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縣瓦肆,臺上的遼東民間戲班表演的雜劇“大唐三藏取經(jīng)記”,此時已經(jīng)到了第二段。第二段是故事的高潮部分。
臺下的觀眾似乎不大買賬,鼓掌叫好的不多。
此時正中間的神樓主座席上坐著兩個文士書生,桌上擺放著果盤,有干果子四碟,龍眼,榛子,松子,銀杏。
香藥四盞,甘草花,朱砂圓子,白術人參,橄欖花。
中間則是旋炙豬皮肉,三珍膾,洗手蟹,還有最近最流行的黃雀脯,旁邊是一壺揚州果酒瓊花露。
左邊身著青衫頭戴一朵梨花的男子叫楊任,是莫縣最大的家族揚家的族人。
左邊身著絳衫頭戴海棠花的青年叫高衡,是縣里商賈的后代,家里巨有錢,每次聚會都是他結賬。
側面的散席里單坐一人,著一身洗的發(fā)白的襕衫,頭上也帶著一朵芍藥花,但見花色暗淡,業(yè)已發(fā)白,顯然不是真花,他戴的是“像生花。”
看來這名書生雖然清貧,但任然戴著發(fā)白的假花,顯然不愿意讓人以為自己不懂時尚,他是縣學的學生,叫王鈺,雖家境貧困,但志向高遠。
常議論朝政,認為朝廷對外太軟弱,主張以戰(zhàn)御敵,是縣學里出名的主戰(zhàn)派。他那一桌桌上只有一碟腌菜瓜,一壺黃酒,在那自斟自飲。
王鈺看著正席上楊任,高衡兩人把酒言歡,甚是親熱。
似乎談到什么高興處,楊任頭往那邊移動,而高衡也把頭湊了上去,楊任頭上的梨花剛好壓在高衡頭上的海棠花上。
看到這里王鈺心里一陣暴寒,不由打個冷戰(zhàn)。心里不由鄙視道;“不過是兩個紈绔子弟而已。仗著祖上的基業(yè),其實自己什么本事都沒有。
我王鈺雖然家境清貧,出身寒門,也算是正宗文人,有朝一日我考取功名,定能一飛沖天!”
想到這里,王鈺張口一仰,將剩下的酒全部吞了下去。
拿起桌上的酒壺想要再倒一盞,卻發(fā)現(xiàn)酒壺已空。剛想張口叫再來一壺,摸摸袖口,一個銅錢都沒有了,沮喪的放下酒壺。
這時正席上的楊任聽見響聲,側頭看來,發(fā)現(xiàn)是王鈺。
而高衡也轉過頭看見了王鈺,兩人相視一笑后楊任道;““王兄也在此,我等這桌東西太多,我倆也用不完,不如來此一起飲酒如何?”
三人原來認識,都是縣學的學生。
宋朝文人地位極高,言官在朝廷之上敢公然和皇帝爭論,曰之;“天子與天下共守法”,而文人書生亦可公開議論朝政及所謂國家大事,以天下大任為己自居。
縣學的學子們政見也分為兩派。以楊任和高衡官宦商賈子弟為首的是主和派,主張以和休戰(zhàn)。
他們的觀點是認為金兵之所以侵犯大宋,無非就是覬覦大宋的富饒,花點銀子給他們賠錢就是,花錢買平安。
而以王鈺等寒門出身的學子們則是主戰(zhàn)派,所以雙方觀點不同,常常發(fā)生爭執(zhí)。
這邊王鈺傲然一笑道;“道不同不相為謀,我不和貪生怕死的人在一起喝酒。”
聽到這話高衡有點惱怒,說道;“金軍兵強馬壯,來勢洶洶。我大宋長期以發(fā)展經(jīng)濟民生為主,不和蠻人一般見識,花點銀子買個平安不好嗎?再說這點銀子我們大宋還是出的起的?!?p> 王鈺回譏道;“越有錢就越怕死,看來天下都是這個道理,你們也不例外。
聽聞金兵大舉南侵,莫縣正處在交通要道,戰(zhàn)火在所難免。不知今天吃了這頓,明日金狗打過來的時候,你們還有沒有機會吃下一頓哦。”
這時楊任說道;“我中華民族自古以來就是一個愛好和平的民族,太祖建大宋以來,就一直主張;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不打,最好還是都不打,互不侵犯、和平共處的五項基本原則,這五項基本原則一直延續(xù)至今。
大唐盛世期間,萬邦來朝。凡是外國人等來我大唐,會由鴻臚寺安排在專門的驛站,商館。所有吃喝免費,臨走還送瓷器絲綢茶葉,體現(xiàn)了泱泱大國的風范?!?p> “還不是花老百姓的錢來討洋人的喜歡”王鈺譏諷的回答道。
楊任又說道;“那不竟然。主戰(zhàn)主和是朝廷的事,我們可以發(fā)表自己的觀點,但不能不允許別人發(fā)表他自己的觀點。
有容乃大,百溪成川,作為文人,我們應當包容別人和寬容別人,王兄你說是嗎?”
王鈺勉強的點了下頭。
“再說我莫縣數(shù)百年前建村,后來發(fā)展到鎮(zhèn),再到現(xiàn)在的縣城,歷史久遠,祖宗家業(yè)不能敗壞在我們手里,如果金兵真的敢來侵犯,我們一定不會束手就擒的?!睏钊螆砸愕恼f道。
王鈺聽到這里不由心中一震,問道;“如果金兵來犯,你們敢上戰(zhàn)場殺敵嗎?”
高衡尷尬的一笑說道;“這個么,呵呵,你懂的,,,,,,?!?p> 楊任則說道;“拭目以待。”
而此刻至尊寶則是到處轉悠,尋找自己的獵物和目標。他想干什么呢?
當然是,,,,,,你懂的。
不一會而,顯然至尊寶已以得手,順了一個中年胖子的錢袋。
聽到這三個書生在那夸夸其談,心里暗道;“一群書呆子,只會動嘴皮子,到時候金兵來了,還不是一個個嚇得不知所以?!?p> 至尊寶還想再撈點什么,忽然發(fā)現(xiàn)左邊觀眾席里有兩個女子在場。
坐著的女子旁邊還有一個侍女,看起來像是大戶人家的女兒。
女子背影卓卓,身姿曼妙,好一個秒人兒啊!
至尊寶眼神一下子被吸引過去,那個女子的身形好像在哪里見過似的。
不對啊?不會啊?不可能???不科學???
難道真的是她?,,,,,。
不好!至尊寶心道;“風緊,扯呼?!?p> 然后掉頭就走,悄悄的溜了出去,他要去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