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粟沒說什么，徑直來到了偏院。

　　季梟林正在陪秋晚湘用早飯。

　　兩人時不時的還說笑兩句，和旁邊站著的管家婆婆焦急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湘姨。”春粟輕快的喊了一聲。

　　二人同時回頭，春粟首先撞進了季梟林溫潤的目光里。

　　一時間忘記了自己來這兒的目的。

　　季梟林：“吃早飯了嗎？”

　　春粟：“還沒。”

　　她走過去時，正好對上了管家婆婆的求救的眼神。

　　右手輕輕攥在一起，放在唇邊，輕咳一聲。

　　“宋靜來了，姑姑喊你過去。”聲音不咸不淡，聽不出高不高興。

　　“先吃飯吧。”

　　傭人為春粟拿來了碗筷。

　　季梟林給她盛了小半碗粥，夾了幾個小籠包放在她面前的盤子里，照著她一貫的喜好，在小籠包上戳了個洞，香醋順著洞口一點點流了進去。

　　全程季梟林都陰沉著臉，沒有說話。

　　離開的時候只是向秋晚湘打聲招呼。

　　春粟微垂著頭，余光時刻注視著季梟林的一舉一動。

　　他起身，邁開步子，走到門口，每一步都敲打著她，突然回頭，他已經消失在轉彎處。

　　好難過。

　　筷尖被她咬出了印子，從前喜愛的小籠包也難以下咽。

　　“為什么不一起去？”

　　秋晚湘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慈祥的目光里參雜著些許疼愛。

　　春粟扯動嘴角，露出不自然的笑容。

　　“不去了。”聲音微顫，眼神迅速移回的碗里，舀了一勺粥含著，也不著急下咽。

　　早飯后，春粟陪著秋晚湘來到玻璃房畫畫，這次她沒什么心情，只是陪在一旁看著。

　　他們在做什么？

　　有沒有坐在一起？

　　肯定坐在一起的。

　　是不是在商量訂婚的事情？

　　討論當天穿什么樣的衣服？走什么樣的流程？

　　一樁樁一件件想的她心煩意亂。

　　她猙獰的抓了一下自己的頭發。

　　“不疼嗎？”

　　聽著聲音，她頓了一下，回頭就看見季梟林依著門框一臉得意的看著她。

　　“你回來干嘛？不用陪你的未婚妻了？”心里一陣泛酸，委屈的嘟囔著。

　　季梟林走過來，將手放在春粟的頭上，曲著身子，讓自己和她平視。

　　“小笨蛋。”

　　春粟傾身，將自己的額頭和他的相抵。

　　“大壞蛋。”

　　眼睛了全身氤氳的水汽。

　　季梟林看到滿是心疼，伸手將她攬在懷里。

　　他后悔了，不該這么逗她，惹她難過。

　　可她無所謂的樣子確實挺讓生氣的。

　　“季梟林，我是不會放過你的。”春粟說的認真，話里多了幾分狠勁。

　　就算她知道，他和宋靜在一起會得到最大的利益。

　　就算她知道，未來他們將要面臨什么。

　　可那又怎么樣，這輩子誰也別放過誰。

　　季梟林笑的整個胸腔都在震動，半晌才回了個“好”。

　　當天下午，春粟和季瓊莫名其妙的被宋靜抓去陪她試禮服。

　　一襲露肩白色拖地長裙，細節處繡滿了蕾絲裝飾。

　　宋靜相當滿意，站在鏡子前照了幾圈。

　　還轉過身問春粟她們：“好看嗎？”

　　她們齊齊的點了點頭，并不是出于禮貌的敷衍，簡約大方的設計，很符合宋靜的氣質。

　　一旁的營業員應聲附和，夸了幾句更讓宋靜高興。

　　“給。”

　　試完衣服回到車子上，宋靜從一個卡地亞的購物袋里拿出兩個禮盒，分別遞給了春粟和季瓊。

　　推脫了兩下，見宋靜如此堅持，兩人只好收下。

　　“聽梟林說，等我們訂完婚你們就要去國外了。”宋靜笑盈盈的說，陽光透過窗子照射進來，在她的周圍散開，晃的人眼睛疼。

　　眼神晃蕩間，正好和宋靜觸上，春粟也不躲，靜靜的注視了一會兒，笑的虛偽，她回說：“是啊。”

　　“真遺憾。”

　　“是嗎？”春粟收回笑容，漫不經心的看向車窗外。

　　演戲這種事，她演一會兒還行，時間長了總覺得五官酸疼；所以她也挺佩服宋靜的。