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函偶爾會露出沉思的表情,不過這種表情很快就會消失。
轉眼間,距離上次的事已經(jīng)過去半個月。
秦歡這幾天總是非常焦躁,墻、紙張、衣服,能撓則撓,商函有上網(wǎng)查過,說她是發(fā)情期到了,還想給她找只公貓緩解內(nèi)心的蠢蠢欲動,可是,發(fā)情期不應該是春天那個萬物復蘇、生機勃勃的季節(jié)么?
咳!貓好無奈!
“學長,包兩小時。”一道飽含柔情蜜意的聲音響起,秦歡的貓形趴在桌子上,看都懶得看,這段時間她已經(jīng)熟的不能再熟了。
上次見過的三個女孩,王嵐、宋清瑤、林依,哦,現(xiàn)在還加了一個“秦歡”,四人自從知道商函在網(wǎng)吧之后,基本上天天往這邊跑,果然是男色惑人啊!
商函斂著眸子,修長的雙手在電腦上敲打幾下,將東西遞還給四人,“好了。”
額頭的幾縷發(fā)絲半遮掩住他的眼睛,透露出一股神秘莫測。幾個女孩子對視幾眼,捂嘴笑。
秦歡無聊極了,站起來,優(yōu)雅地跳下桌子,像巡視領地一般在鋪了毯子的地上昂首闊胸走著。
“吉米,過來過來。”“秦歡”蹲在地上,手里拿著一袋小魚干,濃郁的魚香味吸引得秦歡不住地咽口水,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她警惕了看了“秦歡”一眼,“秦歡”笑得良善,嘴角眉間皆是溫柔的笑意。
好像吃一點也沒什么的吧?秦歡放松下來。
她邁著小碎步慢悠悠地走過去,小嘴微張,幾滴晶瑩的水珠從她尖尖的虎牙上垂落,而她的心思全放在那袋魚干上。
秦歡敢發(fā)誓,真的不是她太嘴饞,而是種族的天性,她也壓制不住的啊。
“乖,吃吧。”秦歡嬌小的身體被抱起,全然不覺地出了網(wǎng)吧。
而此時,商函正彎著腰,神色認真地在幫周清瑤調試電腦。近看,他的臉輪廓分明,鼻梁高挺,眼眸深邃且烏黑,因為在忙,他緋紅的薄唇微微抿起。
就這樣,只露出一個側顏的商函叫周清瑤看花了眼。
“看到我的貓了嗎?”商函站起來,四下看了一眼,聲音微冷,指尖蜷起。
“啊?沒有。”周清瑤微微搖頭,她才沒空去關注一只貓。
“毛龍,幫我看著,我出去一下。”
毛龍是商函的一個小弟,還在上學,但是厭惡學習,自從知道商函在這里之后,他也把網(wǎng)吧當成大本營。
“好的,函哥。”
他扯下耳機,甩著一頭稻草黃的頭發(fā),一口應承下來。
秦歡被帶到了一個廢舊垃圾場,因為吃了幾口帶了迷藥的小魚干,她被“秦歡”裝進了小黑袋里。
“喵喵~”放我出去,袋子晃悠悠地向前行進,人音越來越小。
“臥槽!好痛,真當貓的屁股不是肉做的啊。”秦歡被扔在地上,濃郁的酸腐味兒一陣陣傳來,眼冒金星再加臭得眩暈。
“秦歡”粗魯?shù)貙⒇堊С鰜恚訍旱卦谏砩喜亮瞬潦帧?p> “怪物!”她極重地在貓身上踢了一腳,“我討厭你惡心的眼神,討厭你的叫聲……”
貓身在毫不留情的重擊下,口、鼻、耳滲出血跡,叫聲越來越微弱,慢慢地放棄了掙扎。
“秦歡”見狀,邪惡又得意地笑出了聲。
她做過一個夢,夢里自己的身體被另一個人占領了,而她變成了一只鬼,每天跟在自己身體身邊,看著她笑,看著她鬧,她討厭極了,卻無法提及自己的遭遇,甚至自己的爸爸媽媽也對那個她很好,他們難道沒有察覺出一絲不對嗎?
她討厭那個人,這只貓本不該死,只是每次遇見它,它的眼神都像極了那個冒牌貨,讓她瘋狂地想摧毀。
商函順著網(wǎng)吧到租房的路線找了一遍,沒有結果。
可能被別人騙走了呢?一些喜好虐貓的變態(tài)。他不寒而栗,連忙打了電話報警。
警察局接了一個十分奇葩的失蹤案,主角是一只貓。
最開始也沒想到要查監(jiān)控,因為江城除了一部分地方,其他地方的監(jiān)控沒有裝全;再者,他們都覺得沒有必要為了一只貓大動干戈。
但后來,也不知是誰把監(jiān)控錄像匿名交到警察局。
錄像里顯示,帶走吉米的,是“秦歡”,吉米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
當天正是星期一,商函抓住“秦歡”,親自上演了一出鎖喉殺,震驚整個一中。
秦歡作為一只阿飄,飄在他的身邊,看見這一幕,不免心驚,同時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動。
高二(一)班班主任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商函抓緊人姑娘脖子的手給解開,商函紅著眼,手指顫抖,一副瘋魔的狀態(tài)。
“商函,不是已經(jīng)不讀了嗎?怎么還到學校里欺負同學我可沒這么教你吧。”他班主任一臉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好好一個孩子,多大的仇和怨呢,要對人家下死手。
“做了什么好事,你自己心里清楚。”商函沒有搭理其他人,冷冷說完之后就離開了。
“秦歡”暈了,在醫(yī)院里接到了警察的傳訊,也不知用了什么辦法,商函最后同意了私下解決,也沒有要賠償。
最后的畫面,是商函沉默的側臉,秦歡站在他身旁,慢慢透明。氣息完全消失的那一刻,商函似有所覺地抬頭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良久,扯出一個嘲諷的笑。
“商函?”潔白的床上,身著藍白色條紋病服的秦歡從昏睡中醒來,因為沉睡時間過久,她的皮膚蒼白得有些過分,一根長長的管子從她的手掌延伸出去高高地掛起,透明的玻璃瓶里只剩下不到一半的液體。
這是一間高級病房,安靜、溫馨,布局類似酒店套房,有廚房、洗手間、電視、沙發(fā),力求舒適。
商函就坐在靠窗的軟皮沙發(fā)處,上身微微放松倚后,藍色的襯衫貼合腰線,神情認真地看著手上的合同。
“醒了?”商函放下東西,起身走到病床邊,兩只有力的胳膊繞過秦歡的肩窩,將她抱起來后,一只手拿起另一只枕頭墊在她的背后,“有哪里不舒服嗎?”
他神情關切,烏黑的眸子清量,專注的視線毫不掩飾落在秦歡身上。
后者在這種直白的視線中笑了笑,大病初愈,連笑容都帶著一絲羸弱,“我怎么了?”
“沒事,醫(yī)生說你是過于操勞才導致昏迷。”商函坐在床邊,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來到她的鬢邊,將散亂的頭發(fā)別到耳后。
秦歡稍稍吃驚,后來轉念一想又覺得沒有什么稀奇的。
“對,餓了沒?我叫人送飯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