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猛的一掌,好似迎面拍打而來的浪潮,夾帶著呼嘯風聲,澎湃洶涌。
秦葉并未退縮,反而大步向前,右手揮刀,正面迎上。
刀芒閃爍,刀身纏繞著一層朦朧的紫色光華,激起一陣風雷之聲,威力驚人,竟與紫衣老者的掌力有幾分相似。
“砰!”
兩股強大的力量瞬間碰撞,一下炸開,好似煙花綻放,炸開一片絢麗奪目的光芒。
秦葉悶哼一聲,被震飛了三四丈,嘴里一陣腥味翻涌,鮮血幾次要噴出來,又被他強行咽了回去。
這一口血,千萬不能吐!
這種時刻,吐的不是一口血,而是一口氣。
古人云,一鼓作氣,再而竭,三而盡。
與這樣的高手對招,秦葉必須讓自己時刻保持在最強狀態(tài),一旦這口氣吐了,他的力量就會減弱,很快就會死在對方手中。
“嗯?”
紫衣老者的語氣有些意外,“竟然能接下老夫一掌,果然有些實力。”
秦葉靜立了兩秒,平復下體內(nèi)翻涌的氣血,沉聲道:“你是誰?為什么要偷襲我?”
紫衣老者一愣,旋即大笑起來,“老夫還以為是風七月那小子到了,你果然是個冒牌貨。”
暴露了!
秦葉暗叫一聲‘糟糕’,沒想到這么快就暴露了身份。
雖然這些日子秦葉學風七月學的維妙維俏,但他到底不是風七月,行為舉止可以模仿,腦子里裝的東西卻學不來。
不用多想,紫衣老者與風七月肯定認識,所以,秦葉一開口問了一句‘你是誰’?就將自己不是風七月的事情給暴露了。
秦葉故作鎮(zhèn)定,“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
紫衣老者:“不用在老夫面前裝了,你以為你穿上風神甲就是風七月了嗎?老夫與風七月有過一面之緣,他不可能不知道老夫是誰。”
果然如此。
“說,你到底是誰?身上的風神甲從何而來?風七月現(xiàn)在在哪里?老實交代,老夫說不定能饒你一命。”紫衣老者厲聲質(zhì)問。
“你真的能饒我一命?”秦葉語氣變?nèi)趿耍ㄎㄖZ諾的語氣。
“你放心,以老夫在魔族中的名望,是絕對不會食言的。”紫衣老者保證道。
“那我全部都告訴……你。”
秦葉突然暴起,右手長刀猛地擲出,刀身兩道光芒閃爍,一道是白色的光華,一道是紫色的光華,兩道光華交織,勢如長虹,侵襲而出。
“這是……風雷疊加?”
紫衣老者眼中升起一抹驚異神色,這一刀……竟然蘊含了風、雷兩種屬性的真氣!
難道說對面這個人同時兼修了風、雷兩部的神通?不可思議。
來不及多想,刀如匹練,劃破長空,裹帶著風、雷爆響聲,一下子沖到了近前,速度之快,好似流光浮影,瞬息而至。
“驚雷指!”
紫衣老者大喝一聲,右手抬起,隔著虛空,遙遙一指點了出去。
一瞬間而已,紫光匯聚,匯成一道紫色電弧,飛射出去,刺眼的光芒,暴烈的氣息,充斥著每一寸空間,狂躁的氣息劇烈波動,驚懾人心。
“轟!”
就像是平地而起的一道驚雷,聲勢浩大,震耳欲聾。
紫色的電弧擴散開來,在地面崩出一個大坑,震的石子碎成了粉末,塵土飛揚,一片混亂。
等塵浪散開,紫衣老者在沖過去尋找秦葉的時候,秦葉早已不見了蹤跡,無影無蹤。
“沒想到除了魔族七秀,魔族中竟然又出了這樣一個天才……他到底是誰?”這一刻,紫衣老者開始正視秦葉。
論實力,兩人天差地別,就算十個秦葉加在一起,也敵不過一個紫衣老者。可偏偏就是一個這樣實力低微的人,靠自己的聰明手段,成功從他手中逃走了,讓人贊嘆。
秦葉先是放低姿態(tài),示敵以弱,讓紫衣老者放松戒心,然后突然爆發(fā)全力,全力一擊偷襲,打紫衣老者一個措手不及。
于此同時,還能冷靜的判斷局勢,知道自己就算是偷襲,也不可能打敗紫衣老者,果斷選擇逃走,毫不戀戰(zhàn)。
要心機有心機,要實力有實力,這樣的人,只要稍加磨練,將來必定崛起,成為一方豪強,稱雄稱王。
一想到自己得罪了這樣的一個敵人,紫衣老者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絕對不能讓對方崛起,讓他成為自己未來的強敵,天才,必須要扼殺在搖籃之中。
“爹,你怎么來了?”
左志平追到了,他看著紫衣老者,也是一臉意外。
這紫衣老者的身份竟然就是左志平的父親,景山鎮(zhèn)的鎮(zhèn)長,雷部之主的弟弟,左長青!
“我如果不來,看你怎么收場?”左長青冷哼連連。
左志平氣惱道:“爹,此事不能怪孩兒,都是那個……”
“閉嘴。”左長青氣憤的看著自己這個兒子,有種恨鐵不成鋼的心情。
他自己的兒子是什么樣子的?難道他這個做父親的會不清楚嗎?
作為鎮(zhèn)長,左長青對鎮(zhèn)上發(fā)生的事情了如指掌,幾乎在左志平與秦葉發(fā)生沖突的同時,他就已經(jīng)收到了消息。
若放在平時,這種事情他不會親自出手,畢竟左志平仗著他的威名在鎮(zhèn)上作威作福,已經(jīng)不是一次二次的事情了。左長青也有意縱容左志平這么做,好讓別人知道他左長青在這個鎮(zhèn)子上的權(quán)力。
但這一次的事情不一樣!
他一聽到手下匯報的情報,知道了那匹馬,知道了秦葉身上穿的風神甲,就猜到來人可能是魔族七秀之一的風七月。
風七月可是風部最杰出的弟子,甚至可能是未來的風部之主,身份地位,更在他之上,是不能得罪的。
所以,在收到消息之后,他就立刻趕了過來,生怕自己的兒子做錯什么事情,得罪風七月,給他們父子帶來禍患。
可真當看到了秦葉的時候,又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勁。
他之前在雷部修煉的時候,與風七月有過一面之緣,多多少少知道風七月的一點實力,但他在看到了秦葉的時候,秦葉的氣息實在是太弱了,修為實力,都不如當初見到風七月的時候,以風七月的天賦,這么幾年過去了,實力怎么可能不進反退呢?
從那時起,左長青就起了疑心,但他當時只是懷疑,不敢確定,萬一是風七月修煉了什么秘術(shù)隱藏了氣息?或者受傷了實力大損呢?都有可能。
所以,左長青一開始在暗中潛伏,先觀察情況,找準時機,親自出手試探對方。
果不其然,他這一試,就試出了秦葉的馬腳。
“拿去。”左長青隨手丟給左志平一物。
左志平接過一看,竟是一面紫色的令牌,上面寫著一個大大的‘左’字,“這不是調(diào)動雷部兵馬的令牌嗎?爹,你這是要干什么?”
左長青冷冷道:“拿著我的令牌去傳令,讓附近所有的雷部弟子都趕來,圍剿那個神秘人。”
秦葉逃脫了,哪怕是左長青,想要一個人找到他,也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如果動用整個雷部的弟子就不一樣了。
雷部弟子成千上萬,遍布整個魔族地界,想要找到一個人實在是太容易了。
左志平被這話嚇了一跳,“爹,這事要驚動整個雷部?是不是鬧的動靜太大了一點?”
他有些怕了!
說到底只是一個紈绔子弟,在父親的庇佑下,小打小鬧還行,一旦鬧大了,他就害怕了。
“你懂什么?”左長青瞪了他一眼,沉聲道:“我剛才和那個人交過手了。”
“什么?爹你居然和他交手了?結(jié)果呢?”左志平追問道。
左長青長嘆道:“論實力,他跟我天差地別,面對面的交手,他連我一招都接不下來。但此人……心機手段實在了得,竟被他硬生生從我手中逃走了。”
“這怎么可能?”左志平難以置信,他能接下他爹三招,但絕對沒辦法從他爹手中逃走,他對他爹的實力還知道的很清楚的。
一招都接不下的人,居然能從他爹手下逃走?太過匪夷所思。
若不是從他爹嘴里親口說出來,打死他他都不相信這種事情。
左長青面色凝重,“平兒,你千萬不要小看此人,此人的修為平平,但手段詭異,而且心機深沉,為父也是一時不察,被他算計到了,這才讓他逃走。這種人留著,遲早會成為一個禍害,要除掉他只有趁現(xiàn)在。”
左志平正色道:“爹,我明白了,孩兒這就去調(diào)兵。”
說完,他拿著令牌匆匆跑開了。
……
夜幕降臨,黑暗籠罩大地,這片森林也漸漸暗淡了下來。
秦葉在深林中不斷變換方向,曲折奔跑,嘴里不停的咳血,但卻沒有停下來,也不能停下來,因為他不確定那個紫衣老者有沒有追上來?一旦停下來,就是死。
雖然他用了些小手段成功逃遁,但正如左長青所說的那樣,兩人實力差距太懸殊了,兩人只是對了一招,他就被震成了重傷,五臟六腑都受到了重創(chuàng)。
一路跌跌撞撞前行,秦葉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他的傷勢太嚴重了,身體不支,在加上漆黑的夜色,看不清路,最終一腳踩空,栽倒在了一條河流之中,血水一下子就浸入了河水中,染出了一片紅色的河水。
在昏過去的最后一眼,秦葉看到了一道白虹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