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定在下個月初五,距離現(xiàn)在不過十日,云恬不禁想盛瑜安的性子何時變得這般急了。
除了聘禮,盛瑜安還派了兩名侍女到她的小院里來,說是照顧她的。
因著盛瑜安的要求,云恬也不敢再替人做工,婚期越來越近,她便在屋子里做著繡活兒。
婚禮那天,兩個侍女早早地就起床了,準(zhǔn)備著替云恬上妝,可是到了屋子里卻是沒有人影。
兩人知道事情不妙,立即去了盛府稟報情況。
一身紅裝的盛瑜安聽了,差點站立不穩(wěn)。
她終究是不愿意……
“少爺,這是奴婢在云姑娘屋內(nèi)發(fā)現(xiàn)的。”一個侍女將兩樣?xùn)|西遞上前。
盛瑜安一看,是那枚烏木梅花簪,還有一個天青色的荷包,上邊繡著兩只比翼齊飛的彩蝶。
想起那發(fā)簪,還是他當(dāng)年親手雕刻,親手為她帶上的。
而那荷包,竟是這些日子云恬一直在繡著的那塊料子做成的。
原先盛瑜安還問她繡些什么,要什么讓繡娘送去就是了,不必親自動手。
云恬不答,笑笑便繼續(xù)繡著。
盛瑜安看她開心,便隨她去了。
不成想,這卻是她給他的訣別禮物……
盛瑜安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原來他始終比不上她那所謂的自由……
“少爺,我去把云姑娘找回……”升榮見盛瑜安蒼白的臉色,十分擔(dān)心。
“不必了。”盛瑜安打斷他。
她既不想嫁與他,他再如何勉強,她終究是不會開心的。
“你先下去吧,說今日的婚禮取消了。”盛瑜安扶了扶額頭,疲態(tài)盡現(xiàn)。
“是,少爺。”升榮見到這樣的少爺,心中十分心疼。
想當(dāng)時少爺費了多大的力氣才能讓夫人同意這門婚事,可是云姑娘卻這般對他家少爺,不免對她起了怨懟之心,可是少爺都沒說什么,他又能怎么樣。
屋外突然下起了暴雨,與重逢那一日的勢頭比起來可說是不遑多讓,盛瑜安起身,沒有叫上升榮便出了盛府。
盛瑜安本來腿腳不便,平時除了走路有些奇怪,并沒有其他癥狀。
可如今不知道冰冷刺骨的雨水落在身上的緣故,還是因為心疼導(dǎo)致的身體上的反應(yīng),右腿竟是隱隱疼痛起來,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街道上已經(jīng)沒了多少人,有三兩個人,也是行色匆匆的模樣。
不知不覺之中,他竟然走到了云恬的小院落。
院門大開,卻沒有一個人的身影。
他就這樣靜靜地立在院門口,不愿意向前一步,也不舍轉(zhuǎn)身離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雨勢毫無變化,無情地鞭打著盛瑜安的身體。
“你后悔了嗎?”沙啞而哽咽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
突如其來的懷抱讓盛瑜安緊繃了身體。
她的腦袋抵在他的后背,有些顫抖。
良久,盛瑜安才轉(zhuǎn)過身,視線一落到她身上便不敢有絲毫移動,生怕面前的女孩兒突然消失不見。
大雨打散了她的發(fā)髻,長發(fā)貼在她的臉上,雨勢太大,有些迷了眼。
盛瑜安抬手,覆上了云恬的臉頰,聲音里說不出的溫柔,“為什么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