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我?呵?!?p> 芝蘭玉樹的少年,手里拿著一張薄薄的信紙,借著暗淡的燭光細細閱覽。
白皙如蔥根的手指摩梭著信紙,嘴里還喃喃道些什么。
隨即他的嘴角勾起一個細微的弧度,碎著星辰的眸子里還是有了平日里沒有的柔情。
這時卻有人站在營外,大喊了一聲:“報告!”
“進。”容池將信紙折疊收好了,對那人道。
一位身披鎧甲的小兵一手端著乘熱水的銅盆,一手拿著繃帶與一些瓶瓶罐罐的。
恭恭敬敬的站在坐在榻上的容池的面前,別說對視了,頭都不敢抬起來。
“容大尉,該換藥了?!?p> 那小兵低著的臉上有羞恥害怕的神色。
因為他眼前這位比他還小的少年,卻以一己之力用計謀陣法在實力懸殊下,大破敵軍!
不僅如此,早在四月前,這位少年剛剛進入軍營那會兒,他還帶人去挑釁他,說他只是個有靠山的小白臉。
沒想到清瘦白皙,又長的極好的少年短短幾招就把他們一群老兵給撂倒下了。
自進入軍營以后,生生從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兵,升到了大尉的軍職。
而且還是靠他自己在戰(zhàn)(zhàn)場上一個個人頭累出來的功績。
這才短短四個月??!這是個什么妖孽??!
這么想著,他的腦袋更深的低下了。
現(xiàn)在的他,只勉強夠給眼前耀眼的少年端盆子。
只怕日后,連擦鞋的資格,他都沒有了。
“你下去吧,我自己來?!?p> 小兵覺得自己被容池認出來了,卻不知道容池本來就不喜歡別人服侍。
但是小兵還是不敢退下去,因為李大將軍交代他的任務還沒有完成。
于是他斗膽開口了,“容大尉,李將軍問您,這次戰(zhàn)(zhàn)事有祥國參與,這場戰(zhàn)(zhàn)役的勝算,您有幾分?”
“十分?!?p> 容池背對著他,低著臉,燭光將他的纖長眼睫投印到下眼瞼。
他節(jié)(jié)骨分明的手指解開纏繞在胸前的厚厚一層染血繃帶,用濕布擦拭雞蛋大的創(chuàng)(chuàng)口,隨后再上藥。
說‘十分’時,臉上沒半點情緒,他背對那位小兵,小兵也不能看到他的神色。
但從他淡漠的語氣中不難聽出堅定的意味。
如今,軍營之中,他不僅僅是位戰(zhàn)(zhàn)神,還是位軍師,是所有人的主心骨。
憑實力在士兵中,呼聲甚至比李大將軍還要高。
見他這么肯定,小兵松了一口氣,就退出他的營帳。
他離開以后,容池把手上被鮮血染紅的濕布隨意丟進了銅盆。
鮮艷的紅極快在水里擴散開來,可知容池今日受傷之重。
他處理好了自己的傷,收拾好一切,身著玄袍的他走出了帳外。
今天打了個大勝仗,營里的士兵們回來就擺上了酒菜,此時已經(jīng)飯飽酒足,回營睡覺了。
所以現(xiàn)在,他的帳外已經(jīng)沒有人了,只有嗚嗚的風聲。
月涼如水,皎潔的月光照著他頎長的身形。
他那豐神俊逸的臉龐如刀削般立體光滑,眼底略帶淡漠與殺氣。
許是如今真上了戰(zhàn)(zhàn)場,真殺了許多人,他好像已經(jīng)不是吳欽柳眼中那個可愛嬌羞漂亮的容甜甜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臉上竟有了幾分落寞。
是失望吳欽柳寄來的信寫的太少嗎?
不單單是這個。
更多的是,與她分離的時間還要再延長的無奈、失落。
原先,容池決定了要立軍功才義無反顧的來了戰(zhàn)(zhàn)場。
本來,邊疆的戰(zhàn)(zhàn)事只是由那些游牧民族聯(lián)合挑起的,沒想到,祥國這樣的大國竟也在里面插了一腳。
原來容池有把握,一年內(nèi)就戰(zhàn)(zhàn)罷班師回朝,如今看來,他在這里要待更久了。
不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