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舅舅打了電話,說我將要回去。舅舅很高興,說外婆一直思念著我,可不能讓她牽掛太深了,因為她身體剛好不久。第二天,我就收拾行李。夏季的衣服比較薄,我把它們一件件地卷起來,再用橡皮筋打包;冬季的衣服較厚,每一件都要按方法折疊起來,以節省空間。還有很多雙鞋子,挑著喜歡的兩三雙包起來,其余的扔進垃圾桶,因為帶不了這么多。還有我喜歡的頭花、發夾之類也包好放進箱子。然后我蹲下去,用掃把把床底下的垃圾帶出來,這畢竟是我住過的房間,我得把它清理干凈。我轉過身,卻發現李岳陽站在門口。
我不知該跟他說什么,竟一時語塞。他從包里取出一個小小的連接手機藍牙的放音器,擺在桌子上,摁了手機,傳出了琴聲,竟是我昨天彈的旋律——《我只在乎你》。
“這是我打開家中的監控錄像,連接過來的你彈的歌曲。彈得很好,好像把心事都完全表達了出來,可惜我不會彈。是彈給我聽的,對不對?”他說。
“你相信我說的話嗎?”我說。
“我想聽到你說‘是的’。”他說。
我自己問自己:我是否還是一如既往地愛他?
他雙目氤氳著深沉的情思,對我說:“你說。”
我的手機響起來,一看是我舅的來電,因為我正忙,所以開了免提。
“你到底什么時候回來?你不是說好了會很快回來的嗎?現在我們很需要你,你知不知道?”是陳輝在扯著嗓子喊。我舅的手機怎么給了他用?聽他的語氣,應該是家里有問題。我說:“我正準備回去呢。怎么了?”對方卻掛了電話。
沒想到,李岳陽扭頭就走。我站在原地,一時茫然。我是否要追出去,可是有用嗎?
這就是我男朋友,既不冷酷霸道,也不卑躬屈膝;既不男權主義,也不女友至上;既不貫徹原則,也不朝令夕改——總得看你的表現。
我又回到了家鄉。原來是我舅的心臟病又發作了,陳輝用舅舅的手機打給我,用他自己的擔心我不接。我只好在醫院照顧我舅,陳輝總說他很忙。
舅舅說他越來越覺得陳輝不可靠,可是現在什么產業都在陳輝名下,已成了尾大不掉的局面,況且現在舅舅的身體也不濟,只能是見一步走一步了。
舅舅說:“小晴,你就別想去哪去哪了。俗話說‘去到皇都都是村。’我跟你媽兩兄妹,只有你這一個后代,我是把你當自己的女兒看待的。我們村中的房子,即將要進行拆遷賠償,這段時間你一定要在家,不然我擔心陳輝會動手腳。”
“您別擔心,以后我哪也不去了,在家專心地照顧您跟外婆。”我說。
幾天過去了,舅舅出院了。我既要照顧舅舅又要照顧外婆,忙里忙外。因為他們吃的又不一樣:外婆要吃得好,對傷口的愈合有益;舅舅高血壓、高血脂,要吃得清淡,所以每頓飯我要做不同風格的菜,忙得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