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李姑娘能否坐到薛兄身邊去，別讓我把純潔無瑕的您玷污了。”秦浩輕嘆道。
李珺沅不應聲，也不起身，玉手輕抬給自己斟了杯茶。
秦浩輕笑，“李姑娘，戴著面紗似乎不太方便？”
“那秦公子是希望我摘了面紗？”
秦浩望了望四周那些虎視眈眈的眼神，無奈搖頭道，“如此便好，我怕你摘了面紗今晚變成相親現場。”
相親？李珺沅微微一琢磨便已明了，噗嗤一笑道，“我還道秦公子認為我生的丑陋恐怖呢...”
秦浩撇嘴道，“你今日來做什么？陸家與你有舊？”
場中少年們皆是艷羨的看著他們倆輕松交談，那女子似乎還很開心的模樣。
李珺沅點頭道，“本來只是受邀來看場戲罷了，如今秦公子也在倒是平添了許多樂趣。”
“是嗎？”秦浩有些不相信，喊了聲薛宇，但他的解釋也大致上是差不多。
薛神醫暗暗咋舌，這兩位看著便不是尋常人家，秦浩跟他們熟識...難道也有背景？
是了...普通的家族怎么可以培養出這么年輕又醫術高超的中醫。
李珺沅輕笑道，“你們望月坊最近可是聲名顯著，那紅樓我也看到了，真是千古奇書，是秦公子自己寫的嗎？你不過二十出頭罷了，哪里來的那么多的體悟？”
“你也不過二十出頭，哪里來的這么多謀劃？不過這書確實不是我所作。”秦浩搖頭道。
“非謀劃，不過是想得比別人要多一些而已。”李珺沅搖頭輕笑，“公子才智并不弱于我，若要......”
“免了。”秦浩撇撇嘴，“我沒什么才智，你也別把我捧得這么高，之前同你說過了，你要還想和我論一遍，我可是沒那個閑情。”
上回二人在明月樓的談話直到現在還清晰的映在李珺沅的腦海中，無論是與她的猴子之談還是秦浩干脆果斷的拒絕，都讓她對這個男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無關情無關欲，只是覺得他有趣，就像自己幼時第一次見到院里的甲殼蟲般有趣。
不過最后自己還是把它踩死了。
秦浩莫名的打了個寒顫，這女人臉上雖是笑意吟吟，但實在是摸不清楚她心里在盤算些什么，趕忙側著身子往薛神醫那邊挪了挪。
李珺沅好笑的看了他一眼道，“秦公子，你到底想要什么？嘴上說是要在醫道上有所建樹，但卻每日在望月坊和姑娘們廝混，還聽聞衙門的白素姑娘也和你有干系，你這倒是不羨鴛鴦不羨仙。”
秦浩有些尷尬，不渝道，“你找人查我？”
“那又怎樣？”李珺沅輕笑道，“我有這個能力，我就可以去查你，甚至不用我查，那晚結束以后，你每日去了哪里做了什么，都會寫在紙上每天躺在我的案子上，你是第一個當著我的面罵我的人，挺新鮮。”
她沒有什么顧忌，想做便做了，也不怕秦浩知曉，倒是有一種就是讓你知道知道我有多么厲害的感覺，她知曉若是鋪開了說，秦浩的答案也還是拒絕，反而這種說法既有威脅，又有誘惑的意思，秦浩不是個笨人，定然也是能理解。
“厲害厲害。”秦浩翻了個白眼，“你想查便查吧，反正我不犯事，你也找不到由頭為難我，最多不過是每天穿什么色調的內衣被你查了去，我是不在意。”
李珺沅無奈搖頭，這人瘋言瘋語擺明了就是當面的要拒絕自己，也是一種生怕自己不知道的感覺，就差指著鼻子罵滾蛋了。
秦浩昨日和姑娘們瘋了一個晚上，直到現在頭還疼，怕是聞到酒味都要反嘔，便也倒了杯清茶，咕咚咕咚的喝下了肚。
——和這個女人說話真是受累，也不知道她話里究竟包含著什么意思，也許不過是隨口的一句話，自己卻過分解讀也是有可能，但小心點也是好的。
就說今晚她只是受邀來了陸家，秦浩覺著是不信的，估摸著本身是拒絕的，但知曉了自己要來這才臨時改變了主意，薛宇則跳脫一些，也許真是無意前來碰到了自己......
秦浩隨口問了一句，“李姑娘準備在洛陽待上多久？”
李珺沅笑笑，“秦公子希望我待多久呢？莫不是想讓小女子永遠留下來陪你？”
“......你說這些有什么意思？你對我沒有那方面的想法，我則希望離你越遠越好，不如坦誠點說些有用的，別搞得這么若即若離臉紅曖昧的模樣。”秦浩搖頭晃腦道。
李珺沅也是無話可說了，自己不過是隨口應了一聲，什么若即若離、臉紅曖昧那是完全沒有，這人便是硬要把兩人之間的天給聊死。
“如此說來秦公子是希望我們坦誠相待？”李珺沅拂了拂袖子道，“就說你們望月坊的姑娘，你也有很多秘密瞞著她們吧。”
“流氓”秦浩搖頭道，“我們平日里都是穿著衣服相見的。”
李珺沅：“？”
眾人又坐著等了一會兒，便有下人一道一道的開始上菜了，雞脯并香菇，一對清蒸鯉魚，羊肉燉白菜等等各種大小菜逾三十樣，居然都是些家常菜，并不是想象中的什么燕窩熊掌齊齊上來。
看來這陸家雖然貴為洛陽最大的世家，倒是沒什么鋪張浪費的惡習。
秦浩也不客氣，抓著竹筷便吃了起來，其他桌都有十余人不等，這一桌只有他們四人，而李珺沅根本就沒想著動筷，戴著面紗安靜坐著不知在想些什么。
邊吃邊對著薛神醫問道，“為何不見陸家人出現？如此的高傲嗎？”
“非高傲。”薛神醫放下筷子搖頭道，“一是為了讓我們先吃飽，二是不得罪人，你想想，若是陸家人坐在其中一桌一起吃，其他人會怎么想？若是自成一桌，又感覺怠慢了客人，倒不如讓我們先自行吃飽再出來迎接客人也不遲。”
“這樣。”秦浩點了點頭，他倒是想不到這一層上，不過李珺沅這女人真的是女妖精嗎，不吃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