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談談價錢吧
她利落的拔出小刀,迅速的在蕭凌寒的手腕劃了一道口子,用小盆接著血。
只見那血液帶著具有些腐蝕性的小氣泡落入了盆中。
白風見狀就有些不淡定了,可覺得蘇喬兒確實是在救殿下,便也按耐住了自己的性子,沒有輕舉妄動。
隨后蘇喬兒又掏出幾根銀針,快準狠地刺在了另外幾個穴位,只見蕭凌寒手腕上流出的血液從普遍的紅色逐漸加深最后甚至變成了黑色,流速也逐漸加快著。
蘇喬兒又不斷刺著穴位,半炷香后,血液的顏色慢慢的淡了下去,逐漸回歸正常。
她拔下了一些銀針,血液流速逐漸放緩,她又刺向了另外幾個穴位,手腕的傷口便逐漸止住了血流。
蘇喬兒隨手從裙擺撕了塊布下來,又在身上掏出了一些止血治愈的藥粉撒了上去,簡單的給蕭凌寒做了個包扎,然后再次掏出了小刀。
只不過這次,不是劃向蕭凌寒的,而是劃向了自己…
她看著自己的左手,糾結(jié)了一下,然后一咬牙,在手腕上劃出了一道口子。
天吶,自己最怕疼了,待會這家伙醒了,自己必須跟他好好談談價錢,不能白白受這苦啊!
真的好疼啊…
蘇喬兒的眼中瞬間蘊出了霧氣,她咬了咬嘴唇,努力的迫使自己忘卻受傷的疼痛,一臉的掙扎。
掙扎片刻,她毅然決然的伸出了手腕,將血液滴向蕭凌寒的嘴里。
之前的排毒和穩(wěn)固只是為了此時,這種情況下能控制住場面的,只有自己的美人血了。
一方面解一下毒,另一方面延長下第三階段的時間,雖然痛苦會多,但能等到熬好藥。
隨后蘇喬兒又用另一只手拿起銀針,在自己手腕處沾了血后,反復刺向蕭凌寒的部分穴位中。
蘇喬兒一直持續(xù)著整個過程,直到冷祁回來,說是準備好了藥浴。
蘇喬兒便停止了喂血,然后一個一個拔下了銀色針,示意白風冷祁立刻帶他去藥浴。
蕭如南隨后跟了進去,蘇喬兒原本想進去繼續(xù)刺穴,卻被白風攔下,
“蘇喬…蘇小姐,男女授受不親,您還是未來的太子妃,這…不太好吧?!?p> “可他是我的病人,我得隨時監(jiān)督病人的病情啊?!?p> “那也…”
“如果因為我沒進去盯著,他出了什么狀況,你們真的知道怎么辦嗎?而且,難道你們能夠保證不會因此質(zhì)疑我的醫(yī)術(shù)嗎?”
蘇喬兒一臉的不容置疑,眉宇間是十月底的寒流和化不開的冰。
白風短暫的思考了一下,隨后緩緩地讓開了路。
蘇喬兒進入后繼續(xù)將銀針刺向了蕭凌寒頭部,不一會兒,蕭凌寒就逐漸轉(zhuǎn)醒了。
蕭凌寒張了張口好像要說些什么,卻被蘇喬兒直接捂住嘴打斷了。
蘇喬兒將臉湊到他耳邊,緩緩吐出曖昧的氣流,空氣間仿佛也出現(xiàn)了淡淡的月光柔香,
“別說話,閉目養(yǎng)神吧。”
蕭凌寒便沒在說什么,面色如常,清冷淡漠,只是…耳朵微微有些紅了。
接下來的兩個時辰內(nèi),蘇喬兒不停地指揮著加入熱水和加入新的藥草,自己也不停的刺著穴位。
“行了,時間差不多了,藥應該也煮好了,你可以從浴桶出來了?!?p> 隨后她拔下了所有的銀針,收拾好東西便瀟灑的走了出去,
“穿衣服什么的就不用我服侍了吧,你們把他攙回房間吧。”
等蕭凌寒被蕭如南和白風攙回房間時,蘇喬兒已經(jīng)悠閑地坐在了房間里的椅子上,旁邊是緊張的緊繃的冷祁和一碗熱騰騰的藥湯。
“喏,你的藥?!?p> 蕭凌寒在兩人的攙扶下,坐在了床上,隨后又在白風的服侍下喝完了一整晚藥。
“好了,你現(xiàn)在沒什么事了,現(xiàn)在我們談談吧~”
蘇喬兒像兔子一樣蹦蹦跳跳的又到了床邊,搓搓小手一臉期待的開了口,眼睛都亮晶晶的。
“你想怎么談?”
蕭凌寒一臉冷漠,卻也沒有反駁,反而順著回答著。
蘇喬兒卻不急著開口,先是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后跟白風使了個眼色,示意對方去關上門。
然后蘇喬兒便湊上前,一副生怕被人聽墻角的樣子,神秘兮兮的小聲說著,
“先不急著談診金,我們先聊聊你的病情。”
蕭凌寒一臉淡漠,但乖巧的點了點頭。
蘇喬兒邊不疾不徐的開了口,
“先說好啊,我發(fā)誓我說的每句話都是真的,我也敢確保自己醫(yī)術(shù)超群絕不會誤診,但…你信不信什么的,你就自己看著辦吧。”
“先說一下近期的,你中了蘭苓毒素,該毒素通常是無色無味的液體,會有一個月的潛伏期,毒素發(fā)作后第一天嗜睡、第二天體痛、第三天鉆心蝕骨。
這種毒素并不是普通醫(yī)者可以解的,但,確實任何一個醫(yī)者都能通過診脈發(fā)現(xiàn)端倪的。
以你的狀況,一個月的時間內(nèi)肯定診脈無數(shù)次吧,他們反復診脈不可能發(fā)現(xiàn)不了你中了這種毒。
當然了,也有可能是你府中的大夫?qū)嵲谔珡U柴了,要么診不出問題、要么不好說出來,但…你之前說過,有神醫(yī)為你診治,神醫(yī),總不可能連這也發(fā)現(xiàn)不了吧。
也就是說,你府中的大夫,或多或少,都有些問題?!?p> “另外,這種毒素只能下在吃食中口服,其他任何方式都不能使人中毒,而且它極易揮發(fā),也就是說下了毒后必須立刻服用,否則也是沒有辦法發(fā)作的。
也就是說你身邊某個了解你飲食習慣給你下在了確定在短期間內(nèi)會被你立刻吃下的食物中,你身邊有人要害你?!?p> “什么?你說認真的?”
白風震驚的直接叫出了聲。
“我認真的,而且我很專業(yè)?!?p> 蘇喬兒一臉認真,沒有半分危言聳聽和信口開河的成分,表情甚至有些嚴肅。
“另外,以毒素擴散速度而言,以你的體質(zhì),可能會比別人多于一個月毒發(fā),但你似乎比別人提前了毒發(fā)。”
“這說明你體內(nèi)存在某種加速血脈僨張的藥物,這不是什么好事?!?p> “你能判斷出來是什么藥物嗎?”
蕭凌寒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表情也發(fā)生了細微的變化。
“當然可以,我很專業(yè)的。只不過…我可以說,但你也未必會信。
如果你不信的話…你懂的,這種機密,貿(mào)然說出口對我沒好處?!?p> 蘇喬兒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一副不打算繼續(xù)說下去的樣子。
而蕭凌寒則是叫住了一邊忍不住沖出來的白風,示意對方稍安勿躁,然后緩緩地開了口,
“只要你說,我就相信。”
蘇喬兒的眸子亮了一下,隨后又恢復往常,
“你信不信我也管不了,總之你答應我,就算你不信也別隨便質(zhì)疑我,更別跟別人透露我和你們說了這些。”
“我答應你。”
蘇喬兒安心的松了口氣,理了下衣擺來回踱起了步,娓娓道來,
“那我就長話短說,先說結(jié)論。
你之前提到的神醫(yī),有問題?!?p> 話音剛落,屋內(nèi)的其他三個人表情都或多或少出現(xiàn)了迷茫和不敢相信。
蘇喬兒卻絲毫不慌,淡定神閑的繼續(xù),
“能使蘭苓毒素提前發(fā)作的藥物雖然不多,卻也有好幾種。但…能讓你的身體呈現(xiàn)這種狀態(tài),并且還用一定加速藥效功能的藥物,只有那么一種?!?p> “這要從,你的腿疾說起,你被一種名為帝王側(cè)的數(shù)十種高山植物的混合毒素嚴重壓制了腿部神經(jīng),粗略計算應該中毒有五年了。
受這種毒素的壓制,中毒者除非徹底解毒,否則絕對無法站立,并且如果七到八年后還沒有徹底解毒,毒素便會擴散全身,屆時中毒這便會撒手人寰。
但你,可以站起來,你是不是很高興?
你可別急著高興,你的神醫(yī)給你用了一種名為夜回還的火山草藥,這種草藥專門克制帝王側(cè),但…并非良性克制。”
“什么意思?”
蕭凌寒皺了皺眉頭,氣場透出絲絲寒氣。
“回光返照你聽說過吧,人臨死前突然精神硬朗,但英朗過后便會立刻身亡,夜回還對于帝王側(cè)而言,就是這樣的存在。
夜回還可以壓制帝王側(cè)毒素,但卻是表面上相克實際上相生,看上去會壓制帝王側(cè),疏通你的脈絡,從你能偶爾成功站立這點就能看出來。
但他們實際上相生共依,會共同發(fā)展成更為兇險的毒素。調(diào)動起死你的精力的同時瘋狂消耗著你的精力,且不可逆轉(zhuǎn)。
再這樣下去,你會死的?!?p> “你說的…都是真的?”
蕭凌寒已經(jīng)有了幾分的相信,卻還是覺得震驚,反復地確認著。
“當然是真的,你隨便找個有點學識的醫(yī)者,但凡是他們同時知曉這兩種藥物的,就會給你同樣的說法。
而且你能偶爾站立,你的蘭苓毒素會潛伏期縮短提前毒發(fā),都是因為夜回還。
另外…我知道你大概很信任那個神醫(yī)吧,但我必須提醒你,這種藥用超過三年,則必死無疑,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你的命,不過從你的狀況上看,你才用了兩年多,還來得及。
我可以幫你,如果你相信我的話?!?p> 蘇喬兒一臉誠懇,眼睛亮亮的,聲音也軟糯糯了起來。
“可你…為什么要幫我?”
蕭凌寒的目光呆滯中出現(xiàn)了疑惑。
“額…你就當我想和你做生意吧,互惠互利咯。
我就三個條件,第一,你不能弄死我;第二,我的診金小時計費,一個時辰三十兩銀子;第三,我需要一種藥物,你得幫我找。”
說完,蘇喬兒小貓咪一般湊了過去,蹲在床邊。
“沒問題。
不過,我也有條件?!?p> “你說?!?p> “第一,你必須在神醫(yī)不會發(fā)現(xiàn)的情況下為我診治調(diào)理,你得配合我,在我調(diào)查好事情之前不能讓對方起疑心;第二,你為我醫(yī)治的事不能透露給任何人,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你的丫鬟都不行;第三,你必須每天來王府報道,為我診脈,在我痊愈前,一天都不能落下,保證本王的身體健康。”
“哎呦小事小事啦,不是我吹,你那個神醫(yī)也就是別人沒見過世面才覺得他厲害,要是我出馬,他瞬間就能被秒成渣渣~”
蘇喬兒平日里的囂張氣焰和自戀氣息一個管不住就又流露出來,蘇喬兒只得再清了清嗓子,裝出一副正經(jīng)的樣子,
“咳咳咳,我是說,你的條件我同意,咱們…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