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信陽,2015年11月23日,早。
“下雪啦!下雪咯!”
我還在床上酣睡的時候,就聽見弟弟在房間里大喊。不由得把被子往上一拉,蒙著頭繼續睡覺。
突然門“哐當”一聲被撞開,我被驚得猛地一哆嗦。我弟撲到床上,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惱怒得叫道:
“陸睿旗,你大早上發什么神經?我上學起床用你叫?”
我弟一邊搶著被子,一邊興奮道:
“哥,你快看啊,外面下雪了,下的好大,今天肯定不用上學了!”
這小子原來興奮的不是下雪好玩,是興奮下雪了可以不上學了。我捂著臉無奈著說:
“我比你多看四年的雪,比這下得大的都有,我還從來沒有因為自然環境的原因不上學過。你還是死了這條心了吧?!?p> 我弟聽了立馬焉了起來,垂頭喪氣得去客廳了。
打開窗,看漫天飛雪紛紛揚揚.這雪沒有鵝毛雪的輕柔,細細密密布滿天幕,猶如無數白色小精靈在舞蹈,或交叉,或旋轉,或垂直,她急的隨著輕風來不及讓人們欣賞她的舞姿,已經落到地上,落到樹上,落到房上.發出“沙沙”的響…
這是2015年的第一場雪,也是我來到信陽的第一場雪。
一出門,數九寒天,冰封雪地,整個世界成了只大冰箱,山冷地在顫抖,浉河凍地僵硬了,空氣似乎也要凝固起來。地上撲的是雪,厚厚的,軟軟的;房上落的是雪,白皚皚的,又松又軟;樹上蓋的是雪,積雪把樹枝壓彎了腰。
太陽照在遠處白雪山上,發出耀眼的光芒。
路上由于都結冰了,我只能走路去上學,平日十幾分鐘的路程現在花了大半個小時才到。來到學校,我看那雪花,玲瓏剔透,潔白如玉,操場內外全蓋上一層厚厚的白被子,天地連在一起,白茫茫的。一陣風吹來,操場邊的那顆大樹輕輕搖晃著,那美麗的銀條和雪球兒就簌簌落落地抖落下來,四周像拉起了白色的輕帳。
還未上課,一群群男女生在雪里堆雪人打雪戰,那歡樂的叫喊聲,嬉笑聲,把樹枝上的雪都震落下來了,同學們都一邊“咯咯咯咯”地踩著雪,一邊用凍的通紅的雙手把雪捏成團,盡力地向對方擲去。大大小小的雪球,流星一般穿過雪幕,盲目地四處飛揚……
我臉頰凍得通紅便趕緊走進了班,班里的人來的很少,大部分家離得遠的同學都沒到,我們幾個也只有我和白昊威在班,我搓搓雙手,拍拍身上的雪,向他問道:
“你說江慕梟他們會不會借這個機會就不來上學了?”
白昊威不以為然的說:
“你還不了解老韓,她撐死原諒他們遲到,上學期下那么大的暴雨都不允許請假,更別說現在九年級了?!?p> “像我這種好學生怎么可能逃學?”
正說著,江慕梟穿著黑色大長襖走進來。
我笑的對他打趣道:
“老大,你這腿長還是好啊,這么早就到了?!?p> 江慕梟拍拍身上的雪,一邊跺腳一邊回答道:
“那可不,我早上五點半就被我媽叫起來了,走了將近一個半小時。這中午我算是不打算回去了,要不咱們就在南門上網?”
“上網多沒意思,咱們還不如去吃火鍋?!卑鉆煌辶艘瘓洹?p> 我和江慕梟立刻同一立場:白昊威請客就去吃火鍋,嚇得白昊威連忙收回意見。
下課后,我們幾人結伴下樓上廁所,出來的我站在操場旁欣賞著這難得有雪的冬天的時候,一只雪球飛來,正好砸在我的后腦門,碎的“彈片”正巧鉆入我的后頸背,那感覺真是相當地相當地寒冷,“彈片”隨著我身子的抖動,瞬間融化在我的身體中,再也找不到了……
我惱羞成怒地回頭一看,一張熟悉的笑臉幸災樂禍地正向我宣戰:
“陸睿翔,來打雪仗啊!”
說話的正是安梓璇。我二話不說,趁她不備,快速地抓住一團雪,雙手合攏使勁一按,操起這枚剛造好“子彈”朝她扔去,打她一個防不勝防,剛才的一張笑臉變成大花臉,她也顧不得她那張大花臉,一連扔好幾個雪球并向我沖來,既然躲不開,我順勢彎腰閃到操場欄桿后面,躲過后面趕來的“炮彈”。
我抬起頭尋找江慕梟他們,發現他們也受到了襲擊。我聽見江慕梟向我們喊道:
“別光顧的躲啊,搓雪球打回去!”
白昊威聽見江慕梟的喊叫,趕緊彎腰撿雪搓雪球,但因為臉上剛剛被董汶霏打中了好幾發雪球,雪水融化,模糊了他的眼鏡,他看不見我,見我這邊有人影,反而把雪球扔向我,我連忙跑到旁邊大樹旁來作為我的城墻,我無奈的對他喊道:
“去你大爺的白昊威,你打我干什么,打反了!”
安梓璇幾人不等他反應過來,三四個雪球一起飛起來,有高有低,有大有小統統向他砸來,白昊威他來不及躲藏,又中一彈,這次打在他頭頂,變成一個小“雪人”,
見又一次命中目標,幾個姑娘高興手舞足蹈!可正當她們高興不得了時,四五個雪團擊中她們,安梓璇受了我和宋煊鵬的兩彈,以牙還牙,以雪還雪,我們大老爺們還被她們欺負了?
顧宸毅本來想要搓一個超大雪球,冷不防被一個橫飛過來的雪球擊中了臉。頓時又冷又痛,還濺了一臉的雪花,心里直嘀咕:“誰這么狠,專往我臉上砸,”
隨即聽到一陣清脆的笑聲,他聞聲而去,瞥見夏芷兮正笑的直彎腰呢。見到她那幸災樂禍的樣子,顧宸毅感到有些丟臉,忙抓起一把朝她扔去,不料被夏芷兮機靈地躲過了,打到了旁邊的蘇曉晶。這時她笑得更厲害了,瞧見夏芷兮那得意的樣,顧宸毅哭笑不得。由此展開了一場別開生面的雪仗。顧宸毅假裝不再招惹她了,跑到離她遠的地方,滾了一個結實的雪球,藏在身后,再慢慢地試圖靠近他,趁她不備,狠狠地砸了過去。
“砸中了……”
顧宸毅高興地又蹦又跳,沒想到腳底一滑,被摔了個四腳朝天。夏芷兮看到他那樂極生悲的樣,又樂開了。顧宸毅想想自己的狼狽樣也忍不住傻笑起來。忽而顧宸毅一站起來,一邊嬉笑,一邊奮不顧身地朝夏芷兮扔去……
由于江慕梟的臨陣指揮,我們由一盤散沙變為集體猛烈的進攻。幾個小妮子已經被我們打得落花流水、抱頭鼠竄了。盡管還會負隅頑抗不斷地攻擊,但仗著我們人多,直接從操場打到教學樓樓梯口,看到她們逃上樓,我們滿意得露出了姨母笑。
我們正要回4號樓,一個個雪球又砸下來,是她們從三樓往下進攻。但由于地理位置的優越性,我們的雪球根本扔不上去,而她們的雪球輕而易舉的可以打到我們,沒辦法,幾個人只能抱著頭逃回教室。
為了一雪前恥,我們花了一節課研究戰術,勢必要在下節課間扳回一局。
一下課,我們便不約而同得沖下樓,安梓璇她們也在樓下等我們,就在我準備宣戰的時候,安梓璇對我們愉快地提議:
“大家一塊堆雪人不?”
我們面面相覷,我們想用雪球收拾你們,你們卻在勸我們堆雪人?
作為幾名血氣方剛的男神,我們……欣然接受了這個提議。
我們負責收集雪,女生負責滾和堆雪球。大家七手八腳地在地上滾了一個大雪球,安在雪堆上作雪人的腦袋。我和宋煊鵬用手把雪堆修出雪人圓圓的大肚子,董汶霏則找來了幾顆小石子放在上面作它的衣扣,夏芷兮專注地用纖細的手指勾出雪人笑吟吟的嘴巴,站在一旁的顧宸毅連忙從口袋里掏出兩顆彈珠作雪人的眼睛,江慕梟用雪搓成一個圓鼻子,就這樣安在眼睛的下方的正中央。
“這鼻子這么那么丑!”
安梓璇嫌棄的說道。
經過我們的精心打扮,雪人兒已經變得有模有樣了。最后我把撿的塑料袋扣在雪人的頭上當帽子,安梓璇把樹枝順便插在它的身上,成了雪人長長的手臂。
一個雪人在不到十分鐘就被我們制造完成。我們相視一笑,興奮得踩著鈴聲回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