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染把地上的背簍提起來,丟給許鎮,“拿好,回去了。”
許鎮身體被突如其來的力道一撞,沒站穩的往后方一倒,幸好秦染還沒完全放手,又把人拉回來。
許鎮默默背上背簍,暗自腹誹道,這神仙姑娘也太粗魯了些。
花了些時間回來,秦染問許鎮會不會做野味,見他點頭后,理所當然的吩咐道:“那交給你了。快點,我餓了很久了。”
許鎮:“……好。”他不跟女子一般見識。
許鎮進廚房了,秦染便在院子里四處亂逛,一會兒來到后院,見到簡陋的洗衣工具,和竹竿上晾曬的衣服。
想到什么,走去廚房,“你有沒有沒怎么穿過的衣服,借我穿一下。”
她來這里三天了,衣服一次也換過,真的夠可以。
許鎮啊了一聲,“在下最新的一件是一年前置辦的,阿染姑娘若不嫌棄,我找出來給你。”
秦染嘖了一聲表示嫌棄,又問他,“錢呢?我去買一件。”
許鎮支支吾吾的道:“在下的銀錢都在前些日子置辦棺材用光了,現下囊中羞澀,拿不出多余的錢來。”
秦染背靠墻面嘆氣,看來還是得靠自己豐衣足食。
門窗外閃過一片衣角,一聲輕響之后,門外的人不見了。
然,廚房里許鎮還在絮叨,“阿染姑娘,那件衣裳我只在考試那天穿過一次,回來后就洗干凈收起來了,所以是嶄新的,不會很臟。就是衣服有些大,你穿著會不太合身,不過你可別給裁短了,以后有什么重要的事,我還得穿它出去。”
他說了半天卻沒人回應,許鎮疑惑的走到門口,才發現她不知道什么時候不見了。
“人呢?!阿染姑娘?阿染姑娘!”
許鎮放下手里的東西出廚房找人,結果不止前院,就是后院也沒人。
他沒聽到院門打開的聲音,人應該沒出去,但她怎么憑空消失了。
若不是鍋里還燉著一鍋兔肉,他該懷疑秦染是不是他憑空幻想出來的。
秦染又回到了這片樹林,她惦記那張虎皮,若是把虎皮賣了,應該值不少錢,那她不僅的衣服有了,連伙食也能上個檔次。
很快,秦染找到了之前那只老虎的窩,窩還有兩只小幼崽,她有些心疼那張破了賣相的虎皮,這得少賣多少錢。
她不急不緩的走近它們,老虎戒備的支起上半身,但它受傷太重,巨大的虎頭一晃一晃的。
“反正你也活不久了,皮留給我,你的倆兒子,我幫你養著。”
秦染對老虎這般說,但野獸如何懂能懂人言,只是咧著猙獰的虎牙,威脅她不準靠近。
許鎮望著鍋里都開了兩回的水,秦染還是沒有回來,他抱著膝蓋又換了個姿勢等人,臉上帶了些許愁容。
旁邊放著一件白色的衣服,那是許鎮特意給秦染找出來的。
又過了好一會兒,院子門被敲響,秦染的聲音傳來。
“開門!許鎮。”
許鎮猛的站起來,趕忙跑去開門,“阿染姑娘!你回來了,飯……”
待看出她手里的東西,嘴里的話戛然而止。
“虎虎虎……”
秦染把他的話說完,“虎皮。”
“那這兩只也是老虎?!”
秦染示意他讓路,淡淡的說“你當它們是花紋小貓咪也行。”
許鎮立馬搖頭,小時候再像貓也改變不了它們是老虎的事實。
他小聲問道,“你把它們帶回來干什么?”
秦染把虎皮扔在地上,折騰著小兩只,隨意的說,“養唄,不然還能是吃了不成。哎你中午剩下的兔肉呢,拿點來喂它們。”
許鎮猶豫一瞬,按照她的要求拿來了東西,這野味是秦染打來的,她要怎么分配是她的事,但是養虎這事卻不是兒戲。
“阿染姑娘,老虎兇殘,它們現在還小倒沒什么,但是長大一些就能傷人了,到時候你會很危險。”
秦染一手撐著下巴,問他,“那只大的老虎危不危險,和兩只小的相比,誰更兇殘?”
許鎮:“……”好吧,是他杞人憂天了,成年虎的能打死,兩只小的又能怎么樣。
狠人有狠人的生活方式,是他打擾了。
但許鎮心里還是有點發怵,小心的提醒道,“那你平時多看著些,別叫它們傷到了其他人。”
秦染漫不經心的應道,“知道了。”
過了會兒問他,“鎮上遠不遠,我這完整的虎皮大概值多少錢。”
許鎮想了想,比了個數,說“大概二十兩銀子!”
這個數秦染不太滿意,她費勁兒搞來的虎皮才值二十兩,還不是她留著自己穿。
鎮上離這里有一個時辰的路程,再加上虎皮要初步處理一下,所以這兩天,秦染只能將就穿著許鎮翻出來的衣服。
兩小只食量還不是特別大,秦染暫時喂它們魚肉。
這里的人嫌棄魚肉太腥,個頭小刺又多,很少有人吃,所以整條河里的魚,都將是幼崽的口糧。
這日一大早,秦染帶上兩只幼崽,讓許鎮背上虎皮,一起進了城。
現在是夏季,天熱,虎皮沒有想象中那么好賣,再加上鎮上大戶人家少,能花點閑錢買張虎皮的人實在不多。
有不少人問價和壓價,十兩都有人敢開口,給秦染一眼瞪走,十兩銀子,消遣她呢。
許鎮也不滿意十兩,冬季虎皮好賣,至少有三十兩的,然現在是夏季,離冬季還早,很少有人會提前這么早準備上御寒的東西。
秦染也想到了這個問題,擼著小老虎的頭思索了下問道,“你們這兒的縣官……有錢嗎?”
她想說貪不貪,但大街上這么說不太好,便半路換了詞。
許鎮:“這…在下不是很清楚。”
她還是自己去打探一番算了,這許鎮一問三不知。
“幫我看著它們。”秦染把幼崽交給許鎮,打算離開一趟。
許鎮表示拒絕,“阿染姑娘,可不可以別給我,他們要是咬我怎么辦。”
秦染:“我把它們牙敲了再給你總可以了吧!”
許鎮一懵:“啊?”
秦染一手捏住其中一只幼崽的嘴,剛要動手,突然的兩聲住手,讓她停了動作。
一聲是許鎮說的,秦染沒看他,而是轉頭看向來到面前的人。
此人一身深灰色勁裝,衣服面料明顯區別于周圍的人,攜帶一柄長劍,眉目英氣,氣勢很足。
秦染手改為撫摸虎頭,問道,“請問有何事。”
“這老虎怎么賣。”
秦染打量了他一眼,“我賣虎皮的,幼崽打算自己養。”
那男子低頭看了看虎皮,拿出兩只銀票道:“皮和它們都給我,這是兩百兩。”
秦染掃了眼他手里的錢,語氣不變的重復,“我只賣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