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森林里升起了縷縷青煙。剛剛晾干的洗澡房就派上用場,腌制好的肉略微風干后,就掛到洗澡房里的木棍上,肉與肉之間有著五六厘米的間隔,保證煙霧能在肉之間流動穿梭。
洗澡房里面的地上點一小撮篝火,將松柏的樹枝壓在火焰上,燃燒的火焰被壓的小小的,保證篝火不是大火卻不會熄滅的狀態。松柏樹枝在微弱火焰中燃燒,升起了濃烈的煙霧。
煙霧包裹了上方掛著的豬肉條和豬排骨,洗澡房里煙霧彌漫,像是有仙人騰云駕霧,都看不清掛著的肉了,煙霧沿著房屋的門窗和縫隙往外跑,升至半空中直到煙霧消散。
人只能坐在洗澡房門口外面的空地上,這樣才不會被松柏樹枝濃烈的煙霧熏嗆到口鼻。
每隔一會兒就要往火堆里扔進一根松柏樹枝,保持煙霧的濃烈。火堆旁必須隨時有人看守,保持火力大小一致,這樣熏出來的肉口感才會更好。
部落首領夜安排了值班順序,保證火堆旁一直有人,林晨也時不時去看一下火堆情況,防止火勢太大,烤干上方掛著的肉。
肉在微弱的火光中慢慢熏烤,在松柏樹枝的煙霧中,肉的顏色漸漸的從鮮嫩粉紅變黃變黑,肉的表面也沾染上煙霧中的灰燼變成灰黑色。
洗澡房這里的煙霧太大,空氣中的灰燼太多,每個被替換下來的人頭頂和肩膀上都沾上一層灰燼,原本黃黑的皮膚也被烤的通紅,連忙到小河邊捧水洗臉再回山洞補充水分。
自從陶罐砂鍋被燒制出來后。林晨就讓他們不要再喝小河里的自然水,因為這樣太容易生病。而是每天早中晚用陶罐燒水,將盛起來的小河水燒到咕嚕嚕冒泡,再放到一旁冷卻飲用。
剛開始的時候,雄鷹部落的人還很不習慣這種喝水方式,太麻煩了,以前口渴直接就在河邊喝水解渴了,現在還要回到山洞用小碗盛水喝,有時非常非常口渴,水卻燒好沒多久還很燙口,只得將水倒進小碗里,呼呼吹氣等待水涼到能入口的狀態,一口氣喝下去。
好像還不夠.....還是渴!
又把開水倒進小碗里,呼呼吹氣再喝。
太麻煩了!
林晨強烈要求部落人必須喝燒開的水,首領夜在這些事情上很聽從林晨的意見,他將喝燒開水的事情當做部落必須做的事情。
林晨有些不明白夜為何如此信任自己。
雖然洗澡房離山洞不遠,只有五十米左右的距離,但在這個原始叢林里,夜晚是非常非常危險的,所以晚上天黑后的值班換為四人一班,守夜值班的人還在洗澡房外面的空地里點燃一叢篝火。
熏臘肉這段時間里,林晨帶著幾個小孩山洞門口的地方,靠著山洞墻壁,用黃泥搭起來半個圓,這個院墻高一米,厚二十厘米。
將兩只還沒有被孩子們玩死的野豬仔放進去,打算把野豬仔圈養起來。
“這個地方以后就叫豬圈了!”林晨揉搓著手上半干的黃泥,轉頭看著豬圈旁探頭探腦的幾個小孩,宣布了這個地方的地名。
因為豬圈的圍墻還沒干,幾個小孩不敢搭手上去,又有身高的限制,只能探著腦袋看豬圈里的兩只小豬仔。
豬仔雖然沒有被玩死,但精神狀態都很差了,懶洋洋地趴在地上都不怎么動彈。
“林晨,它會不會死啊?”最大的孩子問著林晨,雄鷹部落的孩子經歷過打獵捕獵,經歷過遇難逃亡。早早就明白了死亡的意思。
看到小豬仔時,高興激動難免手腳重了一些而弄傷了小豬仔。孩子們卻不想小豬仔就這樣死亡。
“應該不會死吧,我們去弄點水和食物。”林晨找了兩個小陶罐,陶罐的形狀像湯盤似的,將兩個小陶罐埋進豬圈的地里,只露出上半部分,一個陶罐里放了一些碎肉,另一個小陶罐里放水。
只見兩只小豬仔站起來,搖頭擺尾摔掉身上的泥塊,搖搖晃晃的走到陶罐旁,先喝了幾口陶罐里的水,轉頭到另一個陶罐吃起了碎肉。
看著埋頭苦吃的兩個小腦袋,林晨松了一口氣:“能吃就死不了!”
洗澡房的篝火整整燒了兩天一夜。在傍晚的時候,才將洗澡房里的火焰熄滅,等待房間里的煙霧散去后,進洗澡房將掛著的豬條肉和豬排骨一一取下。
手里的肉微微發熱,原本軟軟的肉體在煙火的熏烤下,變得微微發硬不易變形。
等肉從洗澡房轉移到山洞后,每個人手里都是烏黑的油脂污垢,用草木灰清洗掉手上的污垢油脂,順便拿了一塊肥瘦相間的豬肉到小河邊清洗干凈。
剛熏制好的肉塊還有一點余溫,拿了一塊石刀刮掉肉上的灰燼,露出金黃泛紅的肉塊。
將肉切割成食指寬的肉片,放入砂鍋中燉煮,冷水下鍋,水分緩慢的進入肉組織中,讓原本因煙熏導致干癟的臘肉,從新獲得滋潤。水開后轉小火燉煮一小時。燉煮時,部落人民已經聞到香味,一種特殊的香味,和燉煮新鮮肉的味道完全不一起。
將煮好的臘肉分給眾人,人們看著碗里的臘肉顏色分明,肥肉晶瑩剔透,看上去十分可口誘人。
小心翼翼的嘗了嘗臘肉,入口咸鮮,鼻間有著煙熏香味,肥而不膩、瘦而不柴。
煙熏臘肉的口感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歡,部落男子都很喜歡這個味道,像月和幾個小孩就不太喜歡,他們覺得煙熏過的肉味道很奇怪。
“林晨,這個肉真的能保存一個白雪覆蓋嗎?”月雖然不喜歡這個味道,但原始部落的人就沒有挑食的,不喜歡的食物也能認認真真吃下去。
“可以的,這個肉熏的很棒!”
比起味道,月更在乎是否能保存下去。她不想族人因為冬天缺少食物和寒冷而死去。她想到當初逃難時,有的人因為路上的野獸死亡,有的人因為缺少食物死亡,有的人因為冬季寒冷死亡。
部落的人不再死亡,這是月最在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