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小的她被拎出房間。
立刻,搜查的人望著她眼底放光,那是野獸望見獵物的眼神。
趙加加本能地朝著尚亦的身后站了站。一只手臂朝著她伸過來,又將她拎了出去。
“你叫什么名字?”
“尚然。”趙加加回答得干脆。反正古代住客棧,也不需要身份證,胡亂說個名字就好了。
“今年多大?”
“十八。”
“她是自己一個人嗎?”領頭的問店家。
趙加加搶先說著話。“不是一個人,和我們家公子一起。”她的手指向了尚亦。
領頭的望了望華服的尚亦,又望了望粗衣的趙加加。“你們是主仆嗎?”
“她說是……”尚亦依然是面帶著微笑,很是淡定。“就是了。”
“誆騙官家,可是大罪。勸你說話小心了一些。”
希昌說:“今天剛得來的。什么底細真不好說。”
趙加加恨得牙根癢癢。希昌啊,西昌,你是要發射衛星,還是發射原子彈啊。這不是要她的命嗎?
“這個東西,你可見過?”
那玉石正是換了五十兩銀子的玉石。趙加加當然不能承認。“離得那么遠,我都看不清楚。”
領頭的真的把玉石送到她的面前。
“這是刻的什么,是龍還是鳳,還挺好看的,摸著還挺滑溜的……”
領頭的收回臂膀,將玉石握在手掌里。“不怕你嘴硬。”那人小聲吩咐著身邊隨從。
趙加加似乎聽到“指認”兩個字,一想不好,彎下了腰,捂著肚子喊著疼,打算開溜。她剛邁出去,又被揪回來。
“哪里跑,老實一點。”揪住她的人是尚亦。他已是認出玉石。那是荻國皇家御用的玉帶,公主當年失散時就是系的這個玉帶。太后特意讓工匠,遵照圖樣打造出一套完全相同的。臨行前,尚亦見過。
不一會兒,當鋪的掌柜來了。“看著好像……就是她……”
“到底是不是?”
當鋪的掌柜拿不準了。“又好像不是。”
“她的房間是哪一間?搜!”
房間里,桌上是吃了一半的飯菜。床鋪整潔,再無其他。
“你說她是你的小奴,可有買賣文書?”
“本公子何曾說過她是奴?”
趙加加苦笑。“各位,他是開玩笑的。”
領頭的可是不聽。“帶她回去。”
“他叫尚亦,我叫尚然,你們說,我們是什么關系?”趙加加扯著尚亦的胳膊不松手。
人都被捉走了。尚亦還是一動不動。
希昌有點沉不住氣了。“公子?”
“你們抓我干什么?放著荻國的奸細不抓?”你不仁,就別怪我無義。趙加加憤憤地望向。
“你們兩個是從哪里來的?”
尚亦使出眼色。希昌拿出通關文牒遞過去。
“還真是從荻國來的。你們來鄴城做什么的?”
“自然是做生意。”
“鬼才會相信。他們是來找人的。”
“找人的?”領頭的重復了一句,神色凝重起來。
“是。”尚亦直接承認了。
“全給我帶回去。”
“然丫頭這下好了,陪著你一起被抓走?你滿意了?覺得很好玩了?”
領頭的問:“你們從前認識?”
“見笑了,本公子的舍妹實在頑劣,從府中偷跑出來,父親和母親甚為掛念,差遣我來尋找。”
趙加加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的父母,紅了眼圈。她穿越來了古代,是不是意味著現代的她就死了呢。那么父母該如何的傷心,難過啊。
“胡鬧,這不是瞎耽誤工夫嗎?走!”
一伙人撤走了,帶著掌柜去指認旁人去了。
趙加加覺得客棧不安全,不能再留,取回來布包,就下了樓。
尚亦在身后喊她。“尚然,你又要去哪里?你覺得那些人走遠了嗎?”
“那怎么辦?讓你伸著爪子,拿我當老鼠玩耍?玩膩歪了,‘啪’地一下子拍死,‘吱’一下子捏死?”雖是被救了,但沒有一點感激的心情。趙加加執意朝著外邊走。
尚亦一把將她扛了起來,丟回到房間里。
“你的懷里揣著什么?”
懷里的布包竄到上邊,很怪異地橫在胸前。趙加加朝著里邊揣了揣。“當然是銀子了。不然,你覺得是什么?”
這話說得容易有歧義。兩人一起紅了臉。
他們面對面坐著,也不說話,各懷心事。
門突然一響,把他們嚇了一跳,齊齊地扭頭去望。
希昌走進來。“全城都在搜捕,醫館那邊也去了不少的人……”
趙加加捉急地站起身。“我師傅他們還好嗎?”
希昌沒理會她,繼續回稟著。“看樣子,一時半會是走不了。”
趙加加敏銳地聽出話音來。這個走不了,說的不是她。“你們要回荻國嗎?也帶上我吧?”
尚亦有點驚訝地望著她。“送她回去。”
希昌又一次走了。這一次時間久了一點。
“還沒有找到妹妹嗎?你有她的畫像嗎?我要是遇見她,告訴她早一點回家。”
“本公子沒有妹妹。”
沒有妹妹,只為了救她才那么說的。趙加加小小感動了一下。“我也沒有妹妹,只有我一個女兒……我也找不到家了,在這里沒有家了……”
“你家在哪里?”
“在很遠,很遠,很遠的……一個空間。”
“能有多遠?”
“一千多年。”
“一千多里?”
“可能,只有死了,才能見到父母。好想他們……”
“你沒有爹娘了?”
“你才沒有爹娘了呢。”趙加加站起身,來到窗口,拉開一條縫隙,張望著外邊的動靜。
街市異常安靜,沒有行人,也沒有官兵。看樣子是安全了。
剛松了口氣,喝了口茶水,就聽著客棧又亂了起來。不是從外邊,而是從里邊。
有客人丟了銀子,吵嚷著到處尋找。那樣子兇得不得了,撞破門,驚得住客不得安寧。客棧的掌柜勸也勸不住。很快來到他們所在的房間。
趙加加躲閃。
“你沒有偷,為什么要害怕?”
“你又不是官府的人,憑什么隨便搜別人的房間?”
“我看就是你偷的!”
“等一等,你丟了多少銀子?”
“五十兩。”
趙加加暗叫不好,這伙人也是沖著她來的。說不定,這伙人和剛走的那撥人根本就是一伙兒的。“想搜也行,先問一問我哥哥的拳頭答應不答應?”她指了指一直不出聲的尚亦。
“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