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元洲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個時候還有事情。他轉(zhuǎn)過身來,發(fā)現(xiàn)出言叫住他的,不是別人,正是被眾星捧月般擁在人堆里的徐飛。
徐飛沖出了人堆,直徑走向了余元洲。眾人不免有些疑惑,這徐飛該說的不是已經(jīng)說完了么,怎么又叫住了大將軍?
“怎么,小兄弟是覺得封賞不夠還是官不夠大?”余元洲打趣道。
徐飛被余元洲調(diào)侃,害羞地撓著臉:“夠……夠了夠了。”他是一個知足的人,當然不會再求賞。
“將軍,我想向您推薦一個人。”
“哦?”余元洲倒是有幾分意外,他雖不覺得徐飛會向他繼續(xù)求賞,但是至少也是有求于他的事情吧。
“小人想向?qū)④娡扑]伙夫房里的張掌廚。”其實徐飛說這個提議的時候,抱拳的雙手還是有微微地顫抖。他是一個小人物,平時別說提意見,就連見上將軍一面都很難。但是,張掌廚在眾人都等著看笑話的時候,選擇幫了他和李琦,如若今日不報答他的恩情,徐飛覺得今晚很難入眠了。
徐飛的話引起了余元洲的興趣,剛要開口說什么,就看到張掌廚拖著鐵腳,一瘸一拐地擠到了他倆的身邊。
張掌廚“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將頭壓低觸地:“將軍,莫要聽這黃毛小兒的戲言!”
徐飛見狀,也學著張掌廚跪在地上:“稟將軍,張掌廚在短短的時間之內(nèi),就能研究出適應我們的打法,可見他因材施教;在眾人唾棄我和我琦弟的時候,是他愿意教授我們功法,鍛煉我們的體能,可見他有教無類;再者,當時很多人都嘲笑我們不自量力,但是他并不隨波逐流,可見他明辨是非。如此一名良將,如果這輩子只能待在伙夫房做一個伙夫,豈不是大材小用了么?小人懇請將軍讓張掌廚官復原職!”
徐飛說完,突然飛來一個“巴掌”,重重地落在了徐飛的臉上。徐飛的臉一時間紅成了一片,很快腫起一個打包。徐飛捂著自己的臉,淚水直個在眼框里轉(zhuǎn)。
這時李琦匆匆趕來,跪在徐飛旁邊:“稟將軍,小人也是這么想的,張掌廚若能接任總教頭,那也是實至名歸。”這回李琦中間隔著徐飛,張掌廚打不著他,只能跪在原地狠狠地瞪著他。
余元洲這時走到張掌廚面前,將他扶起身:“玨稽,你難道不想重新回到軍營中么?”
“我已老矣。”一句四個字,道出的卻是歲月的酸甜苦辣。
“前有半百宰相方閱文舌戰(zhàn)群雄,不廢一兵一卒,巧換兩座城池;今有悍將錢史林大戰(zhàn)東周,保一方太平。張掌廚正直壯年,談何老矣。”誰知,原本存在感低的李琦,竟出口成章,一氣呵成。
“我……”張掌廚心結(jié)未解,猶豫不已。他是怕了,真的怕了。若是處在權(quán)力中心,怕又是有小人出來阻撓,還不如遠離權(quán)野,安心度日。他不怕死,是怕死得太冤枉。
余元洲是知道張掌廚的心結(jié)的,他張開雙手,拍拍張掌廚的大臂:“玨稽放心。”于是兩人心照不宣地選擇沉默,留下滿是疑問的眾人。
不一會,張掌廚低聲作答:“余將軍,張某人感謝您的知遇之恩,張某人定為您效犬馬功勞。”得到了張掌廚肯定的回應,余元洲臉上又重新掛上了笑容。
“不用謝我。要謝就謝這兩個孩子。”張掌廚剛一開口,余元洲就猜出了他的話。隨后,余元洲轉(zhuǎn)身對徐飛和李琦說:“待會,你們到我的帳子里一趟。”徐飛和李琦抱拳應聲。
余元洲的帳子被安扎在作戰(zhàn)會議帳子的后邊,有六名士兵看守,三個時辰換一次班。徐飛和李琦一路打聽才找到余元洲的帳子。
余元洲此時正在帳子里批閱公文,帳外聽到守衛(wèi)的士兵稟報:“報將軍!徐百夫長和李百夫長求見。”自從徐飛和李琦升為百夫長之后,可以進到帳子前求見將軍,而其他軍官的帳子,只要詢問里邊的人是否同意,都能進到里邊。
余元洲放下公文:“讓他們進來。”
聲落,徐飛二人掀開帳簾走了進來,單膝跪地,雙手抱拳:“將軍,小人徐飛和李琦特來拜見。”
余元洲聞聲而起,來到了徐飛二人身邊。當他看著徐飛臉上腫著的大包,也覺得徐飛這次躺槍挺憋屈的。他讓二人起身,又轉(zhuǎn)回桌上拿早已準備好的東西。
余元洲將東西放在二人手中,這時徐飛才發(fā)現(xiàn),躺在手心里的竟是一枚手掌大小的“申元”軍令牌。
“這是我軍的令牌,你們要好好保管才是。”余元洲看著眼前兩個孩子,盯著令牌眼睛發(fā)光,又在他面前不敢造次,實在好笑。
“叩謝將軍!”徐飛和李琦十分驚喜,連忙謝恩。
“這次我將銅制令牌交于你們二人手里,希望你們以后能多立戰(zhàn)功,將手里的令牌換成銀的,甚至是金的。”看著余元洲笑呵呵的樣子,徐飛心里暗暗吐槽,全軍上下只有鎮(zhèn)北大將軍的手上才有金制令牌,現(xiàn)在就知道和他們空在這里“畫大餅”。
徐飛心里是這么想,但是嘴上還是和李琦一樣應和著:“謝將軍賞識,小人定將多立戰(zhàn)功,奮勇殺敵。”
正當徐飛覺得差不多可以磕個頭謝恩,然后趕快出去研究這塊令牌和娘親留下的那塊有沒有什么聯(lián)系的時候,余元洲給他們潑了一大盆冷水。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要和你們說。”余元洲突然的峰回路轉(zhuǎn),使得徐飛和李琦都愣了一會:“你們剛來軍中,根基不穩(wěn),風頭過剩。而龍傲已來軍中三年有余,軍中也算是占據(jù)一角。現(xiàn)在,你們搶了他人的財路,恐怕今后不順啊。”
“多謝將軍提點。”李琦自是想到了這一點,雖心有不甘,但也無可奈何。
“本將軍有言在先,路是你們選的,往后怎樣你們自己把握。然而,如若有人上報說你們能力平平,在軍中毫無功勛的話,本將軍也只能另立他選了。”余元洲話外之音便是提醒二人要盡快接手龍傲的勢力,并且早日做出成績,堵住小人的嘴。
余元洲擔心的正是李琦所想,若是另立其他的人,他們暫且也就是丟了官。但是一般挑刺的人,基本就是龍傲的下屬了,那么推薦的人選,自然是他們原來的主。若是龍傲官復原職,那等待他們的就是無比凄慘的日子了。
“將軍莫多言,小心落下話柄。話到這里即可,再多,恐怕要生嫌了。”李琦的心思細如針,他出言阻止余元洲繼續(xù)說下去:“多謝將軍提點,我們兄弟二人定當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