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思考這個問題的答案時，體內(nèi)的生靈訣隱隱有突破的跡象。
過來的十天，到了姜去寒約定回來的日子。溫然特意去山海城買了一大堆吃食。收了一半在儲物戒，拿出一半擺在水心居的石桌上，等著他回來跟他分享。
沒想到這一等等到深夜都不見他人影，溫然心底的火氣指數(shù)型增長。但又擔(dān)憂他途中被人算計，半死不活回不來。
生氣和擔(dān)憂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在她胸腔交織，正當(dāng)她準(zhǔn)備回訪休息的時候，終于見到姜去寒風(fēng)塵仆仆的模樣。
溫然想要挖苦他幾句，以消解她空等這么久的怨氣。但看到他疲憊的身軀，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只說了句：“回來了。”
“吶！我特意買的，現(xiàn)在都涼了。”她下巴朝桌上的吃食點了下。
“抱歉，讓你久等了。”姜去寒先跟她道歉。
溫然心底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到底還是沒法真生氣。
“說這些客套話。”她抓起兩個鮮獸串，分一串給他。看不出他真正的情緒，她擰眉：“有人欺負你？”
姜去寒盯著她的眼睛看了很久，不知是不是她錯覺，總感覺他的目光比以前多了攻擊性。
他伸手拿走她手上的串串，默默咬了一口，才委屈巴巴的“嗯”了一聲。
溫然側(cè)身，視線在他身上來來回回掃視，“不是吧？你干嘛去了？真被欺負了？”
他沒說話，默默地吃著鮮獸串。
“對方牛逼嗎？”溫然想了想，這話好像不妥，改口道：“對方很厲害嗎？”
姜去寒想了想，冥淵之主，算厲害嗎？也不算吧，他保守回答：“一般。”
溫然舒了一口氣，一般的話，她努力一下還是可以與之一戰(zhàn)。旋即為他抱不平，“你記著，下次碰到他，我?guī)湍愦蛩活D。”
姜去寒眉峰一挑，“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溫然點頭，“我向來說話算話。”
她突然想到自己給他的三萬上品靈石，“靈石……”
“用完了。”
溫然：“……”
姜去寒抓了拿出手帕擦手，起身往回走，“完了，我先休息了，明天見。”說完一溜煙轉(zhuǎn)進自己的房間。
溫然咬著串串，瞪著他的背影：“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接下來一個多月，他們按時練劍。
姜去寒能明顯感覺到溫然認真了很多。她以前練劍，剛開始動作還算到位，到后面累了就越來越敷衍。這一個多月，她居然每天都堅持到最后，踏踏實實地撐到時辰結(jié)束。當(dāng)然，也可能是間歇性認真。
希望她能一直堅持下去，畢竟，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我有點累，需要吃點好吃的才能恢復(fù)。”溫然趴在地上，身上的衣物被汗水浸濕，她現(xiàn)在連動動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
姜去寒也沒比她好到哪里，但他還是盡量保持端莊的體態(tài)，尤其是還有外人存在。
他額前的發(fā)絲濕成一綹綹。呼吸急促，垂方在兩側(cè)的手臂因脫力而微微顫抖。
雖然很累，但還是見不得她控制不住口腹之欲，“你已過辟谷修為，多吃雜食于進階無益。”
溫然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啊~我是條死魚了。”
在一旁嗑瓜子的莊平川看熱鬧不嫌事大，在旁邊說風(fēng)涼話，“嘖嘖嘖，多大的事，看你變成這個狗樣。”
溫然：“呵。”
莊平川的嘚瑟在菁華尊者開門的瞬間宣告結(jié)束。
“七日散的另一種替代配方找到了。”菁華一開口就直奔主題。
溫然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
哎！都怪她太有原則了，不能接受自己在溫柔的長者面前崩人設(shè)。
莊平川：“您說。”
菁華：“七色花和幽藍丹青碧玉花。”
溫然一愣，丹青碧玉花……
莊平川皺眉，驚疑不定，“可這兩種都是千古奇花，有劇毒。”
菁華點頭，“你說的沒錯。七日散的解藥主藥定海靈草已經(jīng)絕跡，正向解毒的辦法止步于此。以毒攻毒，是目前走得通的唯一道路。我翻閱古方醫(yī)典，發(fā)現(xiàn)有先人曾用丹青碧玉花和七色花成功解毒。這個辦法，能一試。”
莊平川沉默良久，他有時也會恨自己手快一步，如果不是他親手把解藥摔了……
他也清楚，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后悔也無用，只能接受現(xiàn)實，盡可能去改變。
莊平川抬頭看向菁華尊者，“您知道七色花和丹青碧玉花的生長之地嗎？”
菁華搖頭，“根據(jù)醫(yī)典記載，七色花與普通花草無異。真正的花朵只在一千兩百年一輪回的雙七之夜綻放，方圓十里，皆可見弱光。至于生長屬性之類的，全無記載。”
莊平川聽完她說的話，心里涼了大半截。
菁華還是溫柔婉約的模樣，嘴里說的話卻猶如三日寒冬。
“丹青碧玉花，七品凝髓丹的主藥，與吞食獸是伴生關(guān)系。普通的丹青碧玉花在各大拍賣行都有收藏。但幽藍丹青碧玉花，好像沒有出現(xiàn)過。”
莊平川感覺自己躺在冰原上，腦子一片空白。
“那個……”
溫然試圖插入話題，收到菁華和姜去寒兩人的視線，她眼睛眨了幾下，“幽藍丹青碧玉花，是什么顏色的？”
不知她的那一朵算不算。
菁華正色，“青藍色，你見過？”
她話音一落，三人的視線齊刷刷落到她身上。尤其是莊平川，仿佛在要她身上看出一個洞來。
溫然默默掏出藥盒，擺到中間的石桌上，緩緩打開。
占了大半個石桌的藥盒里躺著一朵碩大的花朵，層層疊疊的花瓣像夜色反襯的幽光。當(dāng)初淺白色的花瓣紋路變成青藍色，中間的花蕊顏色由淺入深，地步呈現(xiàn)近乎墨色的深藍。
菁華：“……”
莊平川：“？？？！！！”
姜去寒意味深長的目光投向溫然。
溫然沒注意到他，她的目光被變色的花朵牢牢鎖住。她湊近一瞧，“咦？顏色變了。”
剛開始摘花的時候，只要花蕊是青藍色的，現(xiàn)在全都變藍了。
饒是菁華見過大風(fēng)大浪，也被溫然這一手震驚了。開局就順利找到幽藍丹青碧玉花，是個好兆頭。
她看向莊平川，“只差七色花了。”
溫然跟著點頭，“剩下的就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