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文科大組辦公室內(nèi)(nèi)。
除去第二節(jié)(jié)有課的江暮云和數(shù)(shù)學(xué)(xué)老師朱一寧,謝子利被團(tuán)團(tuán)圍住,受審訊般坐在凳子上。
“快說,到底怎么回事啊。”
謝子利揉了把臉,組織不好語言。
馮心宜急的直晃他胳膊,“哎呀,你快說吧?!?p> “我先聲明,我不是見利忘義的人啊......蘇南下周一來十六班正式上課。”
李伊人看透一切地探出手,臉上還帶著勝利的笑意,“哎哎哎,賭贏了啊,輸?shù)娜酥鲃由俠U100塊。”
謝子利蹭地站起來怒斥:“你們這群同志,怎么回事,我還在受苦受難的同時,你們已經(jīng)(jīng)投奔資本主義了!”
馮心宜順著謝子利的話問他:“那你說的見利忘義什么意思,你收了禿頭什么好處?”
“倒也不是張科給的好處,是蘇南家長?!敝x子利有些為難,“來的不知道是不是蘇南爸爸,特別年輕,承諾了,只要蘇南上一本,我們班所有老師,按分?jǐn)?shù)拿獎金。”
話音剛落,周圍的一群人民教師把視線對準(zhǔn)(zhǔn)謝子利。
神情復(fù)(fù)雜。
毋庸置疑,這是聞所未聞的升學(xué)(xué)獎勵,況且還是學(xué)(xué)生家長提出的,大家面面相覷,不知是悲是喜。
都不是第一年當(dāng)(dāng)老師了,大家都心知肚明。
為了課后的單獨(dú)輔導(dǎo)(dǎo)、課堂的額外關(guān)(guān)注,甚至?xí)榱俗壞淖儎?,學(xué)(xué)生家長費(fèi)盡苦心,用來“賄賂”的方式也多種多樣。
難得一見的是,第一次有學(xué)(xué)生家長敢把這種事放在明面上講,并且這么不忌諱。
置身于這樣的話語情景中,沒人繼續(xù)(xù)接話,彼此大眼瞪小眼,仿佛談及什么不可觸碰的禁區(qū)(qū)。
“雖然...但是...這是合法合規(guī)(guī)的嗎,校方會處置的吧?!癟T心宜試探地問。
“反正我在辦公室,張科是沒有反駁,蘇南的家長絕對不是善茬,在這個時間入校,還非要進(jìn)我們班?!敝x子利推斷,“剛才辦公室那個西裝男,可能是認(rèn)(rèn)識我們學(xué)(xué)校高層?!?p> 馮心宜點(diǎn)點(diǎn)頭,八卦雷達(dá)開啟,“說不定他就是我們學(xué)(xué)校高層?!?p> 一群人摸不著頭腦,研究了幾句就散開了。
距離高考還有兩百多天,誰知道以后的事是什么樣的呢。
總而言之,蘇南進(jìn)十六班的事,是板上釘釘,沒有回旋的余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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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藍(lán)色的慕尚內(nèi)(nèi)。
蘇南盯著岑嘉樹看,岑嘉樹白了他一眼:“犯什么神經(jīng)(jīng)?!?p> “哥......我好可憐?!?p> “......”
“作為你利用的工具人,不該對我有什么獎勵嗎?”
“蘇南,你講不講道理,送你來齊唐五中是害你?”
蘇南癟了癟嘴,兩手抱胸,仿佛洞悉一切地嗆問:“害我倒也不是,可是......”
岑嘉樹拿著財經(jīng)(jīng)雜志,半個眼神都沒給他。
車窗外是花濱北路的挺立的梧桐樹,粗壯的樹干無聲地匯報著樹齡,剛剛冒頭的太陽發(fā)(fā)散出微弱的光,灑在街邊樹下,點(diǎn)亮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野草野花。
岑嘉樹心底泛著涼意,極不自然地偏了偏頭,閃過一個大紅色招牌時,厲聲吩咐司機(jī):“停車!”
司機(jī)跟了岑嘉樹五年,當(dāng)(dāng)下反應(yīng)(yīng)就是在路邊穩(wěn)(wěn)穩(wěn)(wěn)停好了車,蘇南疑惑地看著岑嘉樹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
紅色招牌應(yīng)(yīng)該是被重新修復(fù)(fù)過,還沒有到飯點(diǎn),小籠湯包的門口沒有多少人。
岑嘉樹就這么盯著,林司機(jī)小心詢問:“岑總,要打包幾份嗎?”
“......不用,走吧。”
陽光將車影拉的很長。
司機(jī)開的很平緩,影影綽綽間馳過熟悉而陌生的街道,模糊間似乎又回到了高中時代,似乎又看見身后跟著的那個“小跟屁蟲”。
岑嘉樹不敢偏頭,窗外的一切都沒變,都和印刻在他腦海中九年的畫面沒有一點(diǎn)出入。
叱咤商界這么多年,都快忘記緊張是什么感覺,如果不是昨晚失眠,如果不是在進(jìn)入五中前擦去了手心的汗。
頓了有十秒鐘,蘇南觀察岑嘉樹的表情。
一停一頓地說:“哥,干嘛非要讓我......到江暮云江老師的班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