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尾發出一聲帶著哭腔的輕哼,渾身開始顫抖。意識到什么的毒刺怒不可遏地沖獨臂奴仆大聲咆哮,她劇烈地掙扎著,被繩索勒緊的手腕甚至開始溢血。
“任由妹妹叫那么大聲的話,很可能會引來其他的人,到時候你的付出可能就白費了哦。”
“兩,兩次之后,你真的會兌現自己的承諾嗎?”
“你覺得呢?”
“我……”
倒是沒有想象中的粗暴,那只大手溫柔地打著轉,很燙,仿佛一團伺機而動的火焰,裂開的老繭勾起打底衣,掩蓋其下的雪白若影若現,保不準哪一次那只手就會鉆入其中。鸞尾努力地深呼吸,努力地忽視這種觸摸,然后紅著眼眶,聲音發顫地呵斥妹妹。因為被她的模樣所震撼,毒刺僵硬當場。
“別看……把頭轉那邊去……沒關系的……”
她顫聲安慰著,見毒刺恍若未聞,又央求羅尼,“請你把毒刺的眼睛蒙上,拜托……”
“那我會失去很多樂趣的。”
“求求你求求你……”
溫熱感開始緩緩上游,鸞尾越來越怕,渾身的肌肉都繃得緊緊的,耳蝸被吹進來一口熱氣,她驚呼出聲,還忍不住縮脖子,然后繃得緊緊的架子一下子就全散了,雞皮疙瘩從頭皮一路掠至腳底,一系列的連鎖反應波及全身,她打了個寒顫,雙腿猛然加緊。
浸潤眼眶的淚水再也強忍不住,她害怕如此沒用的自己待會會在妹妹面前露出怎樣的丑態,明明是勇敢犧牲,會不會被身后這個家伙扭曲歪解成順水推舟的變態?想開口求饒,卻害怕妹妹會遭殃……
正慌亂得不能自已時,那只已經狠狠卡住山腳的大手突然不動了,同時又一陣令她接受不能的熱流吹進另一邊耳蝸,“嚶~”
“你身上的味道提醒我,其實你們還是有別的東西能用來當做籌碼的。”
鸞尾如蒙大赦,“是什……唔!”
“忠誠。”
羅尼還是忍不住輕輕捏了上去,因為其規模實在驚人,所以盡管還隔著好幾層布料,盡管被里邊那圈布帶勒扁變形,那種既飽滿又彈軟的反饋感依舊強烈無比,好像發生形變的球形沼澤,可以輕輕地去勾勒它們的輪廓,可以輕輕地去試探它們的內在,然而一旦用力過度,手指就會陷入其中無法自拔。
它們的主人緊閉雙眸,幾乎將自己的下唇咬出血來。
“向我宣誓效忠,以身為盾,保護我的安全,以手為劍,聽從我的指示,如有必要,奉獻你們的生命。”
把玩片刻,見懷里的女法師仿佛沒聽見似的,不給任何回應,羅尼不由得有些奇怪,“難道相比于戰士你更愿意當一名俘虜?”
她終于還是哽咽道,“如果你遵守承……諾的話,我們起碼還能擁有自由。可如果效忠于你,等到你命令,命令我們獻出貞潔的那一天,我們的下場只會比前一種選擇更加可悲!”
看來原先你們被鐵隼保護得很好嘛,“那就把這條去掉。”
“你能否答應,幫助我們殺掉格利爾德,你能否答應,如果時機來臨,不強留我們,讓我們返回故鄉見我們的家人?”
“第一條我會盡力,但僅限于我們離開城堡之前,而且假若‘殺掉格利爾德’與‘離開城堡’兩者之間出現沖突,必須以后者為重。”
“我同——唔!”
羅尼找到一顆冒頭的小楊梅,這是個神奇的開關,只要施加一絲絲若有若無的力道,女法師就會發出悅耳動聽的聲音。
“滿意嗎?”
“我……我……同意!”
這么倔強的嗎?
羅尼輕輕撩撥,遲遲不說下一句,鸞尾只得咬牙催促,“那第二條呢?”
“你所謂的時機是什么,如果剛離開城堡你們就告訴我時機已到,那我可不接受。”
“我們需要帶回去很多的錢,現在已經告訴你了,你一定會克扣我們的,要么,要么就以3個月,不,以半年為時限,可以嗎?”
“兩年。”
“我的家人一定等不了這么久的,求求你……”
“那必須再加上一個條件,我保留對你們施加懲罰的權利,如果你們有任何違抗指示,或者說背叛我的舉動,我將對你們施加除剝奪貞潔以外的任何處罰。”
這一項是專門用來針對毒刺的,待會就算這個反骨仔真的一板一眼地宣誓效忠,估計也只是一時的敷衍而已。
“如果你的要求太過分的話,就算是我,也是會反抗的。”
“成交。”
明明已經達成協議,那只大手卻仍舊在逞兇肆虐,一點都沒有要松開的意思,整個人都已經軟綿綿的鸞尾只得軟綿綿地央求道,“我需要說服毒刺,在此之前,能否請你停止自己現在的行為?”
“噢!我的手居然還沒停下來?!慣性真可怕!”
毒刺暗暗發誓,如果有機會,一定要殺掉這只該死的三腳豬玀,就如一定要殺掉格利爾德一樣。她盯著那只在姐姐身上肆意妄為的手,咬牙切齒地決定也要用同樣的手勢殺死它的主人,將短刃插進胸腔,攪啊攪,攪他個稀巴爛!
然而淚跡未干的姐姐卻告訴她,她們必須向這個該死的家伙宣誓效忠?!
“我發誓,以身為盾,保護羅尼?貝因斯大人的……”、“我發誓,以身為盾,保護羅尼?三腳豬的……”
啪!
第三次宣誓,毒刺仍然不能很好地隱藏自己對獨臂奴仆的厭惡,一同半跪著的鸞尾第二次打妹妹的耳光。
鸞尾很明白,無論此時此刻是怨恨亦或者羞惱,都不能否定眼前的事實——這個缺少一條胳膊的瘦弱男人……或者說男孩,給了她們三次重生的機會。
更改貴族們的計劃使事情向對其有利的方向發展,證明了他的智慧,在衛兵的保護范圍之外直面格利爾德,證明他不缺乏勇氣,此時哪怕撅著屁股坐下也依舊沒法遮擋的……的……的帳篷……,證明他能克制。
如果這一系列的舉動中,還隱含著另一個動機——對她們的同情與保護,那還說明了他有仁義。當然這點還需要認真驗證。
現在雙方所締結的關系,名為效忠,實為雇傭,雖然半年的期限還是略微有點長,但鸞尾認為,受雇于這樣一位雇主,其本身就已經算得上是一件大幸事。曾經他們還很弱小的時候,被雇主算計是常態,能拿到酬勞好聚好散才是小概率事件。
雖然半年份的酬勞已經被抵消掉,但雇主已經答應不侵占她們的私有財產,以后只要肯花心思,總能積攢下足夠的資金,或許雇主心情好的話,還會給她一些獎賞也說不定。
還有眼下最重要的兩點,雇主答應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幫助她們殺掉格利爾德,雇主的最終目的也是從這座城堡里全身而退。
所以鸞尾必須讓毒刺徹底放棄那種可怕且邪惡的想法——悔諾將羅尼當場殺掉。她堅信自己的選擇,因為對方曾坦言:如果不是你無意間表露出自己看重承諾與誓言的品質,你們根本就不會有第三次機會。
“我說一句,你跟一句。”
“哦……”毒刺捂著兩邊面頰,委屈巴巴。
“我發誓。”
“我發誓。”
“以身為盾。”
“以身為盾。”
“保護羅尼?貝因斯的安全。”
“保護……保護……嗚!……”
鸞尾揚起手臂,毒刺哽咽道,“保護羅尼?貝因斯的安全!”
其實她第一次念的時候很順暢,因為當時是想著[就大發慈悲地配合著演一個過場敷衍敷衍吧,反正過后有機會還是會將利刃插進三腳豬的胸口攪死他的],然后當場就吃了一個響亮的耳光,真是什么都瞞不過姐姐。
“以手為劍。”
“咻咻,以手為劍。”
“聽從……”
“聽從……”
走完形式,血跡立即撲進姐姐厚實的胸懷里哭個沒完,羅尼湊過去假惺惺地哄她,瞬時止啼。
“貝因斯大人,”鸞尾改口改得挺順暢,只不過雖然該有的恭敬一點沒少,但語氣卻變得硬邦邦的仿佛棱角尖銳的鐵胚,當然了,羅尼對此早有心理準備,畢竟那種事怎么可能輕易釋懷,“如果您沒有別的要求了,就請說說接下來的安排吧,需要我們怎么做?”
“首先,我認為那群盜匪攻擊城堡的幾率很小很小,所以寄希望于他們為我們制造混亂是不可取的,你們覺得呢?”
鸞尾支著下巴略微思索,點頭贊同。
“如果沒人進攻城堡,那么等得越久,貴族老爺的注意力就越會往我們身上集中。所以很簡單,等天將亮未亮,城堡里絕大多數的人都陷入深度睡眠中,值崗守衛也是最為倦怠的時候,一路沖向馬廄搶馬跑路……”
“請您不要開這種會讓我們產生誤會以致于想要背叛您的玩笑。”
正嚼著黑面包的毒刺見姐姐臉色不善,也跟著惡狠狠地哼了一聲,面包是姐姐吃一半因為打斗而遺落在地上的,還剩兩小口,她好不容易才找著,才不可能會還給三腳豬。
“哦?!哦,抱歉抱歉,”羅尼打了個哈哈,“這只是后半截,還有前半截我忘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