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偲正在冥想,立雪摻著露晚進到李偲房間。兩人安靜地坐著,既不打擾,也隨時準備纏住李偲。
一一來到煉丹房前,手里拿著兩顆糖,這可是她從長安里帶來給自己在鳥不拉屎的地方能有點東西甜甜嘴,沒想到竟然派上了用處,不過還是有點小舍不得,畢竟這可是他四哥從西域朋友手里得到的,珍貴得很。
一一在兩看門的小孩面前轉了一圈,發現他們沒理她。一一又笑著說些不著調的笑話,也不見他們有一絲表情。一一露出最后的殺手锏,亮出糖塊,小孩竟然眼都不眨一下。
“嘿,姐姐跟你商量一件事情好不好?”一一笑瞇瞇說道。
小孩依然沒有話。一一嘆口氣,早知道是如此了。你看他們這幾天可跟你說過話,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既然你不說話就是默認姐姐可以進去了是不是?”一一引導道。
小孩默不作聲。一一推門,正要探腳進去就被兩小孩緊緊扒拉住。
“姐姐只是想進去瞧瞧而已,沒有惡意的。你相信我嗎?”一一笑道,“來,姐姐給你們吃個好東西。”一一把糖塞進兩小孩嘴里也不問人家愿不愿意。兩小孩舔了一下嘴巴,似乎對這種味道很感興趣,忘了下一步動作。一一趁他們出神的時候,一個閃身進了煉丹房。兩小孩反應過來呆呆看著門口,發現門是關著的,沒有什么不同,也就恢復剛剛呆滯的狀態。
一一進門輕車熟路的開始翻東西,上兩次跟張則逸辦案翻人家家里都翻習慣了。什么花瓶,床底,書簡里面,甚至丹藥罐都翻了個遍。這李偲,果然跟個道士一樣,藥籍不見有多少,煉丹求道的書倒是不少。里面有用的線索基本上沒有,難道這李偲知道她會來查,所以早就把東西都收拾好了?一一懶懶地趴在柱子上。
“唉,唉!醫仙,你要到哪里去?露晚她說她腳疼得厲害,你不看看嗎?”立雪喊道。
“疼?怎么可能,你當我一點都不會醫術嗎?那你們這醫仙豈不是叫得太虛偽?”
“不,不是的。”立雪想要上前拉住李偲,卻被立雪拉住了。立雪小聲道:“你是想要在李偲沒發現娘子在干什么之前就先暴露了嗎?”
“哦,對哦。對不起。”
李偲一步步靠近丹藥房,一一還在四處望著,看看能不能找出點什么蛛絲馬跡。李偲的影子出現在房間外,一一還渾然不覺。
“剛剛有什么人來到這里嗎?”李偲問兩看門小孩。小孩點點頭。
李偲一聽趕緊推門進丹房。環顧一周,并無異樣。
李偲問兩小孩:“那人是誰?”
“那個穿黃衣服的姐姐。”原來是裴洢。
“她有沒有進去?”
兩小孩搖搖頭。
李偲放心了一下,后腳就去偏房找裴洢他們。
一一和兩侍女和其他的侍衛圍在一起吃野果,見李偲進來,一一立馬站起來。
“醫仙,你要一起吃點嗎?還挺好吃的。”一一亮亮手中的果子。
“不用了。不過你們可別再到處亂跑,小心被蛇咬。”李偲用低沉陰深的聲音提醒道。一一心里小聲嘀咕道:是你這條毒蛇想要咬人吧。
“哈哈,好的,多謝醫仙提醒,我們回小心的。”一一的皮笑肉不笑,“話說醫仙留我們在這里這么久,是要我們幫點什么忙呢?我的祖母……”
“我知道了。你再等一天吧。”李偲神情淡定。一一絲毫看不出他應有的緊張,這個老狐貍藏得還挺深的。
“好的。有什么事情醫仙盡管吩咐,我們能做到的一定會幫忙。”
“最好的幫忙就是好好你好好呆著,不要亂跑。”醫仙拂袖走了。一一聽他這話難道是他已經知道她進過他的煉丹房?
“呵呵,好的。醫仙再見。”一一訕笑道。
“怎么辦?娘子,好像他已經知道我們去過他的煉丹房了。”露晚驚慌道。
“慌什么,既然他不拆穿我們那他肯定是還不想和我們撕破臉,既然這樣,那我們對他就一定還有利用就價值。”一一自信道。
正說著外面響起了刀劍聲,一一敏捷得像只兔子,立馬跑了出去。
是師父閔十三正跟醫仙的弟子李禮在打架。李偲也不勸阻,在旁邊淡定地觀看著。
“師父,你在干什么?快住手!”一一話一出,師父的劍就從她的臉龐飛過,幸好她反應快,要不然她就要死在師父的劍下。一一呆呆地站住,好一會才冷靜下來。立雪看著眼前這個瘋女人,不可置信。
“師父,你……師父,對不起。”一一上去低下頭道歉。
“剛剛我已經完成紅衣暗衛給我的任務了,是你的武功青出于藍,你沒有死,不是我的錯。”閔十三說給一一聽。
一一撿起劍,送到閔十三手上。
“師父,是我連累了你。這樣你也會被紅衣暗衛……”
“不要再說了,這是我的決定。”閔十三打斷一一的話,“李偲,你怎么回事,每次我一來你都用這陣仗對我。”閔十三不再繼續剛剛的話題,轉而向李偲。
“我這不是為了李禮的武功能有點進長嘛。”李偲笑道。一一反應過來,李偲和師父認識。還有,師父來這里干什么?而且師父毫不避諱在李偲面前講紅衣暗衛的事情,他們之間的關系肯定不一般。
“我教了你徒弟武功你都不請我進屋喝一杯茶的嗎?”閔十三開玩笑道。現在輪到一一尷尬了,自己剛剛那豁出性命要勸架的態度,結果人家只是在切磋而已。
一幫人隨著李偲進到屋里坐著。
“沒想到醫仙跟我師父還有交情,真是奇妙的緣分啊。”一一沒話找話。李偲不理他。閔十三也不回話。
“師父,你來這里做什么?”一一好奇道。
“反正不是為了見你。你有什么事情趕緊辦完,回家!”閔十三語氣里有命令的成分。
“只要醫仙愿意跟我回去,我是愿意快點走的。”一一心想,我巴不得快點回去呢。誰稀罕呆在這里。
“我說過還要一天時間。”李偲回答。
“李偲,你不能去長安。”閔十三緊張道。
“為什么?”一一更加好奇了。他們中間在賣什么葫蘆?
“你不要知道的為好。”閔十三嘴巴很緊,“裴洢,你是怎么知道這個地方的?”
“我四哥打聽到的。”一一回道。
“裴煜?他是聽誰說的?”閔十三繼續問道。李偲不等一一回答就打斷了他們之間的對話。
“我知道,你不必要繼續問她了,是我自己愿意講給她聽,并且答應她幫裴洢。”李偲苦笑道,“我自己心甘情愿的事,不要遷怒于他人。”
“為了那個女人值得嗎?”閔十三生氣道。
“等一下,你們說的這個她是誰?”一一聽他們的對話一頭霧水。
“你不需要知道。”這時候李偲和師父的回道倒是出奇的一致。
“我這不是想要當面對她說謝謝她幫我找到醫仙嘛。”一一知道是不可能從這兩個人嘴里知道這個人是誰了,他們不說,她可以有一百種辦法讓他四哥說,況且現在這個誰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醫仙愿意跟她回家,還有搞清楚這里的小孩到底怎么回事。
“我勸你還是不要出了這個山谷,如果出了這個山谷我可不保證你還能自由的在這片大地上行走。”閔十三知道是勸不動李偲了,現在唯有讓一一起疑,放棄。
“為什么醫仙出了山谷就會有危險?”一一覺得事情不像她想的那么簡單。
“你師父胡說,我能有什么危險?”李偲辯解顯得蒼白無力。
“師父,你就告訴我吧,如果醫仙真的為了我們遇上危險,我會愧疚一輩子的。”一一懇切地看著師父。閔十三看著李偲,你看,她是個單純的小娘子,你難道要她愧疚嗎?
“是我答應了別人要幫忙,就算我真的有危險,也不關你的事,所以你不需要愧疚。我先去看丹藥了,你們請自便。”李偲一個人跑了,留下一一和閔十三面面相覷。
“師父,你跟我講怎么回事,好不好?”一一眨巴眼睛撒嬌道。閔十三搖搖頭,看我也沒有用。
“我告訴你事情原委李偲會恨我一輩子的,我不能說,你不要逼我。剛剛我已經幫過你了,誰叫你嘴笨不能套出李偲的話?”閔十三喝茶,不再理一一。
一一不可能放棄救祖母的機會,既然他們不說,那只能多些小心保護好醫仙了。如果真的有危險師父應該也不會眼睜睜地讓李偲跟著他們去長安赴險。
“師父,我問你一個問題。”一一繼續道。
“你怎么那么多問題,不能說的我是絕對不會說。”
“我不糾結是誰告訴我們李偲在這里,我是想問你和李偲是怎么認識的?”一一好奇道。
她和李偲是怎么認識的?那要從很久以前說起。當時家人丟下她一個人,在她最落魄的時候,他出現了在她的世界里,兩人合力開了醫館,度過了最窮困的日子。只不過后來她嫁給了許鳴,還去參加了紅衣暗衛,而他拜在了李淼神醫門下。自此兩人再也沒有太多的糾葛,彼此是落魄時相互扶持的伙伴。她也曾經對李偲動過心,只不過李偲一心向醫,似乎沒有察覺到她的心思,閔十三以為他就是這樣一個只知道求醫的傻子,直到他遇到了那個女人,閔十三才知道他的心思原來那樣細膩,看來當初只是李偲不想知道她的心思而已。不過這些早已是陳年舊事,她早就不介懷了。

一渠先生
我打字什么時候才能變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