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珂這段時間有點煩躁,尤其是親戚來了以后,婚期又逐漸接近。
雷家在明珠也算是個名門,雷凌剛父母都私底下找她談過話,希望她不要出去拋頭露面,安心在家里做個全職太太。
可是顧珂沒有這么想,她出身貧寒家庭,家里還有一個妹妹和一個弟弟要養,她怕自己做了全職太太以后沒法照顧到弟弟妹妹。
為此,在訂婚前還跟雷凌剛鬧了幾次小矛盾。
最近兩人又因為這個鬧了一次矛盾,顧珂都開始懷疑到底要不要嫁給雷凌剛了。
原本想趁今天拍戲出來散散心,可沒想到居然遇見了那天在漁村的那個無恥家伙。
“顧小姐,今天來這里拍戲啊?”秦文笑瞇瞇地說道。
“哼,關你什么事?”顧珂冷聲道。
這時,又有兩個穿著古裝的人走了過來,正是《青衣門》的男女主角。
男主角叫趙秋業,女主角叫鄭雅荃,都是俊男美女。
“咦,阿珂,你認識他呀?”趙秋業驚訝地說道,他對這個劇組今天才來的成員有點印象,主要是秦文不停地在跟劇組的人交際。
顧珂冷哼了一聲,“誰會認識他這個無恥之徒。”
秦文沒有理會她,對兩人笑道:“業哥、荃姐你們好,我叫秦文,叫我阿文就可以了。”
積累人脈就是這樣來的,主動上去打招呼。
“你好。”兩位主演都對秦文笑著點頭,聽顧珂那話,他們還以為秦文是顧珂的朋友,只不過鬧矛盾了。
就在這時,那邊王云東突然喊道:“阿文,你過來一下。”
“二位告辭。”秦文對著趙秋業和鄭雅荃點點頭,朝著王云東那邊跑了過去。
等秦文離開以后,鄭雅荃含笑看向顧珂:“阿珂,恭喜你啊,就要結婚了。”
“謝謝。”顧珂笑了笑。
趙秋業也是勉強地笑著恭喜,等鄭雅荃和顧珂談了一陣子話以后,他才忍不住道:“阿珂,收場了一起吃飯個飯吧?”
顧珂一陣遲疑,鄭雅荃則是知趣地走開了。
秦文并不知道這邊發生的事,他被王云東拉到了導演楊旭面前。
王云東重重地拍了一下秦文肩膀,介紹道:“這是秦文,這段戲他應該能行。”
楊旭大概地講了一下戲份,然后問道:“你沒問題吧?”
這段戲秦文就是做個替身,代替男主從懸崖上掉下來。
自然不可能是真的懸崖,但布景臺也有兩三米高,即便是下面有墊子,背對著摔下來也不好受。
《青衣門》雖然是大劇組,可依舊沒有專業的武師,真正專業的武師全都跑去拍電影了,這才有了秦文的機會。
秦文看了看布景臺,點頭道:“可以試一試。”
“不要勉強。”楊旭并不希望有人受傷。
“沒事。”秦文笑道,機會是要靠自己抓取的,現在送到了面前,要是不抓住那簡直太浪費了。
“行,我們來這邊拍。”
《情義無價》的劇組用不了整個場地,還是有空余下來的地方。
劇組當即就把設備擺放到位,秦文則是去換上了男主的衣服,然后開始化妝。
等他化完妝,劇組還在布置場景。
秦文站在旁邊看著布景,心里不由得一陣點評。
‘道具太簡陋,眼細一點就能看到穿幫。’
‘這個攝影師怎么擺放機位的?那樣子拍出來的鏡頭能行?怎么這么傻?’
‘哎喲,這個燈光師是敵臺內奸吧?這樣子打光是準備浪費多少鏡頭啊?這些都是成本啊!’
當然,他不會傻到說出來,這樣子說出來就不是抓住機會了。
場景布置完成以后,秦文按照王云東的指示站位,然后一步一步從“懸崖”上掉下來。
“咔!”楊旭皺著眉頭喊了一聲,“攝影師,二號機位調整一下。”
王云東小跑到秦文面前,揉揉秦文的背,關心道:“沒事吧?”
“問題不大。”秦文覺得內臟震了一下,但能夠忍耐住。
他走到楊旭面前,“導演,要重來嗎?”
楊旭是個大胖子,他挪了挪藤條椅上的大屁股,歉意道:“機位沒有擺放好,得重來,辛苦你了。”
秦文看了眼機位,道:“要不那里換成高機位試試看?”
“高機位就沒有我想要的效果了。”楊旭很固執。
王云東責備了秦文一眼,“你按照導演說的去做就行了,哪來的那么多話?”
雖然知道王云東是在幫自己挽回在導演心中的形象,可秦文依舊覺得有些不爽。
他也沒多說什么,按著楊旭的指示去做了。
這就是秦文不愿意當武師的原因,又苦又累,除了大牌武師,一般的導演都不會把武師放在眼里。
連續摔了幾次,把秦文摔得齜牙咧嘴,楊旭這才覺得滿意,卻完全沒有發現,機位在一點一點調動的時候,完全接近了秦文所說的高機位。
“靠!以后我當導演了,也讓你這個死胖子摔上幾次。”
秦文愈發地想要收攏資金然后自己搞事了。
好的武師一天能有一兩百塊,可像他這樣的臨時龍套兼替補武師兼場務,一天才五十塊。
王云東有心教秦文,也想讓他快些出頭,但這里的老大畢竟是楊旭。
不知不覺中,秦文在上東灘跑了有一個星期了,每當閑暇的時候,他就會寫小說,到目前為止《破碎虛空》很快就有將近二十萬字了。
在這個期間他也認識了不少朋友,有臨時演員,也有場務,人脈在一點一點地積累著。
至于趙秋業、鄭雅荃等一干主演,接觸的機會并不多,如今只是臉熟客氣而已。
《情義無價》的劇組也搬到了隔壁,隨著婚期的臨近,顧珂心情也好了起來。
秦文在這個期間敏銳地發現了趙秋業對顧珂的心思,難免冒出一些齷齪的想法。
什么三人一臺戲之類的。
能有這些想法,主要也是因為顧珂對兩個劇組的每個人都是笑瞇瞇的,唯獨看見秦文留冷臉了下來,偶爾還會冷言冷語地指揮秦文干活。
被一個女人這樣對待,秦文心里也是有點不爽的,要不是因為積累人脈的緣故,他早就翻臉了。
這天,秦文端著盒飯正跟《情義無價》的一個劇組員工交談的時候,突然有一個人拍了拍那員工肩膀問道:“阿珂下午的戲份多不多?”
兩人一轉身,發現是趙秋業,那員工立馬笑道:“是業哥啊,珂姐今天的戲份挺多的,估計要拍到天黑。”
“這樣啊。”趙秋業明顯有些失望,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盒子,“麻煩你把這個遞給阿珂,改天請你吃飯。”
“放心吧業哥,我辦事靠譜。”那員工拍著胸脯說道。
趙秋業點點頭,看了秦文一眼,然后消失在片場大門。
在秦文的注視下,那員工偷偷溜進化妝間,把小盒子放在了顧珂專用的化妝臺上。
等到顧珂拍完戲回來換妝才發現這個盒子,打開一開,里面是一封信跟一條精致的項鏈。
顧珂把信看了一半,然后就說要去洗手間,出門就把信和項鏈,連同盒子一起丟到了垃圾桶。
秦文這時計從心起,等顧珂一走,就大搖大擺地走過來,然后撿起垃圾桶里的東西。
“靠,還玩寫情書這么老套的把戲!”秦文把信拆開看了一眼,心里對趙秋業一陣鄙視。
接著就直接把這些東西收了起來。
秦文回到劇組,看著隔壁劇組里正在拍戲的顧珂,心里默默說道:“雷公子,之前借了你的錢,現在我來還了。”
這廝沉寂許久的本性,一下子暴露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