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華山之巔,慕容劍秋遙望天邊。微風吹來,他轉身看著陰影處,淡然一笑。
“為什么不過來,你不是有話想對我說嗎?”
聲音很輕很柔,好像情侶間的呢喃。
“我只想靜靜地多看你幾眼!”
慕容劍秋低聲道:“這樣的距離遠不遠?或許你該站近一點?!?p> “是遠了一點,雖然看不真切,不過還能看得見?!?p> 說話間有人從陰影深處緩緩走出,竟然是云之法界的云彩鳳。
來到山巔,云彩鳳望著夜空,輕聲道:“星光燦爛,無數的星星閃爍跳躍,宛如聚會。你說它們會不會也有歡笑,也有憂傷,也有感嘆呢?”
看著月光下的美麗臉龐,慕容劍秋柔聲道:“或許有吧,只是它的方式可能與我們不同?!?p> 云彩鳳凝望了他一陣,最后移開目光,輕輕地道:“或許吧。記得以前,我們也一起遙望夜空,只是那時與現在有些不同。記得那晚,我們一起躺在云端,晚風如梭、星光璀璨,萬千星星為我們祝愿,可惜那一夜太短!往事難斷,時光難返,偶爾的回憶也難夢圓,或許這一生,我們注定無緣?”
慕容劍秋臉色微動,移目望著天邊,輕吟道:“或許當初我們不該許下諾言,那樣你的一生或許會有所改變。”
宛然一笑,云彩鳳道:“或許的事情太多了,人的一生誰能看穿?早知如此,就不該相逢,也就不會三個人一世糾纏。記得無雙對我說了一句話,‘鳳凰書院有史以來最杰出的弟子陷入了一場夢,一場由兩個男人所組成的夢。為此,她拋棄了掌教之位去追尋她的幸福,可惜到現在那幸福都還在夢中,不曾到手?!业膲籼昧?,或者早該結束了?!?p> 慕容劍秋身體一顫,避開她的眼神,聲音低沉:“這一生是我虧欠于你,當初你要選他,一定比現在好些。只是已經太晚了,我們這一世就注定了糾纏不清,一直到煙消云散。這么多年來,你見過他嗎?”
云彩鳳道:“見過,就在不久前,豐都之外,他突然跑來。只是我愧對于他,一生都心里不安。”
回頭看著她,慕容劍秋道:“有沒有想過有一天跟他離開?現在的人間混亂不堪,或許你該考慮一下,這是個不錯的方案?!?p> 漠然搖頭,云彩鳳道:“此時回頭已經太晚,非其時非其地,一切都已經改變。算了,現在這時候,我不該你與談這些。聯盟新立,你該將所有心思放在斬妖除魔之上才是。”
慕容劍秋聞言,忍不住在心底一嘆,這一生注定要虧欠于她,得到最想要的,必將失去最不愿意失去的。或許這就是長生的代價。
忽然,慕容劍秋又想到常瑾瑜。他甩開思索,道:“既然這樣,我們就不提往事了,一切隨緣吧。此次聯盟成立,一切都在我的預料之中,唯一的變化就是陸云的出現。這一來我們實力大減,往后的日子恐怕有些艱苦。”
云彩鳳道:“這是必然。目前我們說起來風光,其實我覺得我們的處境并不樂觀。鬼域大軍兵分三路實力強大,魔域與妖域所組成的龍魔戰線也是非同小可,加上神秘玄風門,以及陸云還有人間魔門等等,我們等于是面對全天下的敵人,如此勝算不多。”
輕嘆一聲,慕容劍秋道:“從派出的探子回報,鬼域的黑河鬼王已經度過黃河,不日即將趕到華山,我們得多加留意。另外,龍魔戰線派出的八大高手一直徘徊在華山附近。黃昏時又接到一封匿名信,信中提到了關于玄風門的一些事?!?p> 云彩鳳眼眉一揚,問道:“玄風門?我們派去的人還沒有回來哪?”
慕容劍秋道:“回不來了,已經證實全部死在了十萬大山內,對方似乎完全知道我們的行動。匿名信上說,玄風門的背后就是南疆最神秘的黑巫一族。他們供奉的正是巫神。若消息是真,我們得特別小心玄風門?!?p> 云彩鳳贊同地道:“巫族獨成一派,我們的確得小心。還有什么驚人的消息沒有?”
慕容劍秋微微沉重地道:“還有一個是除魔聯盟的盟主陳玉鸞。她的威名幾乎快要超過心儀了?!闭f著將伏龍谷中發生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聽得云彩鳳臉色大變。
沉默了一會,云彩鳳道:“照你這說法,這叫陳玉鸞的小丫頭豈非相當不簡單?她能得道邪殘劍與佛圣道仙的青睞,還獲得那傳說中的圣靈祥物空靈鳥,這是不是預示著她將來極為可能凌駕與心儀之上?奇怪,除魔聯盟又怎么會選中她,由她出任盟主之位?”
慕容劍秋道:“陳玉鸞的確有些能耐,她的命格福緣深厚,當日在洞庭湖就曾因為她出現天地奇觀,真正的通靈鳥也是由她發現,后為心儀所得。不過空靈鳥并非吉祥之物,得之非福。盟主之位,有人傳言與陸云有關,具體情況我們暫時還不清楚。”
輕嘆一聲,云彩鳳搖頭道:“陸云?幾乎什么事情都牽扯到陸云。難道因為他是傳說的逆天子?”
慕容劍秋沉默了良久后,低聲道:“正是。玄天神鏡想殺他都沒成功。他的出現會毀滅三間七界,所以我一再支持無塵對付他。告訴你吧,虛無界內有一段關于逆天子的碑文。只是我一直沒有見過,所以猜不透。據猜測太陰浩劫可能是隨陸云而來,只是目前還沒有證據。”
夜風吹來,絲絲涼氣籠罩著兩人的身體。
對望了一眼,彼此都保持沉默,就那樣默默的站在山頂,望著明月品味著晚風中的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