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實(shí)在不是個安營休息的好地方。
此時,盧長青總算是明白了世人眼中,賢能的李漁究竟有多賢能了。
盧長青與寧缺對視一眼,從無數(shù)(shù)戰(zhàn)(zhàn)場走下來的他們,都明白對方的意思。
寧缺轉(zhuǎn)(zhuǎn)身朝著李漁走去。
來到李漁面前,寧缺說道:“這里是北山道口,非常不適合停留,四面環(huán)(huán)山,密林重重,很有可能會有埋伏,不能在此安營歇息,現(xiàn)(xiàn)在必須啟程,改走華西道?!?p> 既然是作為向?qū)В瑢幦碑?dāng)然對周圍的祬Q蔚纜窐O為熟悉,公主選的這條路險處極多,他們隨時都可能會中敵人的埋伏,寧缺強(qiáng)烈建議改道。
“你一個向?qū)?,有什么資格命令我。”見寧缺前來提議之時,并不行禮,而且自始至終寧缺給她的印象就不好,她自然不會給寧缺好臉色,更不可能聽一個她瞧不上的小軍痞,小混混的建議。
看著寧缺灰頭土臉的走了回來,盧長青笑著說道:“現(xiàn)(xiàn)在你說什么,她也不會聽的,有些人,只有讓她親自撞了墻,她才會知道自己走錯了路。”
寧缺回頭看了看李漁公主一行人,一臉不悅的罵道:“真是一群廢柴,在此安營,敵人一個馬隊就能輕而易舉的滅了我們,桑桑,我們逃走吧,懶得管這群廢柴的死活?!?p> “別廢話,敵人來了。”不惑境的盧長青,感官能力明顯要比寧缺和桑桑強(qiáng)。
盧長青話剛說完。
嗖~
一只箭矢帶著破空聲,直射而來。
寧缺沒想到敵人竟然來得這么快。
盧長青手疾眼快,一把將桑桑按倒。
嘣~吱~
箭矢從之前桑桑站立的位置,直接釘在桑桑身前的一根大樹上,入木三寸,插在樹干上,箭身還在高頻率地擺動著,發(fā)(fā)出懾人的顫音。
桑桑若不是被盧長青大力按倒,這一箭甚至有可能射穿桑桑的身體。
“謝謝盧大哥救命之恩?!鄙IL稍诒R長青懷里,小聲說道。
盧長青將桑桑拉了起來。
“盧大哥,要不要救那個廢柴公主?!睂幦闭f道。
在第一批箭矢放完之后,公主李漁的護(hù)衛(wèi)(wèi)已經(jīng)(jīng)倒了一大批。
這時,叢林中沖出了上百號蒙面刺客,迅速圍向馬車。
寧缺見狀,能第一時間想到救公主。
盧長青明白,這證明寧缺心底深處,其實(shí)不壞,也沒別人說的那么自私自利,而別人眼中他的那些自私自利,其實(shí)都是為了生存。
“不急,車廂之中,還有個洞玄上境的念師呂清臣,怎么說也輪不到我們先出手保護(hù)公主?!北R長青淡淡說道。
呂清臣可是昊天道南門,顏瑟大師與國師李青山的師弟,原本為大劍師的他,兩年前棄劍重新修煉,短短時間成為一名洞玄上境的念師,這種人,在唐國也算是家喻戶曉,不至于在目前的情況,還保護(hù)不了公主李漁的安危。
而且,盧長青也想看看呂清臣究竟有多大個本事。
這時,只見樹林之中沖出一名兩米有余的壯漢,虎背熊腰,那身肌肉,像是經(jīng)(jīng)過千錘百煉的精鐵一般,壯漢力大無窮,瞬間從地面抱起一個七八百斤重的石頭,猛地向馬車砸了過去。
石頭落在馬車側(cè)(cè)方五六米遠(yuǎn)處,將馬車旁的三四個護(hù)衛(wèi)(wèi)砸倒,盧長青能夠看出,這廝走的是武道一途,雖然并不知道是什么境界,但這破壞力,絕不亞于不惑境的高手。
這時,盧長青看到,呂清臣終于出手了,車廂窗簾瞬間無風(fēng)自動,被一股強(qiáng)大的念力掀開一角,一柄匕首從車窗中飛了出來,在洞玄上境強(qiáng)者的霸道念力控制下,這柄匕首的飛射速度驚人。
壯漢眼睜睜看著匕首向自己飛來,在瞳孔中迅速放大,竟然無法躲避,匕首瞬間貫穿他的身體,從他的身前穿入身后,洞穿他的心臟之后,又在空中繞了一圈,在念力的控制下飛回車廂。
這時,呂清臣緩緩地從馬車上走了下來,直到他跨出馬車,站到地面,那名壯漢才瞪大瞳孔緩緩地倒了下去。
“果然是洞玄上境的修煉者,牛逼啊?!睂幦币荒樥痼@,之前那個強(qiáng)大的壯漢,寧缺自認(rèn)自己殺人無數(shù)(shù),戰(zhàn)(zhàn)場經(jīng)(jīng)驗豐富,但是要對上他,恐怕也不是他的敵手,而那么厲害的人物,卻在呂清臣的手里過不了一招,就被輕而易舉擊殺。
“這算什么,我也能做到。”盧長青不屑說道。
“你又開始吹牛。”寧缺反駁。
盧長青不再說話,因為此時,他已經(jīng)(jīng)感覺到,一名強(qiáng)者的到來。
只見一名灰衣青年,手提長劍,從密林中沖出,穿梭在李漁的護(hù)衛(wèi)(wèi)之中,那些草原莽漢與呂清臣帶來接應(yīng)的軍隊,竟然被他瞬間沖的七零八亂。
殺人如割草,幾個來回之間,這方的人已經(jīng)(jīng)倒下了一大片,他的劍很快,甚至收割下最后一個人頭時,前方失去人頭的尸體都還沒倒下,轉(zhuǎn)(zhuǎn)眼間已經(jīng)(jīng)來到戰(zhàn)(zhàn)場中央,之后他就目標(biāo)明確地沖向馬車旁的呂清臣。
呂清臣看到來人一眼,就知道這是個強(qiáng)者,同樣是洞玄境的強(qiáng)者,而且在修行界混了這么多年,他也是瞬間猜出這人的來歷,書院棄徒,之后墜入魔宗,甚至還修煉了魔宗功法的那個人。
呂清臣的眼色凝重了起來,他怎么也沒想到,敵人竟然會派遣這么一個難纏的對手來截殺公主。
呂清臣看了一眼盧長青,那意思是公主的安危就交給你了,現(xiàn)(xiàn)在我只能全力迎戰(zhàn)(zhàn)這名強(qiáng)者。
盧長青會意,他讓寧缺護(hù)著桑桑,跟在自己身后,靠近公主的車攆。
此時此刻,公主的車馬突然受驚,致使整個車攆在戰(zhàn)(zhàn)場中疾馳,車廂之中傳來公主李漁的驚呼聲以及其子小蠻的哭喊聲。
盧長青瞬間沖向車攆,與對面撞來的車馬相向而行。
眼看受驚的車馬就要撞上盧長青,盧長青突然狂吼一聲,雙臂伸出,一只手托住馬頭,一只手托住壯馬的胸前,竟然就那般將疾馳而來的車馬,硬生生給堵住。
壯馬被盧長青強(qiáng)制堵住沖勢,但是壯馬身后的馬車卻是沒能立即制動,繼續(xù)(xù)向前沖來。
眼看馬車就要撞到馬屁股,盧長青迅速將托住壯馬的雙臂撤出,雙臂像是猿猴一般向兩面展開,一只手拖住馬車的一根車轅,竟然將疾馳而來的車攆就那般停了下來。
跟在不遠(yuǎn)處的寧缺看到眼前場景,倒吸了一口冷氣,難道修煉者都這么牛逼嗎,這要換著是自己,恐怕早就被撞得粉身碎骨了。
其實(shí)寧缺不知道的是,知命之下,恐怕除了盧長青之外,沒人敢這般硬拖住一輛疾馳而來的馬車了,而且看似使用的全是蠻勁,但是其中技巧卻不容忽視,即不讓馬受傷,也不讓車廂內(nèi)(nèi)的人員受傷,這可是一個技術(shù)活兒。
呂清臣余光瞥了一眼這邊,眼神之中也是露出驚訝的神色,換做他,也做不到此。
而那名出身于書院的敵方洞玄上境劍師,看到盧長青的這一手,也是被嚇了一跳:“媽的,夏侯將軍讓我來殺人的時候,明明說了,車隊之中只有呂清臣一個洞玄上境的強(qiáng)者,怎么現(xiàn)(xiàn)在竟然冒出了這么個變態(tài)(tài)的人物,老子是該逃,還是該戰(zhàn)(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