,吃了東西不長肉,我真的不餓的?!卑材忍а劭粗鴿M臉皺紋的老婆婆。
“你在這里等著,我給你拿東西去?!崩掀牌排吶陌材鵲募?,提著籃筐就往側邊過去了。
安娜剛要開口說不用了,卻又生生給憋了回去。腦中萬千思緒涌動著,可是依舊平靜,波瀾不驚。平靜的像是石頭砸下去也激不起浪花的海面。
安娜繼續拿著掃帚掃地,地上不知道是誰掉落的面包屑,引來了一小串的螞蟻,安娜的掃帚聲像是驚動了它們,螞蟻害怕得不知道該往哪里跑。
一下子就散成一團,地上一只螞蟻往安娜腳邊去,安娜抬腳重重一踩,還使勁的揉了一下,又抬腳一看,小螞蟻死掉了,粘在地上。
黑乎乎的一團,真的惡心死了。
小螞蟻死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