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幣!!!”
孫有才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燃了起來,沒有多少人能容忍別人假扮自己已過世了的母親。
“你個沙幣到底是誰?為什么要偷進我家里去?!”孫有才繼續對著電話怒斥。
“你家?”電話里的人說。
“當然是我家!你現在拿著的就是我妹妹的手機!”
“你是有才?!”電話里那人的聲音顯得有點興奮。
“你怎么會知道我的名字?”
幾乎一樣的問題,孫有才今天已經問第二次了,第一次他問的是萬小碧。
現在他又問了同樣的問題,因為他現在用的是萬小碧的手機,妹妹手機上應該只會顯示陌生號碼的。
電話里的人又是怎么知道孫有才的名字的呢?
難道就因為他是“有容”的哥哥,便猜到了他叫“有才”?
如果真的因為這樣,電話里的人那就真的是太有才了。
“因為你的名字就是我起的。”電話里的人回答。
“你……”孫有才突然想到,可能是自己認識的人在惡作劇,“你到底是誰啊?”
“我就是你媽媽史千鳳啊,難道你不記得我的聲音了嗎?”
媽媽的聲音?
孫有才好像是真的忘了。
因為在他八歲那年,媽媽就去了,那時他才剛上三年級,那時候的很多東西都記不太清楚了。
媽媽的樣子還可以通過照片去回憶。
但媽媽沒有留下任何關于她聲音的記錄。
這真的是媽媽的聲音嗎?
似乎真有點像,似乎還有一點印象。
這是錯覺嗎?
但電話里的人知道媽媽叫做,史千鳳。
她真的是媽媽?
孫有才的心有點亂了。
如果在以往,他會毫不猶豫地否定,因為人死不能復生。
但現在不一樣了,現在的世界變了,很多在從前是不可能的事情似乎都變得有可能了。
“你為什么不用自己的手機呢?”電話里的聲音繼續說,“對了,你的手機是不是丟了?因為我之前就給你打過電話,但卻是一個瘋子接的。”
瘋子?
孫有才想起了在地鐵隧道里面時,他的手機確實響過一次,但當時接了電話的是還在胖老頭形態之下的敖榮。
敖榮接通了那個電話之后,確實說過,是孫有才媽媽打過來的。
難道敖榮當時說的是真話?!
“你……”孫有才對電話里頭的人又多了幾分信任,“你真的沒死?”
“我當然沒死啊!哈哈哈……”
電話里的那人突然大笑了起來。
電話里的一把笑聲,很快變成了兩人在笑。
孫有才立馬認出了另一把笑聲,是妹妹孫有容的聲音!
“有容!是你嗎?!”
“當然是我啊!我的蠢哥哥!”電話里的聲音說。
“為什么咱媽會……”
“哈哈哈………”電話里的笑聲打斷了孫有才的聲音。“哈哈哈!你真的相信那是咱媽?”
“那她是誰啊?”
“她叫芳姐,是我新認識的一個朋友。”
“這樣很有趣嗎?你怎么可以拿媽媽開玩笑呢?!”
雖然妹妹平常就很喜歡惡作劇,但這次實在是有點太過分了,孫有才不得不動用兄長的威嚴進行訓斥。
“因為……”電話里的聲音變慢了,“我想媽媽了。”
妹妹想媽媽了?
我有想過嗎?
雖然有幸成為哥哥,但孫有才聽父親說過,他只比妹妹早鉆出來十分鐘。
很多時候,妹妹甚至會比他表現得更成熟。
就像現在。
對親人的思念,其實也算一種成熟的表現。
孫有才不禁有點慚愧了。
“你現在在哪里呢?”孫有才問道。
“我回家了。”電話里的聲音說。
“你之前去哪里了?”
“我被蟲子鉆進身體里后就暈過去了,當我重新醒來時,發現我和老爸都被送進醫院里了。”
“現在你身體里的蟲子怎么樣了?”孫有才問。
“醫生幫我做了個微創手術,已經把那條可惡的蟲子取出來了。”
“啥?”
孫有才有點不明白,如果動個小手術也能把蟲體取出,那些警察為何不生擒蟲使,而是選擇格殺勿論呢?
或者那些穿警服的跟本就不是警察吧。
“你啥什么啥啊?你是傻了嗎?”電話里的聲音笑著說。
“沒什么?蟲子能取出來就好。”孫有才道,“那老爸現在怎么樣了?”
“老爸還在醫院昏迷著,但醫生說他并沒有危險,所以我就堅持要回來家里找你。”電話里的聲音說,“所以醫院便讓護士芳姐陪我回來了,但沒見到你在家,給你打電話卻又是一個瘋子接的,當時我可擔心死了!”
“我現在很好。”孫有才得知妹妹的蟲體已被取出,便放心了很多,因為這樣妹妹就不會成為那些槍手和冒牌警察門的追殺對象了。
孫有才接著編了個理由,說自己去了朋友家,要過幾天才能回來,妹妹竟然就相信了。
妹妹還告訴孫有才,胖子市長已經在電視上通知說,生化污染已清理完畢了,月亮市已解除了警備狀態。
孫有才心里奇怪,卻沒有做出評論,因為他不想因此而提及自己體內的金蠶,而且他現在都已經有點糊涂了,胖子市長說的生化感染,跟蟲使的出現到底是不是一回事呢?
同時,孫有才心里也敬佩醫務工作者的敬業,如今都已經過了深夜十一點了,那個護士芳姐竟然還在陪著妹妹。雖然聽說護士大多都是三班倒輪崗的,但陪同病人回家找哥哥,這樣的護士怎能不點贊呢?
孫有才還叮囑了妹妹要回去醫院里再檢查一下身體,順便照顧還在昏迷的父親,然后他又嘮叨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
某個燈光幽暗的大廳。
有兩個人面向落地的玻璃窗站著,只能從背影分辨出兩人都是女性,較高的站左邊,稍矮還比較纖瘦的站右邊。
稍矮的掛了手中的電話,然后說:“這樣可以了嗎?”
“可以了。”較高的說,“你哥哥果然還是跟小時候那么笨啊,你剛剛說的話里面有許多漏洞,他竟然都沒察覺。”
“或許他是真的笨,又或許他是因為我,才故意這么笨的。”稍矮的說,“老媽,你讓我這樣做,到底是為什么呢?”
較高的說:“做母親的,當然是為了孩子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