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打電話
或許是在窗邊坐得太久著了涼,更大的可能是有誰(shuí)(shuí)在背后罵我吧。下午我一直在打噴嚏。
響亮的噴嚏聲把屋子里的其他三個(gè)(gè)人都驚得不知所措了。異形反反復(fù)(fù)復(fù)(fù)的跑出去病房不下四五次。
天慢慢地黑了下來(lái),已經(jīng)(jīng)晚上快八點(diǎn)(diǎn)了。晚飯后在病區(qū)(qū)里活動(dòng)(dòng)的人們都慢慢的回了自己的病房,只有少數(shù)(shù)幾個(gè)(gè)人還留在飯廳里看著無(wú)聊的電視劇。
我慢慢地走向值班室,想要問(wèn)問(wèn)可不可以在這邊打個(gè)(gè)電話找找家里人。
猶豫了一天了,我也只能是給姑姑打個(gè)(gè)電話了。在這里憋的也是實(shí)(shí)在有些難受了,也只能是找她來(lái)接我出去一趟了,況且以后出院時(shí)(shí)也只能是找姑姑了,早晚都得讓她知道的。
我輕輕的敲了敲門(mén),推門(mén)看了一眼,正迎上人高馬大的大背頭敵意的目光。
值班室的外間屋是義工們待的地方,擺著幾把長(zhǎng)(zhǎng)條的椅子。里間才是護(hù)(hù)士們的工作站。
大背頭正和那兩個(gè)(gè)接我住院的義工聊在興頭上,見(jiàn)我開(kāi)門(mén)進(jìn)(jìn)來(lái)了卻立馬沉下了臉。
這大背頭名字叫袁林,或許是因?yàn)樗爍唏R大的原因,這些個(gè)(gè)義工都把他當(dāng)(dāng)做大哥一樣的。他也正是李叔說(shuō)的那個(gè)(gè)正追求可欣護(hù)(hù)士的人。
我不想搭理他,朝里間的護(hù)(hù)士站走了過(guò)去。大背頭在,那今天應(yīng)(yīng)該是可欣護(hù)(hù)士的班。我找她應(yīng)(yīng)該可以打個(gè)(gè)電話的。
里間屋里沒(méi)見(jiàn)到可欣護(hù)(hù)士,另一個(gè)(gè)我不太熟悉的護(hù)(hù)士正坐在辦公桌邊填寫(xiě)著什么表格。
那護(hù)(hù)士帶著口罩,只露出兩只畫(huà)了眼影的眼睛,倆條紋成柔和弧線的眉毛,襯托得眼神都特別的溫柔善良。
“我想給我的家里人打個(gè)(gè)電話可以嗎?我的手機(jī)(jī)好像也存在值班室這里了。”既然來(lái)了,我還是決定抱著希望問(wèn)一下。眼神善良的護(hù)(hù)士一定可以幫我。
果然,護(hù)(hù)士指了指桌上的座機(jī)(jī),“記得住號(hào)(hào)碼嗎?用這個(gè)(gè)電話吧,你手機(jī)(jī)就是在這也沒(méi)有電了吧。”
“記得住,謝謝了。”我趕緊走了過(guò)去,按下了一串熟悉的數(shù)(shù)字。
“你好,您所撥打的號(hào)(hào)碼是空號(hào)(hào),請(qǐng)(qǐng)您查證后再撥。。。。。”
什么情況?我趕緊看了眼座機(jī)(jī)的顯示屏,我撥的居然是何慧的電話號(hào)(hào)碼,可這號(hào)(hào)現(xiàn)(xiàn)在已經(jīng)(jīng)變成了空號(hào)(hào)。
心里泛起了一絲絲的凄涼。女人絕情起來(lái)真是狠心啊,這是明確的不希望我再聯(lián)(lián)系她了啊。我低頭又慢慢地?fù)艽蛄艘槐檳莻€(gè)(gè)號(hào)(hào)碼。期待著證明剛剛只是按錯(cuò)(cuò)了數(shù)(shù)字。
“你好,您所撥打的號(hào)(hào)碼是空號(hào)(hào),請(qǐng)(qǐng)您查證后再撥。。。”
我迅速的按下了掛機(jī)(jī)鍵,制止了那討厭的智能回復(fù)(fù)的聲音。
女護(hù)(hù)士側(cè)(cè)身仰著頭,疑惑的看著我的動(dòng)(dòng)作。
“撥錯(cuò)(cuò)號(hào)(hào)了。”慢慢的舒了口氣,避開(kāi)護(hù)(hù)士的眼神,我又按下了另一串號(hào)(hào)碼。
“喂,哪位?”一個(gè)(gè)小伙子的聲音傳了過(guò)來(lái),一聽(tīng)就是中氣十足。
我下意識(shí)(shí)的拿開(kāi)了一下聽(tīng)筒,又仔細(xì)(xì)看了看撥出去的號(hào)(hào)碼。
“說(shuō)話啊,你找誰(shuí)(shuí)?”聽(tīng)筒里的小伙子已經(jīng)(jīng)有些不耐煩了。
“小峰嗎?我是你哥。”我聽(tīng)出了表弟的聲音。
“哥,你這是用的哪的電話啊。你手機(jī)(jī)咋關(guān)(guān)機(jī)(jī)了呢。”小峰一聽(tīng)是我的聲音,語(yǔ)(yǔ)氣里有些著急的樣子。
“哥,我媽在醫(yī)(yī)院了,已經(jīng)(jīng)昏迷不醒了,快不行了。你在哪呢?你趕緊過(guò)來(lái)啊。來(lái)晚了怕都見(jiàn)不到面了。”表弟的聲音帶著些哭腔,聽(tīng)起來(lái)都有點(diǎn)(diǎn)要哭出來(lái)了。
我腦子嗡的一下子,感覺(jué)要炸開(kāi)了。再也聽(tīng)不清表弟后面都說(shuō)些什么。
我這才住進(jìn)(jìn)來(lái)幾天啊,究竟發(fā)(fā)生了什么?我可憐的姑姑啊。老天怎么會(huì)(huì)這么狠心的對(duì)(duì)你啊。
爺爺你在九泉之下就不能保佑保佑這個(gè)(gè)和你最親近的的老姑娘嗎?難道你這是要帶她去陪你嗎?
淚水抑制不住的留了下來(lái),涼涼的流過(guò)臉頰。我轉(zhuǎn)(zhuǎn)頭看向滿臉疑惑的護(hù)(hù)士,“麻煩問(wèn)一下我想出院怎么辦?我家里有急事,需要馬上就出去。”
“這你需要問(wèn)大夫,你可以讓家里人接你,也可以自己辦出院手續(xù)(xù)。只要大夫同意。”護(hù)(hù)士耐心的回答著我。
“不過(guò)今天不行了,怎么也得明天辦手續(xù)(xù)了。”她看我有些著急,又勸了勸我。
“不行,我有急事,一會(huì)(huì)也等不了了。”我轉(zhuǎn)(zhuǎn)過(guò)身,急急的朝值班室外走去。
我知道醫(yī)(yī)生的辦公室在值班室的后邊的那個(gè)(gè)對(duì)(duì)開(kāi)門(mén)里,竟管我還一次也沒(méi)有去過(guò),但我見(jiàn)過(guò)那些大夫查完房都是朝那個(gè)(gè)門(mén)里去的。
我想馬上就征得大夫的同意,我需要現(xiàn)(xiàn)在就出去,立刻馬上。一分鐘都等不了了。
走的快了,腳底下的傷還是隱隱的有些疼啊。但怎么感覺(jué)現(xiàn)(xiàn)在最疼的是胸口呢。
自己這是何苦啊,錢(qián)還不上就還不上唄,何必跑到這里關(guān)(guān)禁閉啊。姑姑是我世上最最親近的人了啊,我怎么可以連她最后一面都要見(jiàn)不上了啊。
老天啊,你這是和我開(kāi)的什么玩笑啊,我才在這里待了這么幾天,你干嘛這么對(duì)(duì)我啊。
我急急的踱步穿過(guò)了那道門(mén),打量著這個(gè)(gè)與病區(qū)(qū)稍稍隔絕的小世界。
還別說(shuō),隔了這兩扇對(duì)(duì)開(kāi)門(mén),還真安靜了不少。這里是四個(gè)(gè)房間,門(mén)上掛著的牌上兩間寫(xiě)著醫(yī)(yī)生辦公室,兩間居然寫(xiě)著特需病房。
精神病也有特別待遇啊?我無(wú)暇去參觀特需病房到底是個(gè)(gè)什么樣子,選了我右手邊的一個(gè)(gè)辦公室的門(mén)輕輕地敲了兩下。
那辦公室底下的門(mén)縫里明明透出了燈光,可我敲了兩下后居然沒(méi)有動(dòng)(dòng)靜。
我又用力的拍了兩下,擰了兩下門(mén)把手。里邊才傳出了一聲“誰(shuí)(shuí)啊”的不耐煩回應(yīng)(yīng)。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應(yīng)(yīng),只是用敲門(mén)聲表達(dá)(dá)了一下自己的急迫。
就在我又要擰門(mén)的時(shí)(shí)候,門(mén)卻被從里邊打開(kāi)了,迎著我的居然是一雙有著長(zhǎng)(zhǎng)長(zhǎng)(zhǎng)睫毛的大眼睛。
可愛(ài)的可欣護(hù)(hù)士出現(xiàn)(xiàn)在了我的面前,口罩遮住了她洋娃娃一樣可愛(ài)的臉,職業(yè)(yè)套裝的護(hù)(hù)士服突顯出了她豐滿的身材。
等等,這是什么情況?護(hù)(hù)士服最上邊的扣子居然系串了扣眼。我這是發(fā)(fā)現(xiàn)(xiàn)了什么情況?
可欣護(hù)(hù)士回避了我猜疑的目光,低下頭從我身邊擠了過(guò)去,急急的的穿過(guò)那扇對(duì)(duì)開(kāi)的門(mén),回去了病區(qū)(qū)里。

昨夜末班車
我的準(zhǔn)(zhǔn)新娘興奮的在剛裝修完的新房里走了一大圈,大聲的叫著我:“老公,從此以后你就是這個(gè)(gè)房子的主人了,這沙發(fā)(fā),這床,這里的一切一切都是你的。” 就在我得意的以為自己確定了家庭地位的時(shí)(shí)候,她又傲嬌的補(bǔ)(bǔ)充到“但你也要記住,從此以后我就是你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