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 假山旖旎
這是一個(gè)(gè)有些類似孤島的設(shè)(shè)計(jì)(jì),中心是一小片假山,四周都是水,只有一個(gè)(gè)小亭子和一條長(zhǎng)廊連著外頭,來的人少,很安靜,因此宋希柯才來這里透透氣。
假山后頭,一個(gè)(gè)紅衣女子后背壓在假山上,極力的鎮(zhèn)(zhèn)定也壓不住滿臉的凄惶,一側(cè)(cè)肩頭衣物被粗魯?shù)某鍍疲嘎堆┌椎募∧w,在黑夜月光下幾乎發(fā)(fā)著光。
壓在她身上的同樣穿著紅袍的人影紅了眼,啞著嗓子吞咽著口水,低聲道“紅袍洞房,也是應(yīng)(yīng)景!”
“走開!”只見紅衣女子奮力掙扎,也無法逃脫男子的壓制,另外一側(cè)(cè)肩頭的衣物也被扯破,紅色錦緞堪堪掛在身上要落不落。
曼妙的年輕女子的身體裸露了一半,帶著酒氣的鼻息撲打在臉上,那讓人作嘔的厚嘴唇湊了上來,紅衣女子眼里閃過一絲決然,似乎極其絕望的閉上了眼睛,然后重重對(duì)(duì)著自己的舌根咬了下去。
嘗到了一絲血腥味的時(shí)(shí)候,顧絮清想著,她應(yīng)(yīng)該也算是齊國(guó)立國(guó)以來死法最獨(dú)(dú)特的一位公主了吧。
那紅袍男子的嘴印在她的臉上,顧絮清極力忍住作嘔的感覺,狠了狠心,再次用力就發(fā)(fā)現(xiàn)(xiàn)牙齒怎么也咬不下去了,整個(gè)(gè)身體仿佛都僵住了,動(dòng)(dòng)彈不疼。
意識(shí)(shí)到自己被點(diǎn)(diǎn)中了穴道,連尋死也不行時(shí)(shí),兩行清淚頓時(shí)(shí)順著下巴滴落下去,直到一股有些暖的還帶著微微藥草清香的軟乎乎的東西搭在身上,顧絮清才顫抖著睫毛睜開眼。
一個(gè)(gè)銀白長(zhǎng)袍的削瘦人影背對(duì)(duì)著站在假山前面,衣擺上繡著幾枝竹葉的暗紋。
銀白人影前頭的地上還倒著一個(gè)(gè)臉色通紅的紅袍男子,不過顧絮清只呆呆地望著那銀白背影。
穿著銀白衣袍的人影聽著身后呼吸似乎平穩(wěn)(wěn)了些,向后擺了擺袖子,柔軟的袖袍擊打在右肩上的穴道上,顧絮清立時(shí)(shí)恢復(fù)(fù)了身體自主,身體軟了軟,好在背后還有個(gè)(gè)假山靠著才沒狼狽倒地。
宋希柯寒著臉盯著地上昏死過去的垃圾,在她看來,這就是個(gè)(gè)垃圾,那殿里的垃圾還真是多啊,一個(gè)(gè)接著一個(gè)(gè)的,還真是沒完沒了了。
月夜十分冷清,遠(yuǎn)(yuǎn)處大殿里的火熱氛圍并沒有傳到這里來。孤寂的假山在地上倒映出黝黑的影子,右邊的地上的黑色暗影上,一只手掌緩緩的舉了起來,指尖微微下壓,手掌上揚(yáng)(yáng),正欲狠狠得朝那個(gè)(gè)紅色垃圾的頭部拍去。
驀的,手掌毫無預(yù)(yù)兆的停了下來,饒是如此掌中勁氣也透過空氣在紅袍男子的臉上留下一道長(zhǎng)長(zhǎng)的血痕。
宋希柯僵直了身體,嘴角抽了抽,似驚訝,似無奈,似無語(yǔ),低頭看著纏在腰上的兩條手臂,還有身后貼上來的帶著涼意的和那蠢狐貍一樣軟乎乎的身體。
后背的位子似乎是有點(diǎn)(diǎn)濕潤(rùn)的樣子,宋希柯的嘴臉再次抽了抽,這是第幾次了?
她的衣服又被顧絮清哭濕了。
嘴唇無聲對(duì)(duì)著長(zhǎng)廊外的方向動(dòng)(dòng)了動(dòng)(dòng)。
等了半響后背的濕潤(rùn)總算沒再有擴(kuò)(kuò)大的跡象,宋希柯才動(dòng)(dòng)了動(dòng)(dòng)手臂,拍了拍有越摟越緊的趨向的兩只手臂。
背后貼著她后背的人仿佛才回過神來,松開了她,腳步后退一步,微微仰頭,紅著一雙眼,嘴唇被凍的慘白,還有些怔怔的樣子,兩縷發(fā)(fā)絲順著晶瑩的耳垂垂落在胸前,臉頰卻有些泛紅。
先前這女孩兒撲上來連帶著披風(fēng)(fēng)掉落在了地上,這會(huì)(huì)兒也不知是凍的還是氣的還是羞的臉頰通紅,宋希柯在心里嘆了口氣,若沒這和親的破事,這人說不定還能當(dāng)(dāng)她嫂嫂呢。
彎腰撿起了鵝絨披風(fēng)(fēng),避開了視線抖在這還沒回過神來的人身上,宋希柯不得不承認(rèn)(rèn)南齊京都的百姓還是很有眼光的,即便同為女性,顧絮清如今帶著些凌亂的美也讓人很難移開目光,宋希柯一直都認(rèn)(rèn)為自己是個(gè)(gè)俗人,自然不能避免。
看她還沒回過神來,又給她仔細(xì)(xì)系了系領(lǐng)(lǐng)口的帶子。回過神來又有些懊惱似的。
忽地耳朵動(dòng)(dòng)了動(dòng)(dòng),聽著長(zhǎng)廊外傳來的雜亂的腳步聲,宋希柯轉(zhuǎn)(zhuǎn)了身,將這傻了似的姑娘拉在自己身后。
昏黃的燈光越來越亮,來的人并不多,僅僅只有匆匆趕來的燕王殿下和帶路的洛堯,還有那位,北魏的------相國(guó)大人。
“俞相國(guó),許久不見了,這份見面禮甚是特別啊!”燕王視線飄過被銀白身影擋住大半的人,見她發(fā)(fā)髻散亂,臉上的寒意又多了三分,低頭看了眼地上昏迷不醒的紅袍男子,好歹衣冠還算整齊,讓他稍稍松了口氣。
然后一雙仿佛淬了冰的妖冶眸子直射那位穿著紅得仿佛滴血的官袍的北魏相國(guó)大人。
宋希柯也將視線投了過去,同樣算不上友好的目光讓他的臉皮抖了抖。
湊著月光仔細(xì)(xì)看去,那即便穿著代表著臣子能達(dá)(dá)到的最高地位的階品的深紅官袍也掩蓋不了書卷氣的北魏相國(guó)大人詫然就是南齊京都享譽(yù)(yù)極久的琴大家――俞錚。
琴大家,現(xiàn)(xiàn)在該叫相國(guó)大人了,凝重了一張儒雅的臉,“三日,我給你們一個(gè)(gè)交代。”
燕王冷笑,諷刺道,“這紅色垃圾的身份還不低啊,連相國(guó)大人也投鼠忌器了啊!”
紅色垃圾,意味不明的語(yǔ)氣,也不知是指了誰,這嘴還真毒,宋希柯發(fā)(fā)現(xiàn)(xiàn)以往在桃林外打打鬧鬧的花蝴蝶還是留了情的,起碼沒用那張嘴懟過人。
說罷也不等俞相國(guó)回話,燕王上前一步將顧絮清的頭按在自己胸前,抖了披風(fēng)(fēng)在頭臉上又遮了一層,攬著她的肩膀就朝外跨步而去。
宋希柯和安恒一語(yǔ)不發(fā)(fā)跟隨而去,方才顯得有些擁擠的假山內(nèi)(nèi)部又空曠了下去,留了一具躺著的昏死的軀體和一雙晦澀不明的雙眸。
“叔父,這事?”俞相國(guó)身后跟著他的樣貌有三分相似的青年男子轉(zhuǎn)(zhuǎn)了一圈,見周圍的確沒什么人在暗處偷窺,猶豫著開口。
俞錚揮了揮手,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語(yǔ)。“回去再說。”
隨著提燈的隨侍攙扶起到底昏迷不醒的紅袍男子,三人也陸陸續(xù)(xù)續(xù)(xù)離開了這里,假山后再次安靜了下來,一如往常的寧?kù)o,仿佛什么也沒發(fā)(fā)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