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流塵峰弟子站了出來,極其諂媚地附和道,“宋師兄深謀遠慮,自然事無巨細,陳師弟你饒是內門,但畢竟剛入云蹤派沒多久,還是安安靜靜在一旁聽候差遣,莫要耽誤大家時間了。”
這話不算難聽,但也著實陰陽怪氣。
“不過也可以理解,陳師弟畢竟是凡間農家出身,當然會沾染一些凡塵俗氣,這宋師兄探索的秘境沒十個也有八個吧?他琢磨出來的陽光大道你不走,非要動什么心思去走什么旁門左道,這樣的心境著實不適合修煉呀師弟。”見陳瀟不說話,他便乘勝追擊,繼續挖苦道。
“卓清,好了。”宋志遠打斷了李卓清的話,但卻不是呵斥的語氣。
“你說的沒錯,我修為、靈力低微,站在這里也是個多余,那么就不給各位師兄弟添麻煩了。”言罷,陳瀟轉頭就要離開。
“你!”李卓清臉上一陣青一陣紫,十分難看。
他原以為這陳瀟要么出言反駁,要么就忍氣吞聲,怎么也意料不到他竟然會直接離開,只身去那破落村莊?這人腦子不好嗎?這不是送死是什么。
但李卓清更沒想到的是,陳瀟此舉,瞬間就激起了一股無形的暗涌。
“大家都是同門,陳師弟好歹算是內門弟子,只因修為低微,就要被你們流塵峰的人如此嘲弄,現在還要趕他走?”周天峰的一個弟子站了出來。
“就是,連對內門弟子都這般態度,那我們這些外門的,豈不是更要被你們瞧不上了?”另一個斷石峰的外門弟子點頭道。
“我,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李卓清頓時結結巴巴,連忙搖手賠笑。
他原本只是想拍拍宋志遠的馬屁,順便給這個新來的弟子一個下馬威,沒曾想弄巧成拙。
“卓清,快快給陳師弟認錯。”見形勢搖擺不定,宋志遠立刻冷下臉來,喝斥道。
“我...”李卓清嚇得連連點頭,咬著牙對著陳瀟的背影極不情愿地說道,“師弟...對..不起。”
說完之后,他氣得捏緊了拳頭。心想這個凡間來的市井小子,根本就不配跟自己同門!
呵,欺軟怕硬的東西。陳瀟愈發覺得,這修仙門派也沒比凡間菜市場好上多少。
“我在此地反正也是干站著,不如再出去看看,是否還有什么野果野味,弄來給各位師兄充饑,也算是盡了一點綿薄之力。”
這話說得不少修士紛紛捂住了肚子,腸鳴不止。
因為之前公布的秘境是豐饒的元空古境,所以幾乎所有人都沒有隨身攜帶大量食物,估計現在大家早已餓得饑腸轆轆。
“陳師弟如此為同門著想,宋某著實佩服。”宋志遠立即從袖間揮出一枚符箓,“這是宋某凝練而出的一道御靈符,可逢兇化吉,驅散邪祟。”
他此刻巴不得這個陳瀟趕緊離開,化解現場的矛盾。
“多謝了。”陳瀟回過身做了一個揖,隨后朝森林深處走去。
走了沒多久,就聽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
“師弟,你真要去那什么村子嗎?”武帆跟了上來。
“師兄是怎么想的?”
“我相信你,師弟你有自己的理由,我就不多問了。”武帆笑了笑,補充道,“什么正道旁道,我整天聽這些偉光正的言論真是聽得厭煩,都是那元始門,天天宣傳這些東西,還搞出一套理論叫什么‘修仙正確’,真是無聊透頂。這元始門的上一任掌門更是可笑至極,天天譏諷其他門派旁門左道,大家都還未成仙呢,豈能只有一家之言?”
“那師兄要與我一同去嗎?”
“你有宋師兄的御靈符,想必不會有什么危險。”武帆支支吾吾地說道,臉上擠出三分笑意。
“我們兵分兩路,我去琉璃村,師兄去營救百靈師姐。”陳瀟立刻聽懂了武帆的言下之意。
“好嘞。”武帆立刻翻出縱云梯,跟陳瀟作了別,隨即奔向另一個方向。
看著武帆遠去的身影,陳瀟不禁疑惑起來,既然他在乎百靈師姐的安危,為何不在平日里表現出來?
走了大約半個時辰,陳瀟瞧了瞧天空中的紅星,不由腳步加快,心驚肉跳。
只見那星變得耀眼奪目,火光四射,似乎比方才離地面更近了。
他翻了翻寶袋,找到最后一張速靈符,運轉幾息,邁開步子在林中搜索著。
“辰時一到,隕星降落。”不知為何,素素的聲音不斷在他腦海回轉著。
這一切,絕對不是一場夢那么簡單。
“困死老夫了,總算睡了個好覺。”書奴忽然傳出聲音,哈欠連連。
“前輩,我可算找到你了。”陳瀟有些賭氣地說道。
“小娃娃,我夜間醒來過一次,發現你睡得安穩,便不忍打攪。”書奴似乎察覺出陳瀟的不悅,連忙問道,“發生何事了...老夫做錯什么了嗎?”
陳瀟一五一十地琉璃村地事情道出。
“琉璃...”書奴沉吟了片刻,才緩緩說道,“很古老的一個名字了。”
“大約數十萬年前,具體多久老夫也忘記了,上古大陸中出了一個與天作對的神仙。因其聞道異象為一顆先天琉璃石,后被世人稱為琉璃大仙。傳聞她仙途坎坷,本是一個毫無根骨的凡人,后來吃盡苦頭,方才登仙。琉璃仙極度仇視天意,認為根骨資質就是天意施加給人類的詛咒,故成仙以后不斷逆天而為,試圖挽救無數要被天意毀滅之人。后來四洲沉沒,天地劇變,眾多仙人紛紛隕落,就再也沒有見到她的蹤跡了。”
“但我十分不解,小娃娃,你怎會來到數萬年前的琉璃村中?推背圖只會推衍,卻沒有穿越時空這般逆天能力。”
書奴思來想去,想到了一個答案,“定是那推背圖,用夢境幻象告知你發生在這里的前塵往事,也許那逃離之法,就藏于其中!”
“但頭頂那顆紅星如何解釋呢?”
“這隕星看似將要發作,在老夫看來卻只是鏡花水月。想必是那琉璃仙當年用了什么秘法,讓神罰懸而不落。”
“原是如此。”陳瀟有些失落,原來這一切,還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