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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風波過后,大家的狀態都很平靜。
熊楠楠沒有再搞事情,更加孤僻內向,重新一頭扎進學習里;仇厲白天要么睡覺,要么翻墻跑出去通宵上網,下了晚自習照例尾送熊楠楠回家,不過兩人沒說過話了。
事情敗露了,朱旭被葉澍拖到角落里暴打一頓,躺了一個多星期,有屁不敢放,想起葉澍那天的警告,那歃血的表情,至今心有余悸,他十分肯定如果不是為了熊桉桉的名聲要息事寧人,他會打死自己……白天在班上不敢直視熊桉桉,晚上回宿舍又躲著葉澍,兩頭不是人。
林琳依舊嘻嘻哈哈,白天努力制造著和仇厲的偶遇,天天笑臉相迎,晚上還是悄咪咪跟在熊楠楠和她后面,只是毫無進展。
絲毫未受影響的就是葉澍和熊桉桉,在學校努力學習,每天在圖書館給對方占座,互相鼓勵,放假了葉澍依然去奶茶店打工,熊桉桉則泡在舞蹈室,不斷精進自身,在段冉星的指導下,以個人名義參加了一兩個省內比賽,都拿了不錯的名次。
兩人好像沒有發生過任何事,卻什么事都懂,心更靠近了一些。
平靜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高二這一年大家的生活都很枯燥,秦言言依舊沒心沒肺,天天咋咋呼呼的,學習也是,玩游戲也是,每學期都能吃到邱靜帶來的土特產,三個人從一開始的水火不容,到如今習慣了彼此,惺惺相惜。
高二這一年是最關鍵的一年,抓住了,成績就能扶搖直上,沒抓住,就會一直走下坡路。熊楠楠和葉澍依然在各自學校全年級第一的位置上堅挺著,熊桉桉和邱靜互相幫襯,互相監督,全年級第二、第三的位置兩人一直輪著坐,跟葉澍一起被稱為“三中三劍客”,學習氛圍好,就連秦言言也進了年級前三十,仇厲藺虹他們幾個倒是一直保持的很好,不斷下滑,朱旭暫時不敢去招惹熊桉桉,又厭煩陳美琪的接近,轉頭又去對安然示好,而林琳在學習上沒什么天分,只能在聲樂上更加努力......不知不覺已經進入了高三。
高三前的這個暑假,A市各校選拔了十名優生,參加省里組織的物理競賽,葉澍和熊楠楠的名字赫然在列。
要去一個避暑山莊封閉訓練大半個月,回來都開學了,熊桉桉不知道怎的,很不舍,還鬧了幾天脾氣,不過這對葉澍是一件好事,她還是在前一天去見了葉澍,還把自己的考拉送給他,希望帶給他好運。
葉澍看見熊桉桉一臉不舍,又一副原則感爆棚不得不“放手”而委屈巴巴的樣子,心都要被萌化了,拍了拍她的腦袋。
“我又不是不回來了,這段時間你好好學習,照顧好自己啊。”
“知道了……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還有我的考拉……”
葉澍笑了,還薅了薅她的頭發,把她送回家了。
回到家,也是一副送別的場景,白蘭在給熊楠楠收拾行李,還裝了許多吃的,看到熊桉桉回來,白蘭立馬叫住她。
“桉桉回來了,正好,你來幫妹妹把這些東西整理一下裝好,媽媽學校里還有課呢,兩姐妹在家好好的啊,餓了冰箱里有飯,微波一下就能吃。”
“知道了媽媽。”
白蘭走后,熊楠楠依舊低著頭整理自己的東西,默不作聲。
“需要幫忙嗎?”
她還是不說話,熊桉桉也省了那份耐心,徑直上樓,熊楠楠這時開了口。
“你覺得你贏了是嗎?”
熊桉桉聞聲停下,沒動,只是背對著她。
“姐姐,永遠別高興得太早。”
熊桉桉閉了閉眼,輕飄飄的一句話,讓她徹底死心,仿佛過去平靜的一年只是個幻境,實則暗流涌動。
也是,她是熊楠楠,上一世害死了自己,怎么可能這么容易就變成小白花,這段時間憋了這么久,真是辛苦了。
……
第二天一早,所有參加物理競賽的人都到了集合點,帶隊老師點名,收拾好所有行李,就組織大家上車了。
自從上次面對面交談后,熊楠楠就沒有主動聯系過葉澍,這次在車上尷尬碰面,葉澍坐在第二排,熊楠楠上車看了看他,欲言又止,然后徑直走到了最后一排。
最后一排顛簸,她暈車,拼命忍住想吐的感覺,坐了一上午,終于到了避暑山莊。
下了車,熊楠楠臉色煞白,弓著身體靠在一旁順著呼吸,視線內出現了一瓶礦泉水。
“喝點水吧,會好一些。”
她抬頭,看著葉澍,接過了他遞過來的水,然后葉澍就去集合了。
為什么這么溫暖的舉動,她卻覺得他好冷漠?
宿舍每人一間,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帶隊老師規定所有人白天都在會議室上課,刷題,自習,討論。
下午大家收拾好床鋪和自己的行李,休息了一下,食堂吃了飯,集合在會議室,帶隊老師講了一下接下來的日程安排以及注意事項,就讓同學們準備洗漱睡覺了。
葉澍到了宿舍,打開窗戶透氣,然后趕緊跟熊桉桉開視頻,畢竟從明天開始手機要被沒收。
“葉澍,你在那邊還適應嗎?吃得慣不?”
“嗯,都好。”
“你怎么還不睡呀?”
“我想看看你。”
熊桉桉有點不好意思,紅了臉。
“從明天開始到競賽結束,我們不能用手機了。”
“啊……那不是這大半個月我都看不到你了?”
“嗯,你在那邊照顧好自己,好好吃飯,回來我要看到健健康康的熊桉桉。”
“放心吧,都這么久了,我身體已經完全好了,明天去找冉星哥哥拉拉筋,跳跳舞。”
“你……不準離別的男人靠得太近。”
“蛤?那是我老師哎……”
“老師也不行。”
“……”
說了一會兒,兩人都困意襲來,關機睡覺了。
睡得迷迷糊糊中,葉澍感覺身后床上有動靜,不過太困了,他以為是夢境,就沒管。
直到一條手臂環住了自己,冰涼的觸感,肌膚相貼,葉澍一個激靈睜開了眼,抓住那條手臂坐起來。
他以為是個小偷,沒想到印入眼簾的是熊楠楠。
熊楠楠似乎沒想到葉澍會有這樣的反應,嚇得倒吸一口涼氣,睜大眼睛望著他。
“我鎖了門,你怎么進來的?”
熊楠楠低頭不說話,葉澍站起來目光環繞房間一圈,最終定格在了窗戶上,頓時恍然大悟。
“你瘋了?這是四樓!要是摔下去,不死也殘廢了!”
這人瘋了吧?葉澍打開礦泉水猛喝一大口,感覺有點后怕。
熊楠楠跪在床上,一把抓住葉澍的手臂。
“葉澍!我很想你,真的,我從來沒一個人出過遠門,一個人在房間,我害怕……”
葉澍低頭看著她,穿著真絲吊帶睡裙,里面沒有穿內衣,因為拉扯,若隱若現。
他立馬轉過頭,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臂,疏離又漠然。
她赤著腳下床,走過來,從后面抱住葉澍。
“剛剛你跟姐姐的對話我都聽到了,我知道,你喜歡的是她,可是我喜歡你又有什么錯呢?這段時間你們見不了面,你可不可以……把我當成姐姐?我……我不會告訴她的,我真的好喜歡你……”
葉澍心里冷笑了一聲,把她雙手掰開,拿起一只枕頭,塞到她懷里讓她抱著,然后轉過身,毫無表情地看著她。
“你把你自己當什么?把我葉澍當什么?我跟你姐姐是互相喜歡,不過我們現在沒在一起,都在等彼此,等到我們有能力,再來確定這段關系。”
“我明白,我......”
“從小到大,應該有很多人分不清你們倆吧?可是我從第一次見你,就知道你不是熊桉桉。”
“你一開始就能分清我們倆?”
“是,因為我從見到熊桉桉第一眼,就確定了自己的心意,你們倆的氣質,眼神,性格完全不同,即使長再像,我也能分清。所以,退一萬步講,就算她不喜歡我,我也不會找一個‘替代品’,沒有那么饑不擇食,也不想將就。”
他一說完,熊楠楠的眼淚就跟著流下來了,她聽到了他話里濃濃的嫌棄,厭惡。
心好痛。
“可是以前我們很美好,你會很耐心地給我講題,還一直關心我的成績,我……”
“給你補課,詢問你的成績是我的責任,我收了白阿姨的錢,當然要做好相應的事。”
是啊……是關心自己的成績,不是關心自己。
“至于你說的美好,難道你跟你姐姐從一開始就不美好?就這樣水火不容嗎?我不知道你們倆之間發生過什么,不過我希望我們三個人的糾葛到此結束,熊楠楠,我,不會喜歡你。”
心里狠狠地抽了一下,她很清楚,葉澍這種性格,認準了不會輕易更改,可她沒想到,都這樣主動了,和熊桉桉如此相像,他都能坐懷不亂,果斷拒絕了自己。
看來,真的小看熊桉桉了。
葉澍走到門口,打開門,意思很明顯,熊楠楠苦笑,放下枕頭,赤腳走出去,關上門的一霎那,看著天,微瞇著眼睛。
是你們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