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晏只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gè)漫長而又迷離的夢境之中。夢里,他置身于一片如夢似幻的山谷,漫山遍野盛開著絢爛的郁金香,微風(fēng)(fēng)拂過,花海泛起層層波浪,馥郁的花香仿佛也隨著這陣風(fēng)(fēng),縈繞在他的鼻尖。
他正在教一個(gè)青澀的女孩跳舞。
女孩身著一襲雪白的連衣長裙,裙擺隨著她的動(dòng)作輕輕搖曳,宛如一只靈動(dòng)的白天鵝。然而,女孩顯然不太擅長華爾茲,十步里倒有九步踩到他的腳,每一次踩到,女孩都會(huì)慌亂地抬起頭,眼中滿是歉意。
他佯裝生氣,眉頭微皺,可眼睛里卻藏滿了溫柔與溺愛,那愛意如山谷間潺潺的溪流,源源不斷,滿得快要溢出來。他微微低下頭,在女孩耳邊輕聲細(xì)(xì)語,不知說了些什么,女孩的臉頰瞬間染上一抹紅暈,害羞地別過頭去。
女孩性格活潑,總愛和他搶男步,每次卻都被他搶先一拍。但女孩從不氣惱,反而笑得更加燦爛,那笑容如同春日里最明媚的陽光,驅(qū)(qū)散了他心中所有的陰霾。女孩對充滿激情的探戈情有獨(dú)鐘,可舞蹈天賦的欠缺讓她學(xué)(xué)起來有些吃力。于是,他便耐心地手把手教她,一遍又一遍,時(shí)間就在這溫馨的氛圍中緩緩流逝,女孩也終于學(xué)(xué)會(huì)了一半。
在如夢如幻的光影里,他悠然地坐在藤椅上,女孩依偎在他身旁。女孩似乎比之前胖了一些,整個(gè)人看起來更加圓潤可愛。膝前,一個(gè)身著粉衣羅裙的小女孩像只歡快的小鹿,圍繞著他們蹦蹦跳跳。
她還會(huì)喊他:爸爸!
小女孩好奇地傾耳伏在女孩的肚子上,小心翼翼的模樣惹人憐愛,肉嘟嘟的小臉上綻放著格外燦爛的笑容,那笑容里,滿是對未知世界的好奇與期待。
“蘇晏,你醒了?怎么樣?”白父焦急的聲音如同一道驚雷,將白蘇晏從美夢中驚醒。
他緩緩睜開眼睛,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腦海中還殘留著夢境的片段。是她嗎?他又夢到她了,還有那個(gè)可愛的小女孩……那會(huì)是他的孩子嗎?可無論他如何努力回想,女孩的臉始終像籠罩著一層迷霧,模糊不清。
“蘇晏!”白父見他神情恍惚,又喚了一聲,眼神中滿是擔(dān)(dān)憂。白蘇晏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曾經(jīng)(jīng),他一度以為是工作壓力太大,產(chǎn)(chǎn)生了幻覺,為此還去看過心理醫(yī)(yī)生。可那些夢境是如此真實(shí),真實(shí)到就像曾經(jīng)(jīng)親身經(jīng)(jīng)歷過一樣,填補(bǔ)(bǔ)了他記憶中某個(gè)神秘的空缺。但他怎么也想不起來,自己究竟丟失了哪一段記憶。
“我沒事!”白蘇晏喃喃自語,心中卻暗自想著,郁金香嗎?他或許真的該去找找這么一個(gè)地方,說不定那里藏著他一直追尋的答案。
“安晏晚上應(yīng)(yīng)該能到,咱們?nèi)メt(yī)(yī)院檢查一下。”白父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白蘇晏下意識(shí)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其實(shí)此刻的他,滿心都被那個(gè)夢境占據(jù)(jù),根本沒聽清白父在說些什么。他捏著手機(jī)(jī),腳步凌亂地走了出去,像是被某種神秘的力量牽引著,急于去求證什么。
“你去哪?”
董昊禮拿著背簍,正準(zhǔn)(zhǔn)備出去找牛,順便撿些干柴。
“晚了,我去找牛!”他回答道。
“我和你一起!”白蘇晏說道,他正好要找一個(gè)信號好的地方,打個(gè)視頻。
兩人來到巍峨的高峰上,峭壁在夕陽的余暉下熠熠生輝。
此時(shí),凌君正坐在崖上打坐禪修,緋紅的夕陽迎面灑下,給她披上了一層金色的紗衣,宛如一尊神圣的佛像。
桃色的方幾上,溫著酒,煮著茶,紫爐中焚著香,一股淡淡的沉香沁入鼻端,滲入心中,讓人感到無比的寧靜。
這上頭觀景臺(tái)的涼亭風(fēng)(fēng)景倒是美極,放眼青山白煙一覽無余。
書陽乖巧地坐在石頭上,手肘撐在大腿上,雙手交叉拖著下巴,靜靜地看著母親,不做任何打擾。
悠揚(yáng)的琴聲在山谷間回蕩,如同一股清泉,流淌在每個(gè)人的心田。
是凌君在撫琴。
白蘇晏掃出一塊平地,坐了下來,拿出手機(jī)(jī)。
【白:都在?】消息發(fā)(fā)出后,遠(yuǎn)(yuǎn)隔萬里的兄弟們都愣住了。萬年潛水的白蘇晏竟然上線了?還邀請開視頻?這讓他們難以置信,是自己酒喝高了產(chǎn)(chǎn)生幻覺,還是老三的手機(jī)(jī)被盜了?一連串的疑問在他們心中閃過。不過,最終三個(gè)兄弟還是點(diǎn)開了視頻,屏幕中出現(xiàn)(xiàn)的,正是他們熟悉的白蘇晏。
【一只快樂的小蜜蜂:老三?】傅銘封率先開口,語氣中充滿了驚訝。
【嘉:老三?】嘉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懷疑白蘇晏是不是腦袋出問題了。
【太陽360旋轉(zhuǎn)(zhuǎn):老三?】蘇然同樣疑惑不已,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讓白蘇晏主動(dòng)給他們打視頻。
“郁金香山谷別墅,你們知道嗎?”白蘇晏直奔主題。郁金香?別墅?兄弟們都以為自己聽錯(cuò)了,他們都是普通的打工仔,能住上四室兩廳的房子就已經(jīng)(jīng)心滿意足,別墅對他們來說,簡直是遙不可及的夢想。而且,白蘇晏問這個(gè),是認(rèn)(rèn)真的嗎?
“老三,你要買別墅了?”蘇然驚訝地問道,現(xiàn)(xiàn)在的別墅價(jià)格高昂,可不是有點(diǎn)小錢就能買得起的。
“老三,你問房子可難住我們了,要是問車的話,咱分分鐘給你想要的答案。”嘉無奈地笑著說,他懷里還抱著娃,正輕聲哄著。
傅銘封一如既往地品著那苦澀的咖啡,思索片刻后說道:“郁金香?荷蘭有!”眾所周知,荷蘭素有“花卉之國”的美名,盛產(chǎn)(chǎn)郁金香。不過,現(xiàn)(xiàn)在還沒到郁金香盛開的季節(jié)(jié)。
“我做了個(gè)夢,一個(gè)滿是盛開著郁金香的山谷別墅!”白蘇晏解釋道。
“郁金香山谷別墅,國內(nèi)(nèi)的話,我倒是知道一處。那是端木集團(tuán)(tuán)董事長的房子,迄今為止就那么一個(gè)!”傅銘封翹著修長的大腿,緩緩說道。
那別墅原本叫半山谷別墅,是端木董事長為了求娶藝術(shù)(shù)家唐菲,親手培育了漫山遍野的郁金香。
郁金香是唐菲(后來的端木夫人)最喜歡的花。“以前,很多人會(huì)去那里看郁金香。”
那個(gè)地方,在富人圈子里小有名氣。傅銘封記得自己年少時(shí),曾隨父親去過那郁金香別墅拜訪端木夫人,端木夫人十分溫柔熱情,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至于現(xiàn)(xiàn)在,十年前的一場大火,消失的干干凈凈。”傅銘封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惋惜,“后來是復(fù)(fù)原了,可端木老頭睹物思人,夜不能寐。他又將土質(zhì)(zhì)都換了,改種鳶尾!說來也是可惜,不過那漫山遍野的鳶尾花也是不錯(cuò)的。”
白蘇晏聽后,心中暗自盤算,如果是十年前就已經(jīng)(jīng)毀了的話,那么時(shí)間確實(shí)對不上。
“為什么?”他追問道,“那有沒有可能沒有毀?”
傅銘封沒理睬白蘇宴,繼續(xù)(xù)說到:“要知道,那一場大火,燒死了端木董事長的夫人,那可是一尸兩命呢!”傅銘封的話如同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白蘇宴的心上,
“至于沒有毀的假說不成立!端木董事長有多愛自己的妻子,就有多不喜歡看到郁金香。”那是端木董事長心口永遠(yuǎn)(yuǎn)的傷痛,是一道無法愈合的傷疤。
“你們是不是都忘了,老三之前有拍過一個(gè)關(guān)(guān)于郁金香別墅的MV?”嘉突然提醒道。
白蘇晏聽后,默默掛了視頻。所以,那真的只是自己工作壓力太大,出現(xiàn)(xiàn)的幻覺嗎?那真的只是自己曾經(jīng)(jīng)工作的一個(gè)場景嗎?他真的把現(xiàn)(xiàn)實(shí)和幻境混淆了嗎?
微風(fēng)(fēng)輕輕拂過,遠(yuǎn)(yuǎn)遠(yuǎn)(yuǎn)傳來縷縷琴聲,悠悠揚(yáng)揚(yáng),回腸蕩氣。
白蘇晏心中一驚,誰在彈琴?這琴音好熟悉!
這時(shí),牛群慢慢悠悠地走來,身后跟著一群嬉鬧的孩子。孩子們似乎感受到有人在注視他們,帶著好奇的目光也瞅了過來。夜色已經(jīng)(jīng)暗了,瞧不太清楚,但其中一個(gè)孩子……
“你叫什么名字!”白蘇宴朝著牛背上的少年喊道。少年看了一眼那高高壯壯的男孩,糯糯地回道,“肖文耀!”
真正的肖文耀此刻卻在一旁,滿臉無奈,“……”小叔叔,你這么做就過分了!不要以為你是長輩,就可以隨便用他的名字,真當(dāng)(dāng)他不敢動(dòng)手嘛!
好吧!他確實(shí)不敢動(dòng)手!小叔叔再小也是長輩。
“小叔叔認(rèn)(rèn)得剛才那男的?”肖文耀好奇地問道。
少年甩開臉,“不認(rèn)(rèn)識(shí)!”
崖上,清風(fēng)(fēng)徐徐,書陽目光落在悠然品著茶的凌君身上。
“誒,是大哥。大哥對面的那人是誰?”書陽站了起來,他眼力極好,大老遠(yuǎn)(yuǎn)就看到了那群人影。
凌君向來不懷疑小孩子的眼力,可自己眼睛近視度數(shù)(shù)太高,看不太真切。她撫了撫眼鏡,隱隱約約瞧見那山丘上似乎真站著幾個(gè)人。
“白蘇宴!”
可白蘇宴又怎么會(huì)出現(xiàn)(xiàn)在這個(gè)犄角旮旯村兒,外婆家雖說屬于C市,卻是極為偏僻的鄉(xiāng)(xiāng)下,都快挨著Q市了。
這里與白蘇宴老家相距甚遠(yuǎn)(yuǎn),開車以七十邁的速度都要跑12小時(shí)。白蘇宴除非是瘋了,才會(huì)跑到這個(gè)與他八竿子打不著的地方來。雖說這里環(huán)(huán)境不錯(cuò),但他總不至于僅僅為了呼吸一口新鮮空氣就跑這么遠(yuǎn)(yuǎn)吧。
“不要到邊上去,危險(xiǎn)!”凌君出聲提醒道。
篤定那就是白蘇宴,可凌君都不太相信,畢竟這實(shí)在太不可思議了。
“我們回去吧,一會(huì)兒吹涼了!”
凌君牽著書陽慢慢往回走。
另一邊,白蘇宴陪著董昊禮趕牛回去時(shí),白大哥剛好趕到。
白父一直擔(dān)(dān)心二兒子的身體,便決定連夜趕回去,打算到市醫(yī)(yī)院給白蘇宴做個(gè)體檢。
白蘇宴臨走時(shí),給了董昊禮一些錢和自己的明信片,認(rèn)(rèn)真地說如果董昊禮想通了,就給他打電話。
他坦誠地表示自己不一定能及時(shí)接到,但只要看到,一定會(huì)打回來。這既是承諾,也是保證,承載著他對董昊禮的關(guān)(guān)心與期望。
鄉(xiāng)(xiāng)村的夜晚格外寂靜,翻滾的濃霧如輕紗般包裹著這片村落,房屋和樹木在霧中時(shí)隱時(shí)現(xiàn)(xiàn),為這個(gè)小鄉(xiāng)(xiāng)村增添了幾分神秘的色彩。昏黃的路燈下,歸來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仿佛在訴說著一天的疲憊與故事。
“母親!”孩子們的呼喊聲打破了夜的寧靜。
肖虹收到消息,說有要緊事,要連夜趕回Q市,再輾轉(zhuǎn)(zhuǎn)回養(yǎng)(yǎng)殖場。
月光躲在低沉的鉛云中,朦朦朧朧,山路本就崎嶇蜿蜒,到了晚上更是難走。
白蘇宴偏頭一瞧,便看到對面駛來的車,是Q市的車牌,有張熟悉的側(cè)(cè)臉一閃而過。
那張側(cè)(cè)臉,這種熟悉絕非一面之緣,而是仿佛刻入骨髓的相熟,印入腦海的深刻,可他怎么也想不起那人究竟是誰,心中滿是疑惑與不解。
肖虹車?yán)?p> “問一下你哥,如果沒休息的話,東西給他送過去。”后備箱有外婆給準(zhǔn)(zhǔn)備的一些年貨。
凌君給大嫂發(fā)(fā)了消息:“嫂嫂晚上好,我們在外婆家,外婆給你們準(zhǔn)(zhǔn)備了一些臘肉。我們順路給你送過來,預(yù)(yù)計(jì)十點(diǎn)半到市里,不知道那個(gè)時(shí)候你睡了沒有。”
冷香玉嫂嫂:“你回外婆家了?你大哥值班,可以直接送過去。要不要過來玩?你侄子老念叨你了。”
“明天收拾一下要回去上班了。”
“行吧,注意安全。”
C市市人民醫(yī)(yī)院里,白父滿臉嫌棄地看著包裹得嚴(yán)(yán)嚴(yán)(yán)實(shí)實(shí)的兒子。
當(dāng)(dāng)年他就不允許白蘇晏進(jìn)(jìn)娛樂圈,可兒子還是偷偷去了。如今看到兒子這副明星做派,他心中的不滿又涌了上來。白大哥停好車上來時(shí),就看到自家老子和弟弟大眼瞪小眼,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絲火藥味,他不禁納悶,這是發(fā)(fā)生了啥,怎么殺氣這么重!
“爸!”白大哥出聲打破僵局。
“你看看他,打扮得跟見不得人似的。像個(gè)小媳婦兒不成!”白父抱怨道。
“……”白蘇宴也懶得反駁,索性破罐子破摔,心里想著小媳婦就小媳婦咋地了,你有本事和老媽這么說去啊!
“……”白大哥也很無奈,心想爸,哪有你這么說自己兒子的嘛!“爸!弟弟是公眾人物嘛!”白大哥趕忙解釋,試圖緩解這尷尬的氣氛。
白父是想趁著兒子休假,給他做個(gè)全面檢查,好讓自己這個(gè)老父親安心。
一番折騰后。
“這下你滿意了吧!”白蘇晏扣著衣服,滿臉無奈,他早就說自己沒什么事兒,可父親非要拉著他做全身檢查,現(xiàn)(xiàn)在他只想立刻馬上離開這個(gè)地方。白父把體檢報(bào)告單折起放衣兜里,見兒子身體沒毛病,又開始擔(dān)(dān)心他的心理狀況,
“再看一下心理醫(yī)(yī)生?”
白蘇晏心中無語,自己都考過心理咨詢師了,而且公司也給他配了心理醫(yī)(yī)生。
“那蘇宴啊!就去看看,叫咱爸放個(gè)心。”白大哥說著,拿起手機(jī)(jī)就聯(lián)(lián)系了自己的好友,軍隊(duì)退下來的心理輔導(dǎo)(dǎo)師――安河。
安河正好今天值班,不過讓他們自己上來,因?yàn)樗F(xiàn)(xiàn)在還有一個(gè)病人在治療。
安河洗了手出來,看到白蘇晏,驚訝地問:“蘇宴?你怎么來了,是又犯病了?”
白大哥看著安河直接從自己身邊擦過,擁抱落了空,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你認(rèn)(rèn)識(shí)!”
白父疑惑地。
白大哥這才反應(yīng)(yīng)過來,原來安河是弟弟的主治心理醫(yī)(yī)師,他不禁感嘆,自己怎么就沒發(fā)(fā)現(xiàn)(xiàn)白蘇晏和白安晏名字就一字之差呢。
“那個(gè),認(rèn)(rèn)識(shí)一下。安河,白蘇宴的主治心理醫(yī)(yī)師!”安河向白父和白大哥介紹道,又朝著白蘇宴說道,“正式介紹一下,你哥哥的好朋友!”
而此時(shí),白父坐在醫(yī)(yī)用椅子上,腦子陷入了沉思。所以兒子確實(shí)有心理病?不是假的?不不不,這怎么可能是真的呢,他實(shí)在難以接受這個(gè)事實(shí)。
急診室
子夜時(shí)分,萬籟俱寂。臺(tái)燈將暖黃的光暈鋪在白大褂上,林觀硯修長的手指轉(zhuǎn)(zhuǎn)著鋼筆,墨色字跡在泛黃的醫(yī)(yī)書上緩緩游走。
突然,巷子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像驟雨敲打青石板。小家伙跟火箭似的沖了過來,“舅舅。”
林觀硯下意識(shí)的摟住,掌心穩(wěn)(wěn)穩(wěn)(wěn)抵住桌角尖銳處,防止他磕碰到桌角。“書白?”
書白:“舅舅怎么知道是我?”
書陽自持最大,穩(wěn)(wěn)重一些;書辰恬靜少言,也就書白嘰嘰喳喳像個(gè)百靈鳥,也不知道性子隨了誰。
“大哥說,像我那素未謀面的爹。”
凌書元對父親的評價(jià)就是:話多。
她輕叩大開的門扉,聲線像浸了薄荷的清泉:“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