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深脫了風衣搭在衣架上，“突然又想來了，把要處理的文件送進來吧。”
“好的。”
謝維叫了一個秘書送了杯咖啡進去，他先挑出各種合同和方案。
被點中的女秘書按下激動的心，他們這些秘書不比謝維時常出入總裁辦公室。
這種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居然讓她給碰上了！
她的背后接收著一眾嫉妒的視線，她愈發挺直了腰背。
敲了敲門后她挺了挺胸端著咖啡就推門進去。
將咖啡放在桌上后她扯著甜膩的嗓音，“總裁請慢用。”
顧深察覺到頭頂的陰影一直不離開。
“你擋到我的光了。”
女秘書表情有一絲龜裂，“啊，啊？”
她側頭看了眼落地窗，然后說了聲抱歉后快步出去。
坐在椅子上的顧深抬頭嗅了嗅，他皺了皺眉后拉開一側的抽屜，從里面拿出一瓶香水。
他讓夏成打聽來的，云曉最愛的鎏婳書家的杜若袖中香。
他一開始聽到的時候他還很詫異，因為她以前是噴定制的香水的。
剛開始他以為她是喜歡國風的東西，后來買的時候才知道：相傳杜若花神因愛而不得，心中有不易被察覺的隱痛。
顧深站起來走到空地上朝著空氣噴了兩下，直到嗅到辦公室里滿是云曉的氣味后他才回去落座。
謝維抱著一摞文件夾進來后狠狠打了兩個噴嚏，夠狠！
他走到辦公桌旁邊吸了吸鼻子道，“總裁，這些都是比較急的。”
“以后不要什么人都叫進來，安排男秘書。”
“好的”
謝維想了想道：“總裁要不要開下窗戶透透氣？”
“不用了，不悶。”
“好的”
出了辦公室后他狠狠吸了兩口新鮮空氣，結果到鼻子里的全是混合的香水味。
比里面味道還狠，里面好歹是味道大了點，結果外面是混合的不知名味道。
以前怎么沒發現這么大的味道？！
他快步走到自己的辦公室開了窗戶透氣。
M國。
云曉洗漱完后坐在宮廷風的大床上打游戲。
房門口傳來三聲篤篤的敲門聲，她頭也沒回喊了句：“誰呀？”
管家的聲音穿過門后有些悶悶的，“小姐，蘇宴先生過來了”
她扔了手機快速跳下床，“蘇宴？”
開門后，蘇宴正仰著那張肉嘟嘟的小臉睜著大眼看著她。
她收了收裙角蹲下，“誰帶你來的？有沒有人發現啊？”
管家道：“是宋葉先生送他過來，不過他已經離開了。”
云曉抬頭皺著眉疑惑地看著管家：“宋葉？”
“是的”
那應該是他怕被人發現半夜來這兒。
云曉牽起蘇宴的小手帶他走進臥室，管家在他們身后將房門關上。
“你怎么來了呀？”
蘇宴抱著她的腿道：“曉曉阿姨，我想你了。”
她笑了笑牽著他坐在沙發上，心中閃過絲絲的心疼，“那今晚和我一起睡好不好？”
蘇宴重重的點了點小腦袋。
云曉看著他和自己如出一轍的眉眼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只是摸了摸他的頭。
“走吧，帶你去洗澡。”
察覺到蘇宴待在原地沒動，她轉過身看著他，“怎么了？”
他的小臉上有著些尷尬，“我已經很久不讓別人幫我洗澡了，尤其阿姨還是女孩子。”
云曉咯咯的笑起來，“你還小，不過，你要堅持的話那就自己去吧。”
“我去幫你放水好不好？”
蘇宴抿著小嘴點了點頭，逗得云曉更樂了。
云曉看著時間將他給叫了出來。
蘇宴肉嘟嘟的小身子穿著卡通棉質睡衣，小臉被熱氣氤氳的微微發紅，看到云曉母愛泛濫。
云曉用干毛巾輕柔的給他擦著頭發一邊和他聊天。
當初答應照顧他時完全是腦子一熱，或許是他稚嫩的小臉勾起了她對五三和錦瑟的懷念吧。
隨著相處時間增加，她現在倒是有些將他作為自己孩子的意思了。
她輕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道，“等過幾天你到了中國，阿姨就給你安排一個新的幼兒園。”
“到時候，你就會有和你一樣的新的小伙伴了。”
蘇宴揪著自己的衣角，心中忐忑問：“他們會笑話我嗎？”
“不會的，你們都是黃皮膚和黑頭發，你們是一樣的。”
蘇宴問：“那管家爺爺呢？他會跟著我嗎？”
云曉：“到時候我會幫你找個新的管家爺爺。”
然后她就沒再說話讓蘇宴自己慢慢消化這件事。
她知道現在蘇宴極易對人形成依賴，但他不像顧深，顧深家庭美滿，而他沒有。
他不能保證現在對他好的人將來是否另有企圖，所以他要習慣這種單打獨斗的感覺。
“好啦，睡覺吧。”
兩個人躺在床上一人占據一邊，就在云曉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旁邊的蘇宴突然小聲的說，
“曉曉阿姨，你可以領養我嗎？”
我好想……叫你媽媽。
回答他的，是云曉均勻的呼吸聲。
蘇宴以為她是睡著了沒聽到，所以他悄悄地翻了個身。
云曉感覺到被子在輕輕顫動，她睜開了眼怔怔的看著天花板。
她心里也不知道，留他一個人，是否太殘忍了些？
早上，云曉睜眼的時候蘇宴已經洗漱好了坐在沙發上看書等著她起床。
她坐起來看到后，心中一片詫異，原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他已經成長了許多嗎？
“早啊，小宴”
“曉曉阿姨早”
云曉打了個哈欠趿拉上拖鞋去洗手間，拿著手機無聊的翻著，微信提示音響起。
顧深：早安。
她好心情的彎了彎眼：“這么晚還給異性發消息，顧前輩的女朋友不會生氣嗎？”
顧深：別鬧，從來只有你！
云曉：讓我猜猜看，顧前輩此刻是不是一臉嚴肅順帶著無奈的捏捏眉心。
剛捏完眉心放下手且因為她剛才的話一臉嚴肅的顧深：……
顧深：果然，還是老夫老妻互相了解。
云曉：呵呵！
等了一會兒也沒等到下一句的顧深好心情的點了一支煙。
顧深：生氣了？
云曉：顧深
顧深：在，怎么了？
云曉：沒事兒，就是叫叫你，你休息吧，不早了。
顧深：你有事兒找我，我在的。
云曉看著這句話眼眶瞬間濕潤，她喜歡他上面說的老夫老妻。
這樣一說，好像他們真的白頭到老了一樣，她也喜歡他說在，盡管……盡管以前都不在。
解決完生理需求又洗漱完后，她拿著片洗臉巾擦著臉走出衛生間。
“小宴，一會兒阿姨要出去一趟，你在家里乖乖的等著宋葉來接你知道嗎？”
蘇宴聽話的點了點頭，云曉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真乖！”
吃完早餐后，云曉換了身素雅的衣服驅車出了門。
墓園。
云曉將一束花彎腰放在地上的墓碑上。
墓碑上無字，光禿禿的一塊兒石頭嵌在地上。
她一臉冰冷，將半張臉低頭埋在圍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