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墨先生昨夜可有將那怨鬼拿下?”
正堂里,蔣家主伸出腦袋一臉緊張的樣子。
“蔣家主不必?fù)?dān)心此事,昨夜那怨鬼已經(jīng)被我二人重創(chuàng),短時間內(nèi)是不會再來了。”如是將昨夜發(fā)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后,墨染竹隨口一問:“對了,還有一件事不知當(dāng)不當(dāng)講。”
“請講。”
忽然,墨染竹四下望了望見沒人后才刻意壓低了聲響:“蔣小姐懷孕了?”
“什么?!”蔣家主驚呼出聲,坐立不安地站起身來又問了一遍:“此話當(dāng)真?”
“……自然是當(dāng)真的。據(jù)我所觀察,蔣小姐所懷的應(yīng)該是個鬼胎。”說著,墨染竹順便解釋了下鬼胎的危害性。
顧名思義,鬼胎會不斷吸食母體養(yǎng)分、陽氣,一般來說正常人懷上鬼胎那只要在生下他/她的那一刻,基本都是必死無疑的,因為在那瞬間,鬼胎會將母體大量陽氣一洗而空……
眼下只有兩個選擇:一,要么打掉鬼胎;二,要么就將他/她生下來,最后犧牲蔣蓮……
“墮胎!一定要墮胎!”拍著桌子,蔣家主叫喚道,“這簡直就是有辱我蔣家顏面!若是讓那鬼胎生了下來,整個項城今后置我蔣家于何地?”
商量過后,這事兒最終被蔣家主拍案決定下來;必須將鬼胎打掉,誰阻止都沒用。
。。。
范之吃完米粥后就連忙換了身兒衣服,他到現(xiàn)在也就記得自己昨天似乎是和誰在喝酒來著?
好像是個賣糖葫蘆的?不對不對,好像是自己老祖宗?那更不對了!自家老祖宗死的骨灰都不知道哪兒去了,所以絕對不可能是老祖宗……
那到底是誰呢?這個問題,值得思索……
“相公啊,你還餓不餓啊?馬上又可以吃午飯了。”打了盆洗臉?biāo)M屋,羅氏將一塊干凈的洗臉布浸濕,細(xì)心地給范之擦干凈了臉。
之后她又拿出一個杯子和沾了鹽的不知什么材質(zhì)做成的牙刷遞給了范之。
“那娘子,我就先出去了。”洗漱完畢后,范之就整了整褶皺的衣角和羅氏道了個別,獨自一人徑直地往城隍廟去。
……
……
人流密集的城隍廟,蔣蓮從馬車上下來,在商鋪里買了幾炷香后就獨自進了廟。
擺放著城隍泥塑的香案前有三個注滿了沙子的墊子,蔣蓮抬頭望著城隍泥像心底暗自為張慶報了個平安后,拜了三拜,遂將手中燃著的香插進了香爐里。
恰好這會兒,范之也提著三炷香進了門來。
“呃……不,不好意思。”低著頭注視著手中燃燒著的香時,他一不小心撞到了蔣蓮。
抬頭看了兩眼蔣蓮,范之渾然不覺失了禮數(shù)地又瞥了兩眼。
“這位公子,請您自重。”
蔣蓮皺著眉,撂下一句話后便疾步匆匆的走出了廟。
‘這姑娘的臉真是好看吶……’
不自覺的將她和自家發(fā)妻的臉進行了次比較后,范之隱隱約約又開始嫌棄起自家婆娘,整天一張嘴嘮嘮叨叨地真是好煩人啊!
啪嗒——
念想間,他又恰好瞥見蔣蓮身上的一個金首飾掉在了地上。
不動聲色地靠近過去將它踩在腳底,范之四下掃視一眼后手一抖將一根香不慎掉在了地上。借著自己穿的這一身長衫進行掩護,他腳一挪,袖子擋在前面。眨眼間,出手如閃電,那金首飾就落到了范之手中。
“哎呀,真是太好了,香還沒熄……”裝作一臉慶幸的范之拍了拍稍稍沾上灰塵的衣袖,若無其事地跪倒泥像前心不在焉的拜了拜便將香插進香爐里了。
而大殿中,范判官站在一邊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范之,他的一舉一動都被盡收眼底。
‘我范家,怎么出了個這種愛貪小便宜的人呢……’
嘆了口氣,范判官這次并沒有打算再去幫他。通過手里的冊子和她眉間的一抹陰氣來看,那蔣蓮已經(jīng)有了身孕,而且還是個鬼胎……
范之漫無目的地在青石磚鋪就的街道上左右晃悠,手里捏著的是那串金首飾,滿腦子里都是蔣蓮那張臉。這些東西就像扎了根一樣,一根根的纏繞著他,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
街頭有個七八歲的小孩和同伴們嬉戲打鬧著,可下一秒又不知怎么滴,一個胖小子“啪嘰”摔倒在了地上。膝蓋傳來的疼痛感讓他忍酸不禁,“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唉,果然這些小破孩就是麻煩。’
如此想著,他邁開腿上前想要去扶那個小胖子。
唰——
眼前驟的一晃,似乎有什么東西從身邊過去了啊?
再回頭,范之發(fā)現(xiàn)那個小胖子已經(jīng)被個一身道袍的老頭攙扶起來了。只見那老道往他膝蓋上一抹,原本還哭哭啼啼的小胖子也不哭了,朝老道憨厚地笑了笑后就跑開繼續(xù)和同伴們玩耍去了。
‘這娃子膝蓋不疼嗎?’
眨巴眨巴眼睛,當(dāng)他回過神來時,那老道又不知道什么時候竄到了他身邊!
“嚇!道,道長好……”驚的跳起身,緊接著他就連忙擺正態(tài)度,對老道抱著雙手作了一揖。
這個年代,大多數(shù)人還是信鬼神之說的,大多數(shù)穿道袍的都是有真才實學(xué)之人。而眼前這個老道,顯然就屬于那有真才實學(xué)一類的人。
那老道也不擺架子,依舊是一副笑瞇瞇的樣子。
同樣回了一禮,老道便笑呵呵的走開了。
“真是個奇怪的道長啊……”身后傳來范之的小聲嘀咕,老道面無表情地轉(zhuǎn)頭進了巷子。
撓了撓腦袋,范之也不介意老道不搭理他,依舊是自顧自地走在街上,實在忍不住時就會把那首飾掏出來觀賞把玩一陣。
。。。
雖說此時還是大白天,但這會兒的亂葬崗卻是一片陰云密布,不時出來的風(fēng)刮過石碑、樹干。
寸草不生的墓地、長得奇形怪狀的柳樹、年久失修的古廟……就是這些,構(gòu)成了亂葬崗如今這一片殘敗的景象。
嘎吱——呲——
襲來的風(fēng)刮在殘破不堪的木門上發(fā)出刺耳的聲響,虛掩著的古廟里頭不時傳出讓人聽了便會毛骨悚然的叫喚聲。
“呃啊……!”
張慶抱著頭痛欲裂的腦袋,眼前的眩暈感讓他再也看不清周圍,嗡嗡的耳鳴聲將他死死包裹。
啪嗒——
Duang——
咔擦——
伴隨著他抱著頭不停地翻滾兒,廟里頭那些幸存下來的瓦罐兒泥像什么的也無一幸免,全都被撞到地上摔了個粉碎。
噗!
額頭上的皮膚突然被尖銳物戳爆,在張慶的慘叫中,頭上竟長出了兩只尖角一樣的東西!
而那尖角依舊還在生長,上面還殘留著些散發(fā)著惡臭的腥黃色液體……
至于為什么會突然這樣,就要從之前的一件事兒說起了:
昨日張慶雖說被老道士救了下來,但就他當(dāng)時那個慘不忍睹的狀況就算一只突然竄出來的流浪狗都能輕松將他咬死。而帶著面具的老道將一顆黑色晶石按進他的體內(nèi)后,就有大量源源不斷純凈的冥氣一股腦兒鉆入了他的身體。
那些冥氣不出十息的功夫,就把張慶全身撐得鼓鼓的隨時都會“砰”的一下爆炸開來一樣。但就在那時,心頭的那團火驟的擴大到他全身,將他整個包裹在內(nèi)。
體內(nèi)的能量就像是被蒸發(fā)了似的,大量的水蒸氣環(huán)繞著在廟里經(jīng)久不散,張慶的身軀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fù)了過來;相較之前,他的身軀又?jǐn)U大了一圈,全身肌肉感爆棚……
再然后,就是現(xiàn)在這樣了。經(jīng)歷一次又一次脫變后,張慶體內(nèi)的氣息也在快速攀升,只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就到了鬼將級別。再然后屋里的水蒸氣又像是被牽引了一般,全都重新鉆進了張慶體內(nèi)。
仿佛又道鏈子斷開的聲音在體內(nèi)響起,“啵”的一下,氣海翻涌間他能量再次長進!
意念一動,全身的皮膚就泛起了淡紅色的光芒,當(dāng)全身都被紅光覆蓋三息后,張慶全身還是“滋滋滋”的冒起了煙。而廟里的泥地上則是多了一圈焦黑的荒土……
咔咔嘣——
捏了捏拳頭,張慶覺得只要自己愿意,一拳下去就可以將這間古廟打成渣渣!
“這就是我現(xiàn)在擁有的力量么……這是令人著迷啊!”滿意的活動著十指,張慶敢說就是當(dāng)初自己中了秀才時都沒這么高興過。
而接下來就是想辦法對付昨天差點兒沒把他打死那兩人了……
雖然獲得了極強的力量,但他依舊保持著理智。腦海中浮現(xiàn)出昨夜戰(zhàn)斗的畫面,那個男的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出現(xiàn)在了自己身前……
而起他每次攻擊自己時,發(fā)出攻擊的部位都會被一層灰白色的冥氣包裹。但力量方面依舊不及那個差點兒一拳頭把他打死的丫頭……
而那個女人……也只是空有一身蠻力,毫無技巧可言!
摩挲著下巴,張慶赤裸著上半身坐在一顆巨石上思索著對策,至于衣服……在剛剛?cè)矸都t光時就燒掉了,雖然他可以擬態(tài)出一套嶄新的……
不遠(yuǎn)處一道亮光正在飛快接近……

淺氏子
PS:今兒就一章三千字的。 主要是被個沒素質(zhì)的憨憨給影響了心態(tài),這年頭沒素質(zhì)的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