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河住了足足三天的院身體才徹底好利索,這三天里,除了吳嫂整日的照顧和于小佳的時(shí)常探望,趙驍與盛湫更是沒有少來,但這兩人十回兒碰在一起倒有八回兒在打嘴官司,直到夏星河再也受不了兩人你來我往的唇槍舌戰(zhàn)(zhàn),揚(yáng)(yáng)言要下逐客令,兩人才紛紛住了嘴,這才讓夏星河清凈片刻。
夏星河住院這幾天,夏國(guó)松也倒來過兩次,不過總是沒待多久,就被一個(gè)接一個(gè)的電話催著離開了。但看到夏國(guó)松那滿臉歉意的模樣,夏星河實(shí)在無法說出什么責(zé)(zé)怪的話,搖搖頭說聲“沒事”,便趕緊讓夏國(guó)松去忙了。
夏星河大病初愈回到學(xué)(xué)校上課時(shí),已經(jīng)(jīng)是周四了。
周四一早,趙驍早早等在夏星河家的門口,像往常一樣,兩人騎著車子一起去上學(xué)(xué)。到了學(xué)(xué)校門口,兩人鎖好車子,一起向?qū)W校里走的時(shí)候,夏星河眼尖地發(fā)(fā)現(xiàn)(xiàn)盛湫一個(gè)人背著書包站在那里,好像在等什么人。
看見兩人走近,盛湫眼睛一亮,笑著朝兩人招了招手,輕快地跑過來。
趙驍皺了皺眉頭,把目光移開,本想裝作看不見的樣子,拉著夏星河正要走,但無奈盛湫已經(jīng)(jīng)跑到了跟前。
“夏星河!”盛湫笑得溫朗,“我有事和你說!”
夏星河看他這副樣子,有些警惕地打量了他一眼,問道:“什么事?”她是被這廝坑怕了,看這樣子,他不會(huì)是專門站在學(xué)(xué)校門口等她的吧,以她對(duì)盛湫的了解,那絕對(duì)不會(huì)是什么好事了,起碼對(duì)夏星河來說,絕對(duì)不是。
盛湫看了旁邊一臉不爽的趙驍一眼,笑瞇瞇地對(duì)夏星河說:“我單獨(dú)(dú)和你說。”
趙驍一聽,馬上原地爆炸:“盛湫你什么意思?不讓我聽唄?我告訴你,我和星河那可是從小一起長(zhǎng)大的,有什么事兒是我不知道的?誰知道你小子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星河,別理他,他就沒安好心!”
“這事兒啊,你還真不知道。”盛湫不咸不淡地來了這么一句。
“你!是不是想打架?!”
“我才沒這么暴力呢。”盛湫也不惱。
“老子賬還沒跟你算完呢!“
“我現(xiàn)(xiàn)在可沒時(shí)間跟你算賬,我要找夏星河。”盛湫堅(jiān)持道。
“你,沒完了是不是……”
“好了,趙驍,這么多人,像個(gè)小朋友一樣斗嘴,你們也不嫌丟人,盛湫找我有事,你先回教室吧。”夏星河趕緊打斷了兩人的爭(zhēng)論,這人來人往的校門口,三個(gè)人站在這里已經(jīng)(jīng)引來了不少人好奇的目光。
“星河,你怎么總向著他啊。我和你說,這小子絕對(duì)沒安好心,不行,我不放心。”
“你這是什么意思?我還能害夏星河不成?只是這件事情啊,只有我和她知道,所以我得和她單獨(dú)(dú)說,耽誤了事兒我概不負(fù)(fù)責(zé)(zé)啊!”
“狗屁!”
“趙驍!你先回去。”夏星河突然有種預(yù)(yù)感,這件事兒與球球有關(guān)(guān),想至此,連忙正了神色對(duì)趙驍說道。
最終,趙驍還是一個(gè)人氣鼓鼓地獨(dú)(dú)自回了教室。
這邊,只剩下夏星河與盛湫兩個(gè)人,“什么事兒,說吧。”夏星河看向盛湫。
盛湫沒有急著開口,先是低頭一笑,然后微微彎腰湊近夏星河的耳邊,低聲說道:“球球一直養(yǎng)(yǎng)在那里不見天日對(duì)她來說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啊,我給球球找了個(gè)新家。”盛湫的聲音滿是磁柔,倒是一副極怕別人聽到的樣子。
“新家?”夏星河有些驚訝,不過轉(zhuǎn)(zhuǎn)念一想,對(duì)于這個(gè)提議,夏星河也有些愧疚和心動(dòng)。一直讓球球獨(dú)(dú)自住在那叢鳳尾竹林中里確實(shí)也不是長(zhǎng)久之計(jì),球球漸漸長(zhǎng)大了,也越來越好動(dòng),萬一哪天貪玩跑出去,被人當(dāng)(dāng)成野貓追來趕去的可不是夏星河愿意看到的。
其實(shí)夏星河也早就有這個(gè)想法了,但是畢竟是自己養(yǎng)(yǎng)了幾個(gè)月的小貓,終究是不能隨隨便便地就找個(gè)人家送了出去。盛湫這么做,也算幫了她一個(gè)忙,只是,不知道盛湫找的這戶人家怎么樣。
夏星河還站在原地走神,絲毫沒反應(yīng)(yīng)過來兩人此刻有些曖昧的姿勢(shì),甚至連旁邊經(jīng)(jīng)過學(xué)(xué)生的小聲議論也沒聽見。
“喂,怎么走神了?”盛湫拿五指在盯著自己發(fā)(fā)呆的夏星河面前一晃,“你不會(huì)是對(duì)我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吧?”說著,還裝模作樣地裹了裹自己身上的衣服,仿佛夏星河真是個(gè)見色起意的女魔頭一般。
“自戀狂。”夏星河反應(yīng)(yīng)過來,翻了個(gè)白眼不屑地說道,“你那二兩肉小爺我可不稀罕,自己留著吧!”
“你...我...”盛湫一時(shí)語(yǔ)塞,明明是實(shí)打?qū)嵉募∪猓裁唇小岸扇狻保客蝗唬氳絞裁匆話悖裊頌裘跡χ鴨栂男嗆櫻骸澳憔筒幌脛狼蚯虻男錄以諛睦飭幔俊?p> “在哪里?快說!”夏星河立刻關(guān)(guān)切地說道。
“我家。”盛湫一臉得意。
“你家?你把球球抱到你家里了?”夏星河有點(diǎn)不可思議地看著盛湫。
“還沒,我打算今天下午讓你和我一起去,也算,是新舊主人的一個(gè)交接儀式吧。”
“小佳姨和盛叔叔知道嗎?他們不會(huì)...介意吧?”夏星河有些疑慮,雖說小佳姨和盛叔叔都是很好很善良的人,但是他們家夏星河也是去過的,真的是異常整潔,地板上連根頭發(fā)(fā)絲都看不見。這也說明他們都是極其愛干凈的人,不知道他們看見這樣一個(gè)“小毛孩”在家里生活會(huì)是什么反應(yīng)(yīng)。
“我養(yǎng)(yǎng)貓,他們介意什么?你放心,又礙不了他們什么事,他們自然是沒意見。況且,我媽要知道球球是你養(yǎng)(yǎng)在學(xué)(xué)校里的貓,肯定更不會(huì)介意。”盛湫一臉自信地說道,要知道,他這個(gè)媽媽,對(duì)夏星河表現(xiàn)(xiàn)得可是比他這個(gè)親兒子還親啊!
“讓我想想。”夏星河有些糾結(jié)(jié)。球球交給盛湫養(yǎng)(yǎng)著,確實(shí)是個(gè)不錯(cuò)的選擇,但夏星河怎么這么舍不得呢。
“還想什么?你又不是見不到球球了。你放心,我這個(gè)新主人對(duì)它肯定不會(huì)比你差的,而且,球球在我家,你隨時(shí)都可以去看它,要是交給其他人,我可不能保證會(huì)有這么好的待遇哦。”說完,盛湫一臉期待地望著夏星河。
夏星河深深地看了看盛湫,確認(rèn)(rèn)他確實(shí)是滿臉真誠(chéng)加期待的樣子,猶豫了一下,才艱難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吧,我答應(yīng)(yīng)你。”
“太好了!那咱們下午放學(xué)(xué)一起去找球球?”
“嗯,好。”一番糾結(jié)(jié),夏星河終于答應(yīng)(yīng)了盛湫。
教室里,趙驍陰沉著臉坐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喬達(dá)(dá)回頭正和他劈里啪啦地講著昨晚的球賽,可無論喬達(dá)(dá)講得多么起勁兒,趙驍愣是一個(gè)字都沒聽進(jìn)(jìn)去,反倒一臉幽怨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哎,趙驍?你咋了?魔障了?”喬達(dá)(dá)發(fā)(fā)現(xiàn)(xiàn)了趙驍?shù)牟粚?duì)勁兒,伸手在他眼前搖了搖,見他沒什么反應(yīng)(yīng),突然瞥見旁邊夏星河空著的座位,露出一絲了然的微笑。
“害,趙驍啊,這星河生病了就得打針吃藥啊,這樣病好的才快啊!你這副樣子,怎么像那個(gè)...那個(gè)‘怨夫’一樣?”趙驍也不知發(fā)(fā)什么神經(jīng)(jīng),前幾天夏星河住院沒來上課,雖說也興致缺缺,但卻也沒今天這般...陰森啊,對(duì),就是陰森,喬達(dá)(dá)看著趙驍那張黑得快要滴墨水的臉,暗自打了個(gè)冷戰(zhàn)(zhàn)。
“她回來了,星河出院了。”趙驍說道
“出院了?好事啊,那你怎么……”所以夏星河都出院了你還是這副樣子到底是為何呢?
正說著,喬達(dá)(dá)突然瞥見門口一同進(jìn)(jìn)來的兩人,愣了片刻。
來的人正是盛湫和夏星河,喬達(dá)(dá)突然覺得有一點(diǎn)同情趙驍是怎么回事啊。“額...那個(gè),他們……”喬達(dá)(dá)一時(shí)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是不是該安慰安慰這位?啊,為什么他好像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這邊,盛湫和夏星河一前一后走了過來,在各自的座位上坐下。兩人倒也沒再說什么,各自拿出課本認(rèn)(rèn)認(rèn)(rèn)真真地早讀了起來。
趙驍?shù)閃聳幸謊郟浜吡艘宦暎瑯記]說什么,隨便翻開了自己嶄新的語(yǔ)文書,低頭不知在想什么。
喬達(dá)(dá)看看這個(gè),又看看那個(gè),疑惑地摸摸鼻子,猜想著三個(gè)人之間到底發(fā)(fā)生了什么事情。
“喬達(dá)(dá)!”突然邢老師的聲音猶如驚雷一般響起。
喬達(dá)(dá)嚇得一個(gè)激靈,立馬坐正了身子,手忙腳亂地捧起語(yǔ)文書高聲朗讀著課文:“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為不知……”待到邢老師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轉(zhuǎn)(zhuǎn)身離開時(shí),他才長(zhǎng)舒一口氣,拍拍自己的胸膛,“嚇?biāo)牢伊耍瑖標(biāo)(biāo)牢伊恕?p> “喬達(dá)(dá)。”盛湫瞥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說道。
“啊…啊?”喬達(dá)(dá)還在剛剛的驚嚇中沒緩過神兒來,有點(diǎn)懵懵登登地看著盛湫。
“你書拿反了。”
“……”
下午放學(xué)(xué)后,班里的同學(xué)(xué)陸陸續(xù)(xù)續(xù)(xù)地收拾書包離開。而夏星河卻抱著自己收拾好的書包坐在座位上沒動(dòng),前面的盛湫同樣也沒有起身。
“盛湫,走啊,一起?”喬達(dá)(dá)也收拾好了書包,幾個(gè)男生照常結(jié)(jié)伴而行。
“不了,你們先走吧,我還有別的事情。”盛湫笑著拒絕了喬達(dá)(dá)的邀請(qǐng)。
“嗯,好吧。兄弟我先行一步。”喬達(dá)(dá)八卦地看了看后面同樣沒動(dòng)的夏星河一眼,“識(shí)趣兒”地與另外幾個(gè)人一同走了。
喬達(dá)(dá)一邊走一邊想自己另一個(gè)可憐的兄弟趙驍,你說你喜歡夏星河吧,你還不告訴人家,結(jié)(jié)果現(xiàn)(xiàn)在好了,盛湫來了,而且看起來這勢(shì)頭很猛啊,你看看人家?guī)洑獾拈L(zhǎng)相,從容不迫的舉止談吐,還有解數(shù)(shù)學(xué)(xué)題時(shí)那自帶學(xué)(xué)霸光環(huán)(huán)的形象,沒有那個(gè)女生有理由拒絕這樣的男孩吧。這下好了,趙驍那一片癡心,估計(jì)現(xiàn)(xiàn)在全都付之東流了,哎,可憐可憐。
直到班里的人都走光了,盛湫這才站起來,看著后面的夏星河,笑靨盈盈地說道:“走吧?”
“等一下,我和趙驍說一聲,讓他不用等我了。”
趙驍每天下午的最后兩節(jié)(jié)課基本上都是在體育場(chǎng)訓(xùn)(xùn)練,特別是臨近運(yùn)(yùn)動(dòng)會(huì),訓(xùn)(xùn)練的項(xiàng)目更加多,運(yùn)(yùn)動(dòng)量也格外大,所以趙驍每次訓(xùn)(xùn)練前都提前背上書包,訓(xùn)(xùn)練過后也就不再回教室了,因?yàn)檳菚r(shí)差不多也已經(jīng)(jīng)放學(xué)(xué)了,他就直接在停自行車的地方等著夏星河從樓上下來一起回家。
盛湫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說什么,站在那里等夏星河打過電話,兩人便一起離開了教室,朝那片鳳尾竹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